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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南疆第一高手

大显十三道,最大的不是天子所在的镇北道,而是晋王所在的靖南道,最大的城市也不是皇宫所在的北平州,而是晋王府所在的安南州。

这些倒都可以解释为地理上的原因,北境繁华人口众多,人口密度大,所以虽然北平不如安南面积大,但是人口却比安南多很多。但是晋王府却足足比的皇宫还大一半,这就足以见得这个远在南方的晋王位高权重。

号称天下第一府邸的晋王府,除了众多的房屋楼阁还包括一个由两座山和一个湖泊构成的后花园。

两座山一高一矮,高山如锥树繁叶茂,山顶便是玄黄阁,矮山似碗,反扣在高山旁边,只有高高浅浅的一些灌木杂草,山内为奇巧门。

用碗来形容矮山,是再贴切不过了。整个矮山内部完全是掏空状态。用八十一根几人合抱的大柱支撑起整个空间,柱体光晕流转,让人能轻易感受到一股向上托的力量,几十丈的顶部隐隐可以看到金属的光泽。

江湖中一直流传着由蝶谷编撰的四录,文录,武录,花录和境录。

四录每三年一更,不过境录已经十来年没有过变化了。文武两录记录天下文豪侠客,花录收录天下美人,而境录便是记录了天下最为神秘的几个地方。晋王府的双子山便赫然在录。

虽然名列境录,不过矮山里的人都随时自嘲自己这些打铁的是沾了旁边那座高山的光。

矮山就像是一个大铁匠坊,里面各处都摆放着大大小小的熔炉和锻造炉,杂乱的放置着各种金属和木料,虽然是一整座山的空间,却也经常有无处下脚的情况。

一座巨大的锻造炉旁边,一位裸着上身头发尽白却肌肉虬结的老者拿着一柄断裂的长枪细细端详,枪身如雪,在锻造炉炉火的映照下裂缝显的尤为刺眼。

“师傅,要不然换一个枪柄就好了,用更坚硬的材料。”旁边一个肩膀上搭着毛巾的中年人说到。

老者摇摇头,看着枪柄断裂处说到:“你看在这个裂口的走势,与其说是和人交手的时候被别人震碎,不如说是自己的力量震碎了长枪。所以单单是换一个枪柄怕是行不通了。”

“看来世子的武功又精进了。”中年男子对于赵暮云的功力提升并没有意外,“那是不是要重新给世子打造一柄长枪了?”

老者把手里断裂的长枪放下,苦笑着说到:“这肯定是最合适的办法了,不过世子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这柄飞雪他用了这么久肯定是有感情的,他让我们修,我们却给他换一柄,即使知道是不得不换,让他逮住这个理由,也够他从我们这里搜刮不知道多少东西了。”

中年男子挠挠头说到:“那就把这把修好,再给他打造一柄新的,送来一个,带走两个,这样应该没问题吧?”

老者像是解决了什么头疼已久的问题,一挑眼,高兴的说到:“这个办法好,这个办法好啊。”

中年男子自言自语道:“这一次终于不用把东西藏到乾坤柱里面去了。”

赵暮云站在船边打了一个喷嚏,一边手背一边揉着鼻子一边想到,这吹吹海风还能感冒了不成?

“世子哥哥,你看这些鱼好漂亮啊。”一个穿着浅绿色长裙的女子从船舱走出来一手扶着船舷,另一只手指着海面上跳跃的鱼群兴奋地说道。

女子双手都缠绕着一串极长的手链,足足在手腕处绕了四五圈,手链上镶满了各色的宝石,透着闪烁的光芒,光芒时明时暗,仿佛想要跃出宝石却又被死死的囚禁在里面。

一阵微风,海面波澜更甚,和着阳光和各种跃出海面鱼的鳞片,折射出五彩的光芒。女子的裙摆也被微微吹起,仔细看就又会发现,就连脚踝,都各缠绕着一串和手腕处一样的链子。细细一数,怕是有五六十颗大大小小的宝石。不过即使这么多的宝石,却偏偏并不显得俗气,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和谐。

赵暮云懒洋洋的趴在船舷上咧着嘴笑着说道;“是挺漂亮的,清蒸应该不错。”

女子噘着嘴说道:“这么可爱的鱼,你怎么老是想着怎么吃呀。”

赵暮云转过头看着女子,委屈的说道:“饿了嘛。对了,你上次做的那种清蒸的鱼就挺好吃的。”

“真的觉得好吃吗?”女子水灵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赵暮云。

看见赵暮云认真的了点头,女子刚才撅着的嘴瞬间变成向上的月牙,就连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开心的把手向着海面挥了挥。只看见她手链中的一颗宝石仿佛微微的闪了闪,一条肥硕的鱼边从海面挣扎着向着女子的手飞了过来,像是有一条无形的绳索系着。

女子捧着鱼愉快的跑向船舱,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从船舱探出头说了句;“还是准备一碟辣椒是吧?”不待回答,就把头缩了进去。

“穆二哥。”赵暮云朝着船一头的像是侍卫首领的一个男子轻轻叫了一声。身旁别的侍卫都是清一色的一身厚重银甲,手持银枪。唯独他不着铠甲,仅是黑色平常衣物,左腰配长刀,右腰配短刀。男子应声扶着左腰的佩刀走了过来,问道;“小王爷,有什么吩咐?”

赵暮云笑着说道:“都说了不要叫我小王爷,你是父亲的义子,年龄又大过我,叫我暮云就好了,都是一家人。”

“义父厚爱,收我为义子。虽然是一家人,可我也是军中的校尉。”不待穆岚说完,赵暮云无奈的说道:“礼不可废是吧?就知道你还是这样说。”说罢盯着穆岚左腰的佩刀问道:“我是想向穆二哥请教一下左手刀的秘诀,江湖上现在都流传着穆二哥左手判官的说法,说是二哥你虽然左手用刀,但也是判人生死。不过我可知道二哥你根本不是左撇子,如果说是左手判官,那就该再加一句右手阎王才对。”

穆岚轻叹一声,仿佛想起了什么不想回忆的事情,说道;“哪里有什么秘诀,多练而已。熟能生巧。我也并非天生左手用刀,其中缘由你也清楚。左手判官的说法倒是江湖中人太过夸张了。我确实右手用刀强过左手,可是别的不说,就义父的守阁人之中,好几位前辈,别说右手刀,便是我双手分别持长短刀,也没有一战之力。”

“现在大显的江湖哪里还有真正的高人了,最多只有六段或者七段的高手罢了,处于高手与高人之间人的要么卖命于官家,要么是各门派的中流砥柱,却也和官府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真正的高人有倒是有,可是谁又能轻易的见着,更何况就算见到了,也没有值得他出手的事情,你也不过是以为遇见了一个路人。”赵暮云看着穆岚突然问道:“穆二哥,你说我们王府里面有没有高人?”

穆岚认真回答道:“高人有多高我也不知道,不过玄黄阁上面的几个守阁人至少是小王爷你说的高手之上的存在。至于高人,我说不准,不过当年因为临南十日,之后刺杀义父的人从来没有断绝过,可是谁都不知道是谁出手保护的义父,我基本可以断定,义父身边至少有一个真正的高人。”

“你说他有没有可能现在正在偷听我们说话?毕竟这次是去释放一个即使不是高人也之和高人仅有一线之隔的怪人。可能我爹正派这个高人暗中保护我们。”赵暮云笑着说道。

穆岚哑然失笑;“这倒是不太可能,不过说他是怪人倒是很准确,但是小王爷却低估了他,当南疆第一高手,当年武录前十,名副其实的高人,因为武录一直有一个原则,一个更新周期的三年内未在江湖出现过或者未出过手便会从武录除名,除非是全天下公认的高手,其实也就那三位前三名,所以按照这种排名方式,现在每一期的武录参考性并不大,天下也没多少事情值得真正的高人出手,自然这些人也就不在武录当中。不过当年三个大国都是动乱战争的年代,基本没有人可以独善其身,所以当是的前十可以说是实打实的天下前十。”

赵暮云一脸惊讶,说道:“这么高的高人,那怎么被关住的?而且还让我过来,一点也不怕我被拍死。”

“那时候我也还小,只有十来岁,跟在义父身边。这个人是在临南十日的时候因为刺杀义父未遂,被抓入帝国大监狱的。我没记错的话,加上这一次,他一共前前后后刺杀义父有五次,奇怪的是,每一次刺杀,似乎他都没有尽全力,不像是刺杀,更像是一种警告。可是保护义父的人也仿佛是没有尽全力,每次他都能闯入到义父面前,再落荒而逃。而最后一次,明明他还有力气杀出重围,却因为所谓的力尽被抓了起来,最后投入帝国大监狱,就好像......”穆岚有些词穷。

“就好像他和我父亲是做了什么交易对吧?”赵暮云补充道。

“对,就是这种感觉。”

“更奇怪的是,我对帝国大监狱那么熟,如果不是因为这次让我去放他出来,居然还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的存在。不过既然是南疆第一高手,我倒是可以问问我的母亲,这次走的太急了,都没时间去问一问。”

“说到王妃,小王爷,你还没有见过王妃出手吧。她可是我双手刀都不敢去挑战的高手啊。”

赵暮云笑道:“怪不得把我父亲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我也知道母亲好像很厉害,不过听你这么说。看来小时候我调皮打我屁股的时候是手下留情了的。不过不是说南疆人都是用蛊虫伤人吗?我在王府里也没见过什么蛇蝎这些虫子啊。”

“所谓万道归一,到了一定的境界,无论个般武器也好,什么手段也罢,都不再重要了。对于七段境之上的人来说,便是落叶飞花,皆可伤人。”穆岚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说道:“不过最近这几十年,械宗的崛起倒是有点改变这种情况的意思了。就像小王爷之前的那柄飞雪长枪,在七段之内跨境杀人绝非难事。”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我就来气。明明和我境界相仿,却能一指点破我的飞雪。好好的一柄飞雪就这么废了。”

穆岚笑着说道:“这个小王爷倒是不用着急,祁老一定会给你一柄满意的长枪。”

“鱼好了,进来吃啊”刚才的女子从船舱探出头来说道:“穆二哥也进来一起吃啊。”

穆岚拱拱手说道:“卑职不饿,不打扰小王爷进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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