第二天,各大网站每天都是关于新药二期临床“十万人”的报道。
一时间沸沸扬扬的新闻满城风雨。
有记者们第一时间采访张一鸣、吴北海、杨锐三人,毕竟他们三人名气大,实力强,是风云人物。
三人自然又是一番不屑的贬低,更是将楚风抨击为跳梁小丑。
但不管如何,在临床一期试验顺利达标的效果激励下,天南地北的肿瘤患者纷纷行动了起来。
仅仅三天的功夫,一院宣布一万人招募完毕,临床二期试验顺利开启。
这一次试验,远比一期更加轰动,大量媒体记者纷纷蜂拥到一院进行采访,甚至出现了很多网络主播来到一院进行直播。
“这位大爷,请问你是什么病情?”
主播叶晓曼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热点,也来到一院进行直播。
“肝癌,晚期了,来碰碰运气。”被采访的大爷直言不讳的说道,他六十多岁,因为化疗整个人如同枯骨一般,头上也是光秃秃一片,说话的声音都带着虚弱,上气不接下气。
叶晓曼点点头,不敢再采访他,怕出事,有挑选了几个病人进行采访。
一万人的实验者中,大多数是中晚期的癌症患者,只有少部分是家庭贫困没钱治病的早期癌症患者。
不仅叶晓曼在采访,很多记者、主播都挑选了一些病人进行采访,并且打算进行长久的跟踪采访。
在楚风的安排下,一院众医生以及通过卫生局协调临时从二院、三院抽调来的医生给病人们发药。
一天,两天,三天——
时间就在喧嚣和闹腾中过去。
直到第七天,一些病人的病情得到大幅度的好转,身体也逐渐康复。
一院外的广场上,上千病人排着队,台阶上楚风脱下了白大褂,换上了休闲服。
这一幕让记者和主播们一阵愕然,但本能的知道会有大新闻发生。
果然,这时一院的喇叭传来了一阵让他们感到熟悉莫名的声音。
“下面开始第七套广播体操——伸展运动,预备——一二三四。”
“二二三四。”
“三二三四。”
鲜明的节奏,优美的乐曲,让一些人仿佛回到了校园时光。
但是,这里可不是校园,而是医院。广场上做操的也不是学生,而是癌症患者。
所以他们蒙了,愕然了,呆傻了。
甚至一些记者和主播“O”大着嘴巴,看着广场上进行运动的患者们,有如看着外星人一般。
尤其是——台阶上,带领他们运动的楚风。
好一会,他们才回过神来,闪光灯疯狂的闪烁,主播也纷纷对着手机叫嚷。
“我的天啊,竟然是第七套广播体操,尼玛,当年主播我在班上跳这个跳的最好的。”
“我要疯了,竟然是第七套广播体操,这到底是什么神操作啊。”
“我看到了什么?你们看到什么?我是不是还没睡醒,这到底怎么回事?”
一个个主播嚷嚷着带着节奏,当然是通过这种方式拉动和水友们的互动。
而一个个直播间里也疯狂的飘荡着“6666”的弹幕。
“踢腿运动——一二三四。”
“二二三四。”
“三二三四。”
随着广播里响起的声音,广播操的动作也从扩胸运动变成了踢腿运动。
不规整,不有力,甚至有些凌乱。
但病人们依然勉强跟着节奏,纷纷或高或矮,或快或慢的踢着腿。
若专业做广播体操,这些人一看就是不合格的。
但这一刻,却让众人感到一种震惊,一种莫名。
广播体操继续着,又过了五分钟结束。
一个个记者开始追寻自己的目标,主播们也是如此。
“大爷,大爷,你还记得我吗?”叶晓曼在人群中好不容易找到她要采访的目标。
广场上很多是上了岁数的老头,而且大多都是光头,蹭亮的一片,也是让她看了好几遍才找准第一天采访过的大爷。
“你啊,记得。”大爷打量叶晓曼,回忆起了,点点头。、
“大爷你现在都能做广播体操了啊!”叶晓曼看着他,一手捂嘴,面色震惊。
她还记得第一次采访的时候,仅仅是问了一句话,对方就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整的她都不敢采访第二句。
但是此刻,对方虽然也是气喘吁吁,但那是做完广播体操后的气喘吁吁,完全是两种不同的喘气。
前者是虚弱,后者代表着健康。
“可不是嘛,这几天我这身体好了很多,以往走路都费劲,现在不仅能走了,还能快步走了。感谢一院,感谢楚医生啊,我感到我这癌症,终于有治疗的可能了。”大爷脸色激动,说着感激的话语。
叶晓曼感受到他满心的喜悦和感激,也不由的重重点头。
她的目光看向走回大厅的那道背影,她一直知道他的医术高超,但没想到,他比她想的还要优秀。
刷屏了。
很多人一觉起来,打开电脑、手机,便发现各种带有“第七套广播体操”的视频霸占了主页。
张多多是在校大学生,他一边刷着手机一边前往食堂吃早餐。
“第七套广播体操,呵呵,没想到这也能成为热门视频,难道现在流行怀旧流吗?”
他嘀咕的说道,神情带着一些回忆点开了视频。
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还是一样的节奏,还是一样的味道。
但——他瞪大了眼睛,因为做操的竟然是一群穿着病服的老人,那一片片的光头在阳光下蹭亮。
怎么回事?他心里不解。
接着随着音乐,这群老人开始按着第七套广播体操运动起来,有的转错方向,面对面差点撞到一起,有的柳腰变成抖脚,有的干脆晃动屁股,似乎在欺骗自己这就是扭腰。
“哈哈哈——”,路上,张朵朵看的哈哈大笑。
他在学校的时候就不爱运动,广播体操能偷懒便偷懒,也是很不标准,但是比之视频上的这群大爷、大娘,他觉得自己的广播操太完美了。
“笑死我了。”
路上不少学生都奇怪的看着他,有些更是走过来站在他身后跟他一起观看。
这些不标准、滑稽的动作,惹得张朵朵和观看的同学们时不时发出一阵哈哈大笑。
但是很快,视频上响起了主播的话语和文字,大家的笑声停止了。
原来这些都是癌症患者,进行抗肿瘤药物临床二期的实验者。
他们中大多是癌症中晚期,已经看不到生命的希望,大多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来到医院。
那滑稽可笑的动作也让众人沉默中感到激昂,那是对生的向往,是在绝症中不放弃的希望。
“我好像想起来了,这个新云一院是不是前段时间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个新云一院?”
“我看一定是,当时我还觉得他们这个抗肿瘤新药是一个骗局,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你们看,这是主播对病人一周前后的对比采访,简直不可置信。”
随着视频的继续播放,大家也越发的震惊起来。
尤其是病人前后的对比,简直如同两个人,他们明白这是抗肿瘤新药的疗效,病人身体大幅度的好转。
同样的一幕,在很多地方发生着。
刘雨欣是一家大型广告公司的策划主编,她也被视频逗了,接着哭的梨花带雨。
她毫不掩饰的哭声,让外面不少同事都看的傻眼,猜测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谁也不知道,她是触景伤情,想到了因为肝癌去世的父亲,即便在最后最艰难的时刻,父亲依然乐观而坚强,正如视频上的那些病人。
视频在网络上如病毒般传播着,带来的影响也越来越大。
“我得道歉,我刻板偏见,认为抗肿瘤新药是一个骗局,现在看来它真的对癌症有很好的疗效。”
“抗肿瘤新药起作用了,这绝对是二十一世纪以来,医疗行业最大的利好新闻。”
“支持新药早点通过临床试验,早日上市,给更多的癌症患者带去福音。”
网络上很多网民改变了自己的看法,从不相信到相信,再到纷纷支持。
有记者再次采访了三位专家大拿。
张一鸣拒绝回答,冷着脸在医院保安的保护下,进出医院,一言不发。
吴北海更加夸张,直接请假消失了。
至于杨瑞则被记者们堵住采访,因为他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在肿瘤预防与治疗专项委员会大楼外。
“杨教授,你对网上的视频怎么看?病人服用新药一周前后的对比怎么看?”
“杨教授,你还觉得楚医生他们是傻子和傻子机构吗?”
“杨教授,据我所知,你们肿瘤预防与治疗专项委员会每年的行政拨款有十多亿,为什么你们没有研发出抗肿瘤药物,而是你眼中一个民科傻子机构研究出抗肿瘤药物?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记者们蜂拥着采访者,说的话语一个比一个刁钻。
尤其是涉及到每年十多亿的研究拨款,更是让他脸色铁青,目光恨恨的瞪了眼问问题的那个记者。
若是以往,他会直接训斥对方一番,告诉对方抗肿瘤药物的研制是多么困难,多么艰辛,那点财政拨款根本是杯水车薪。
但是此刻,他却是说不出这样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