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听后好笑的看了眼她的小姐一眼,随后就看见宫婢面带着一眼熟的公公从外头走了进来。
刘嬷嬷几人顿时收了笑容看向来人。
走进了才发现这公公竟然是敬事房的总管何总管,此时正端着一脸喜色的走上前来站定在她不远处,对着贤贵妃弯腰行了一礼,嘴里恭敬的说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今晚皇上翻的是咸福宫的牌子了,娘娘尽早......”准备着吧。
话没说完,但是大家都明白。
看着何总管脸上那喜形于色的笑,大殿里的人逐渐弥漫起一股喜悦来。
翻牌子了?
时隔这么多日,皇上终于又重新步入后宫了!翻得她们娘娘的?
大殿里的宫婢们都忍不住和身旁人对视一眼,眼里满满都是喜悦和激动。
而贤贵妃与刘嬷嬷,听后只是愣了一瞬,然后忙回过神来。
刘嬷嬷随即挂着抹浅笑走上前去,“外头冷得很,大人走了这么久,不若随老身去偏殿喝口热茶也好暖暖口胃?”
宣召这种事本来就用不着一司总管出马,奈何这次不比之前,这是皇上时隔近半年第一次宠幸后妃,孰轻孰重,何总管如果没有数就不会来了,再者今日听闻七公主与八皇子一起去了丹阳郡主的昭阳殿作伴游玩,期间还甚是好运的碰上了皇上,转眼晚上皇上翻了贤贵妃的玉头牌的事儿就落定了,这谁又能保证不是贤贵妃的算计呢?
何总管脑子里门清,眼下见刘嬷嬷示好,他又怎会拦着呢?
于是又是一笑,“咱家早就听闻咸福宫的茶水清香四溢的,早就想来贵妃娘娘这儿讨口茶喝了,没想到这机会来的这样巧呢。”
贤贵妃虽只是微施粉黛,但那大气尊贵是早早就落进骨子里的,闻言她笑得很是温婉,“这茶能得总管青睐也是全了它的用处的,天也快黑了,总管若是不嫌弃,就带两包回去尝尝味儿吧。”
何总管怎敢说嫌弃?忙又吹捧了一遍后便很有眼色的跟着刘嬷嬷出去了。
待人一走,贤贵妃立马坐直了身子,美眸一转,“来人,快去准备热汤,本宫要沐浴更衣!另,让香茗清竹两人侍奉好两位殿下休息后速来浴房,本宫有事要问。”
贵妃一开口倒是又给大殿里的人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大家刚才还激动不已的心立马又恢复了往日的镇定。
众人齐齐低身行礼,然后忙下去准备去了。
流清一向是负责贤贵妃的近身之事,这次召幸,流清直接下水亲力亲为,好不叫今日她们娘娘在皇上面前落个不好。
而云素则负责的外涉一事,贤贵妃去哪带的,或是有事出面,一般都是云素负责的,现下里她哪也没去,只是稳稳的跟在贤贵妃的身后,她知道贤贵妃会问她些许问题的。
果然,直到走进了里间,贤贵妃才卸下那温婉大气的面具,转而有些
“今日去接殿下时,可有曾见过丹阳郡主?”
云素低着头,“回娘娘的话,郡主一直带着人将两位殿下送到宫门口,奴婢是见过的。”
贤贵妃站定在屋中,淡淡的张开了素手,由着云素低头上前为她解着衣带。
“哦?既如此,那便说说你看到的吧。”
今日之事来的太过巧妙,贤贵妃能想她可没叫自己的孩子为了争宠才去的昭阳殿的,若是想争那可不早就去了,如何要等到今天?不过她不会这样想,别人却难保不会的,万一要是有人故意拿这事在丹阳面前教唆,亦或者传进了皇上的耳朵里...贤贵妃想着,眼神便不自觉的锐利起来。
云素不受影响,轻手又给她解下头上的发簪,嘴里道:“奴婢第一眼瞧见郡主时,心里可是惊了会儿呢,这郡主年岁颇小,却已现当年长清长公主的天姿了...”
说起郑舒窈的脸,饶是贤贵妃也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谁说不是呢,本宫昨日见着郡主时也是惊了一下的。”
云素又接着说:“奴婢上前行礼时,郡主言论间颇为得体,昭阳殿一众人也未曾插过半句嘴,这倒像是...”
“这偌大一宫殿,全是一孩子做主?”
云素低头不接这话,贤贵妃倒也不在意,她又仔细想回想昨日见她的场景,可细想了许久却也只知道丹阳郡主容貌过人,颇得圣恩,别的倒就什么也察觉不出来了,按道理郑舒窈才年仅四岁,昭阳殿不该是陈尚宫一行人帮着管教吗?可眼下怎么瞧着就像是全是一幼女掌控呢?
贤贵妃缓缓坐入浴桶中,任由着她们服侍着,自己则闭着眼睛仔细思虑着这些事儿,不用多久,香茗与清竹便自行赶来了,流清极有颜色的将一众人都屏退下去,雾气缭绕的浴室里,谁也不知道香茗与清竹对贤贵妃说了些什么。
只是后来贤贵妃出浴时,神色复杂的让云素下了一道密令,这密令是专门用来传给宫外贤贵妃母族一用的。
当晚左将军府中,左老将军的书房便收到了来自皇宫里的密信。
“来人,将大公子传来。”左老将军中气十足的朝着门口叫了一道。
没过多久,随着“吱呀”一声,一貌似潘安,身材高大的男人推门而进,这人便是在战场上素有玉面阎王之称的,当今贤贵妃的同胞兄长左瑾年。
左瑾年走到左老将军的书桌前三尺停下,“父亲,您找我?”
左老将军直接将手里的密信丢给了他,左瑾年先是一愣,而后便打开了密信一目十行飞快的看了起来,看完后他的脸色难得有些凝重,他抬头看向左老将军的脸色。
左老将军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看我做什么,这是芸娘第一次从宫里递出消息来,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着办。”
左瑾年脸色顿时变得哭笑不得的,随后又细细看了眼信中的描述,然后才抬手将信封放进书桌旁的火烛里点燃,信纸一下便燃了起来,左瑾年俊美的脸映在火下别有一番美感,看的左老将军在心底又是一哼。
要说这左老将军对自己儿子有什么看不惯的啊,左老将军必当斩钉截铁的道:“这小子的脸生的太过白面!一点儿也没有他老子行军打仗时的英气。”这事儿在当年盛安城里也是闹了好一阵的笑话的。
不过没过多久,左瑾年便用战绩狠狠的告诉了他老子长相和护国并不冲突,左老将军这才稍稍收了点那怎么也掩饰不了的脾性。
就在纸张快烧到长指上时,左瑾年才不紧不慢的松开了手指,而后对着他老子的脸色无奈而坚定的说道:“父亲放心,这事儿儿子定会好好查探一番,不叫人察觉了去的。”
左老将军听完后才朝他直不耐的挥了挥手,“行了行了,你心里有数就行,去去去吧。”
面对老父亲的日常嫌弃,左瑾年没有难过,习惯的收拾好了脸上的神情,对他行了一礼后,便转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