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对外宣传是监管者思维混乱，但是具体情况远没有这么简单。”福长生停下了手头的任务，给广生细细讲起了这次的情况。
“这是一次狱警和犯人的协同作案，狱警是功能型AI，用于构建狱中环境，现在代号为莫汉尔。”
“犯人的代号是钳工。”长生摆正了身子。
“犯人将不同的囚犯的记忆拼接在了一起，将每个人塑造成了相同的思维形象。这就造成了我们无法通过简单的问题方式辨认每个人。如果贸然将裁减或拼接过的记忆碎片或思维放到原身体中，会因脑部没有相应的记忆模块而造成思维混乱，失忆或者死亡。”
“涉及人数是十八人，其中狱警也算在内。狱警提供了环境搭建。”
福长生想继续往下讲，但有个人凑了过来。
“你好，我是本组的小池香织。”来人是个女性，短发高额，浓眉大眼，穿着一件白色长袍。大大方方的伸出手来想要握手。
广生起身，轻轻握了握她的手。“我是广生。”
女人咯咯的笑了起来，“长生广生，咱们组倒是有意思。”
福长生无奈的叹了口气，身旁飞来一把椅子给女人坐下。
“犯人在狱外有加入的武力性质的组织，因此负责专案的小组不能提前透露各自的身份信息。”福长生给广生介绍规则，顺便提了一句香织。
“香织也是本案的相关人员，她精专于逻辑分析和人类语言破译。”香织听到这儿，也不管广生能不能听懂，向广生用星环语说了句，“你好。”
广生点了点头，示意福长生继续往下讲。
福长生跟广生开始解释情况。“现在的精神监狱中，不仅是十七人的记忆被修剪，而且因为其中环境的改变，开始对以往的环境进行扭曲修改。”
“我们可以确定的是，罪犯的核心仍在其精神中，即关于修剪和改造的想法是不能脱离本体单独存在的。这是我们抓住他的直接证据。现如今，我们已经将精神监狱冻结，用于延缓该案件的进程。”
香织在旁边观察起了广生。一米七八左右的个头，脸型清瘦，眼窝有些凹陷，典型的亚洲青年样貌，头发剪的干净利落。身穿一身白色工作袍，倒是洗的干干净净。从刚才进入大厅就显得少言寡语，好像不太好接触。身上也不像有改造过的地方……这在如今往往被划为守旧派的标志。
“我稍后会把那十七个人的犯罪资料和莫汉尔的资料分发给你们，除了两位，还有四个人共同处理这件事情。”福长生扫了二人一眼。“我们这次决定分组进行，两人一组。在虚拟精神中，两人越是熟悉，便越容易找到入侵的端口，这也是为什么这次任务不方便提前告知各位的原因之一，现在既然两位已经见过面，两位便成为临时战友了。”
广生愣了愣，扭头看向香织。他觉得事情发展的有些快，先是这次动乱情况闻所未闻，继而自己又有了队友。香织余光瞥到广生的目光，转过头来甜甜一笑。
“两位还是分开一段时间较好，”福长生说，“不仅分开，而且犯人的过往记录，我们也只能提供名字。知道的越少，我们这场战役才越有可能胜利。”
广生嗯了一声，开始了自己的提问，大多关于这栋楼内的具体运作。
香织无聊的玩起了建模，开始建造起了一只像是人类小孩儿，但是又像猴子的动物。
谈了一会儿后，福长生对两人进行了最后的通知，进入监狱的时间定在地球时间明早八点，两人现在可以去找自己的住所。
广生起身，又和福长生握了握手，而香织则感到不耐烦，直接一路跑了出去。留下两人无奈笑笑。
出了办公大厅，沿着唯有自己可见的提示，广生来到了自己的住所。更改了一下设定，窗外开始飘落雪花，屋内多出一些木质物件。这些物品完全真实，是直接打印出来的，只要输入特定的数据，甚至上面的灰尘也可以丝毫不差。
“唉。”广生叹了口气，直到现在，他才觉得完全放松了下来。
莫名其妙的任务，快节奏的谈话，这让广生难以放松下来。当他紧张的时候，他的大脑会运转的比平常快，但会忽略一些东西，只有在慢的时候，他才能静静思索。
“会面临什么呢？”看着窗外的雪，广生开始回忆幼年的时光。那个时候地球气候曾经混乱过一段时间，后来经由某组织承包，用了十来年的时间恢复了气候。广生就出生在亚洲大陆的东部。后来成人之后，他离开地球，出来闯荡，换过几个身份。如今人已经四十来岁，却开始想念北国的雪。
叫小池香织的人很少，今天能遇见一个，也算是开了开眼界。
由于年龄的拉长，大部分人变得成熟稳重。像香织这样的，广生还没有见过几个。这让他想到东京。这是五百年前还曾经存在过的一个城市，香织给了广生这样的感觉。广生在曾经的一个项目里游历过那个时代里的大多数城市，并养成了那个时代的性格。他将那种性格存档，以便于随时调用。那个时代的夜很长，比如今的时间要长很多……
第二天，两人早早就来到了办公区域，开始尝试接入虚拟世界，进行调整。他俩被警告说进入监狱后，会有同样的面目示人，并被赋予了裁剪神经的权限和其他必备内容。为了方便操作，幻化成了各类方便手持的形状。
广生将权限化为了一张卡片，放在了口袋里。香织则直接将权限融入双手，凭空挥舞了几下。
“正在接入监狱……”
“欢迎您，管理员。”
“放松心态。”
“人的思维是趋于统一的，还是精彩纷呈的？”
“我们之间是否存在本质区别？”
“失去灵魂的人是否可以称为人？灵魂交叉的人是自我还是他人？”
“我希望您有自己的答案。”
“但作为客人，请留下来，同我一起跳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