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们不会被杀死的,莉莉娅会保护好康斯坦丁的。”莉莉娅握紧小拳头说。
康斯坦丁笑了笑没在说话,人性的阴暗面还不是莉莉娅现在能理解的。
下午暮霭沉沉的时候,下起了雨,风很大,瑞兹和安娜又来了,和他俩一起来的还有一个钢铁般坚硬的男人。那是个中年男人,一头长发如同雄狮的鬃毛,他穿着一身漆黑的长风衣,黑得就像窗外的夜色,并没有像赫卡里姆一样穿着铠甲。
小教堂里黑乎乎的,安娜进来打开了魔晶灯,昏黄的灯光节照亮了这狭小的地方,看着康斯坦丁漆黑的眼珠,瑞兹指着中年男人说:“康斯坦丁,这位是教廷骑士团团长斯维因,我们现在就要走了。”
康斯坦丁没有直接回答瑞兹,他盯着斯维因看了许久,眼睛里像是出现了一个漩涡。
“康斯坦丁,你有在听吗?”瑞兹又问了一次。
这次康斯坦丁反应了过来,他先向两人问好,“哦,瑞兹神父你好,斯维因团长你好。”又对瑞兹说:“听从您的吩咐,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瑞兹点点头,大步迈出教堂,屋檐下站着许多穿着铠甲的骑士,头部也处在全封闭的头盔下,康斯坦丁看到了赫卡里姆,他和其他骑士一样,都站在风雨中。
到了学院外面,康斯坦丁看到了一个几辆像前世武装防爆车一样组成的车队,只是车子实心的橡胶轮胎被换成了钢铁的履带。
赫卡里姆拉开了装甲车的车门,瑞兹先一步钻进车里,然后是斯维因。
康斯坦丁看了一眼抿着嘴的赫卡里姆,转过头来问:“神父,赫卡里姆一起走吗?”
“不,他不走,他还得待在这里。”
赫卡里姆眼睛里的光更暗淡了,康斯坦丁仿佛听到了他心底的哀叹,“神父,我有个请求,请带上赫卡里姆吧。”
“为什么?”瑞兹反问道。
“这样安娜就不会孤单了啊!”
瑞兹看向眼睛里重新亮起光的赫卡里姆,又看了一眼脸色微红的安娜,“安娜,你愿意带上赫卡里姆吗?”
“我,我……”惊慌失措地安娜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如同小鹿乱撞,自己是有一点喜欢赫卡里姆,不过被这样赤裸裸地说出来实在是不好意思。
“赫卡里姆,你也和我一起回克里姆林吧,康斯坦丁和莉莉娅以后的安全就由你来负责。”瑞兹直接了当的说,“你们几个就做后面的那辆车子。”
“谢谢您,神父,也谢谢你,康斯坦丁。”
“不用客气。”康斯坦丁微笑着说。
这下安娜的脸更红了,呆呆地站在了原地,直到赫卡里姆请他上车。
车队扬长而去,德里亚斯初等学院门前上一片寂静,雨沙沙地下着,要不是泥泞中的履带印印,很难叫人相信几分钟前这里有一位从克里姆林来的大人物。
遥遥晃晃一个多小时后,车队停在了德里亚斯城的火车站,又等了一小会儿,一列车头上有一个大大的教廷圣徽的火车就缓缓地滑行进站。
汩汩冒出的乳白色蒸汽水银般流淌而下,从车身一直流到铺着石砖的月台。等候接车的人们骚动起来,有人跳起来高高地挥舞着手中的丝巾,那也许是个迎接丈夫或者男友归来的女人。
骑士们将人群和康斯坦丁他们从中间分开,直到所有的人都离开后瑞兹才登上了车。
斯维因找到了列车长,清空了三节车厢,一节是他和瑞兹的,一节是康斯坦丁和莉莉娅,还有安娜的,赫卡里姆则和其他骑士去了第三节车厢。
上车后,斯维因就推着餐车来到了第二节车厢,他将很简单的食物摆在康斯坦丁的面前,又给安娜了一份。
他看着康斯坦丁说:“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光明教廷的骑士团团长,也是科隆帝国的最高军事统帅。”
“嗯,我知道,瑞兹神父之前介绍过你了。”
“你的语气可不像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所能拥有的,我从其中听到了无数的故事。”斯维因评价康斯坦丁的语气也很冷漠。
“瑞兹神父没有告诉你我是一头黑龙吗?”
斯维因放下了手里的黑麦面包,站起身背着双手,望着车窗外淅沥沥的夜雨,“你在海边生活过的事情,还记得多少?”
“我都记得,那里有很多鸟,人们都靠打渔为生,对了那里也经常下雨吗,还有风暴。”康斯坦丁将一块黑麦面包递给莉莉娅说,他其实说的是自己的黑龙族族人,而雨和风暴只不过是杜撰出来的。
“来德里亚斯前我调查过了。”男人轻声说,“昨天,帝国的海岸线确实有一处地方发生了暴风雨,一个村子被荡为平地,你和你妹妹很可能就是那个村子里的孩子。”
康斯坦丁的心里微微一动,这句话的言外之意似乎是,斯维因已经为他们办好了身份许可,并且还伪造了一切证据,“是的,那就是我们的村子。”
斯维因转过身来,语气变得更加冰冷,“其实我在说谎,昨天,帝国的海岸线上并没有发生过暴风雨,也没有你对瑞兹神父说的那场风暴。”
夜空中忽然亮起了一道闪电,过了几秒,炸雷声就滚滚而来。
“不过没关系。”斯维因忽然笑了起来,如同中午的阳光一样灿烂,“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的,除了我们几个,还有瑞兹神父。”
安娜早已吓得忘了咀嚼嘴里的面包,刚才的斯维因太可怕了,冰冷的几乎让人窒息。
“嗯,那谢谢你!”康斯坦丁轻声说。
“不用客气,不过你真的是一头黑龙吗?”斯维因坐会座位上说,“昨天所有人都听到了那句预言,加上你们又突然从天上掉下来……”
“是的,我是一头黑龙。”没等他说完,康斯坦丁就打断说,“你们没有见过巨龙吗?”
“只在壁画上见过,《光明经》里也有记载,不过没人见过真正的巨龙。”
“哦,这是为什么?”
斯维因将垂下来的一缕长发拨到脑后,靠在了椅背上,“这可就说来话长了,一切还得从三万年前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