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一家待李逸不错,他当然不能坐视不理。
第二天,李逸拉着张叔两口子,到了交警队。
找到昨天那位警官,对方也挺兴奋的。
“老张,昨晚嫌疑人投案自首了,对方答应会在经济上对你进行补偿,包括这段时间的医药费和误工费。”
说完把一沓档案递过来,张叔两口子看了起来。
对方挺大方的,经济补偿给了不少。
尤其是张婶,非常满意。
李逸则皱起了眉头,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但他没说什么,只要张叔对经济补偿满意,他也没有深究的意思。
毕竟自己不可能总留在襄安,总要为张叔的以后考虑。
“不对啊,这不是撞我的那个人……”
张叔这人非常耿直,他看到嫌疑人的资料,当时就急了。
“我记得很清楚,撞我的那个人,是个十七八岁的男孩,这人都三十多了,我……”
没等张叔说完,张婶使劲扯了他一把。
“你看错了,人家都自首了,你还闹腾什么……”
王警官皱起了眉头,道:“如果有异议,你们可以……”
“没有……我们没有异议……”
张婶生怕老张再说什么,拿过笔抢着签了字。
王警官也没说什么,经手了这么多案子,早想明白了。
他考虑更多的是,如何为被害人争取权益。
至于别的,还是难得糊涂吧。
尤其是像张叔这样的家庭,真要较真的话,折腾到最后,也未必落下好。
告别了王警官,李逸推着张叔走出交警队。
坐在轮椅上的张叔闷闷不乐,张婶倒是挺兴奋,一路说个不停。
“等一下……”
听到张叔的话,李逸停下了脚步。
就见旁边停着几辆造型拉风的跑车,几个年轻人正在那说笑打闹。
有个男孩正笑呵呵的看着张叔。
他也就十七八岁,穿着打扮很时尚,一脸的嚣张肆意。
张叔脾气急,哪受得了这个。
他不顾张婶的劝阻,执意让李逸把他推过去。
“是不是你撞的我……”
男孩哈哈大笑:“老头,话不能乱讲,当心我告你诽谤……”
周围几个年轻人也跟着起哄。
李逸被气乐了,这谁家的熊孩子,太尼玛欠揍了。
本来已经解决的事情,非要整这么一出。
张叔气坏了,他指着对方,吼道:“就是你撞得我,我现在就去告你……”
男孩做出一副很夸张的表情。
“我好怕啊……”
他说完哈哈大笑道:“老头,我特么就撞你了,有种你去告我,本少爷拿钱都能砸死你……”
听了这话,边上几个熊孩子闹腾的更欢了。
张婶在旁边急的不行,过来就想把张叔推走。
张叔被气得要下车和对方理论,但被李逸按住了。
他让张婶把他推走,然后慢慢的走向了那个熊孩子。
旁边几个年轻人一看,全都围了过来,一个个满脸挑衅的看着李逸。
熊孩子呵呵笑着,嚣张的道:“怎么,你还想打我,我……”
话没说完脸就白了。
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仿佛突然变了个人。
漆黑的眼眸,犹如一弯深不见底的寒潭,眼神像刀子似的。
他毕竟还小,哪受得了这个,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旁边一个年轻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你特么……”
李逸突然转过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就这一眼,周围的空气放佛一下变得浓稠了起来。
那孩子心里泛起一股莫名的怯意。
对方只是随意地站在那里,却让他感觉到一种居高临下的俯视感。
李逸眼神又扫向其他人。
眼神中透着冷冽的杀气,让这帮熊孩子感受到一股无以名状的压迫感。
看到他们消停下来,李逸转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个熊孩子。
“这件事到此为止,别再闹腾了……”
熊孩子一个劲的点头,两条腿不停的哆嗦。
李逸满意的点了下头,轻轻拍了拍他的脸,然后转身离开了。
直到他的车开出很远了,这帮熊孩子才松了一口气。
这个家伙的那双眼睛,太吓人了。
尽管如此,这个年纪最好脸面。
可能刚才太怂了,感觉有点丢人,纷纷指着远处叫嚣。
“麻痹的,有种别走……”
“你等着,这事儿没完……”
“别让我再见到你……”
那个熊孩子当众被人打脸,感觉在朋友面前丢了面子。
而且边上的几个朋友,还在一直刺激他。
“小志,你怎么不干他……”
“刚才你说一声,我们把他打出屎来……”
“小志,这你都能忍……”
“你就这么让他走了,太怂了吧……”
熊孩子家在襄安也是有数的富豪,平时跋扈惯了,哪受过这样的羞辱。
第二天,李逸到医院与张叔道别,并把欠的五千块钱还了。
“阿逸,我这钱不着急……”
“张叔,现在我已经工作了,钱你就拿着吧……”
两人争执一番,张叔才收下。
这时,张叔的手机响了。
“老张,咱家饭店让人砸了……呜呜……”
电话那头的张婶,哭得撕心裂肺。
“什么……”
张叔也懵了,家里全指着饭店的收入供女儿在外地上学。
现在饭店被砸了,对他来说,跟天塌了一样。
李逸深吸了口气,强自压住内心的怒火。
他失算了,那个熊孩子太混了。
看着失魂落魄的张叔,李逸安慰道:“张叔,你别急,我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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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志昨天被老爸狠狠的训斥一顿,还打了他一耳光。
他生气的离开家,和一帮狐朋狗友闹腾了一宿。
他也不想回家,就去了自己在市区的公寓。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他到卫生间,睡眼惺忪的洗脸刷牙。
看着镜子中自己的脸,越看越不对劲儿。
看了好半天,终于知道哪不对劲儿了。
两个眉毛没了。
王志后背一凉,这特么到底怎么回事儿。
睡一宿觉,眉毛不见了。
突然,对面的镜子中好像有人影闪了下。
王志猛的回过头,身后空无一人。
等他转过身,顿时就毛了。
镜子上多了一排字迹,像是手指蘸着水,刚刚写上去的。
尽管很模糊,但也能看清楚。
“我说过,这件事到此为止……”
镜子上的水渍慢慢流了下来,几个字也变得越来越模糊。
这句话他太熟悉了,不就是昨天那个人说的吗。
王志头皮发麻,吓得肝都颤了,浑身汗毛也竖了起来。
他后悔了,被朋友激了几句,就觉得挂不住脸了。
花钱雇了几个混混,把人家的饭店砸了。
他想这次麻烦大了。
麻痹的,这屋不能再呆了。
拿过毛巾赶紧擦了把脸,他刚想离开,发现镜子上又出现了一排字。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两天后,我再来找你……”
王志只觉一股寒意瞬间冲到头顶,下面一凉,尿了一裤子。
他连裤子都没敢换,逃似的离开了家。
开车冲出地下车库,刚想转弯,突然猛地一脚刹车。
只见马路对面站着一个人,就是昨天那个家伙,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这时,一辆公交车从他眼前驶过。
公交车过去后,马路对面的那个人,竟然诡异的消失了。
王志感觉后背拔凉拔凉的,浑身上下都是冷汗。
他一脚油门踩到底,猛的一打方向盘,疯了似的开上马路。
“咣当”一声巨响。
失魂落魄的王志,与迎面驶来的一辆车撞在了一起。
一个小时后,王志的公寓。
满脸惊怖的他,此时正趴在老妈的怀里。
不时的抖一下,双眼空洞无神。
这孩子是真被吓坏了。
一个身穿道袍的中年男子,拿着一个罗盘,挨个屋子走着。
年纪四十余岁,脸上皮寡肉少,颧骨高凸,颌下留着一缕山羊胡。
一双狭长的眼睛,顾盼间精光四射。
王传友满脸凝重的跟在他身后,不时回头看一眼儿子。
虽然这小子很混蛋,可被人整治的这么惨,他还是非常愤怒。
他在襄安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当然咽不下这口气。
所以特意托一位朋友请来这位大师,据说他的师门在西南势力很大。
“王总,屋子我刚看过,确实有阴煞之气……”
王传友连忙问道:“大师,你一定要帮我啊,价钱你说,我绝不还价……”
中年男子扫了眼客厅里的王志。
“这个先不谈,我去见一下这位同道,尽量为你化解……”
“大师,小志被吓坏了,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呵呵……这位同道还算有分寸,我帮你开一道方子,几天后就会好转……”
听了对方的话,王传友这才松了口气。
他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中年男子。
“大师,这是一点心意……”
中年男子婉拒了几下,还是收下了银行卡,脸上的笑容也多了。
“王总,你尽管放心,西南的同道,还是会给我几分薄面的……”
王传友犹豫了一下,然后一狠心,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大师,能不能给他一个教训……”
他看对方没接茬,连忙道:“事成之后,我必有重谢……”
中年男子这才点了点头,道:“我马上召集同门,晚上会一会这位道友,如果他不识时务,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