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可以突发奇想带着一只乌鸦就去主持节目呢?倏地一下子,他怎么又写起了感性细腻的文字,像《雨巷》中的女子,结着愁怨,撑着油纸伞,叫人看不清?
1.希区柯克的那只乌鸦
阿尔弗雷德·希区柯克,是一位闻名世界的电影导演,尤其擅长拍摄惊悚悬疑片。在长达60年的艺术生涯中,希区柯克共拍摄了超过50部电影,是历史上著名的电影艺术大师。1963年,他导演拍摄了电影《鸟》(The Birds),这也是他自己电影中最野蛮、最邪恶,也最令人难忘的一部。在剧照中,希区柯克放了一只鸟在自己肩膀上,跟鸟做了一个很诡异的对望。
2001年,蔡康永第一次主持金马奖颁奖礼,为了向希区柯克导演致敬、向电影圈的人士表达敬意,他在自己的肩膀上放了一只模仿希区柯克的恐怖片的乌鸦。
2002年,蔡康永第二次主持金马奖颁奖礼,在造型、颁奖人以及表演节目上都有很多创新有趣的点子,可惜大部分都不能实现,不过衣服上两个小装饰品展现了他的无限创意,那个会转动的眼球和那个会动的手指模型,还是让人大开眼界的。
2003年,蔡康永第三次主持金马奖颁奖礼,在记者会上他以“胶卷侠”和魔术帽造型现身,调侃要从魔术帽中变出金马奖来;星光大道上,他又顶着“金马头”,拖着“马尾”出现,加上一套绣满Guuci、Prada、Dior等21个名牌标志的黑西装,免得老要回答记者“衣服是哪个名牌”的问题。
2004年,蔡康永第四次主持金马奖颁奖礼,记者会上,他怕身高被搭档林志玲比下去,别出心裁戴着“爆米花桶帽”现身,整整比林志玲高了一个头,“笑”果十足;晚会上,他穿着有泰国皇室感觉的衣服,上半身西装,下半身则是蓬蓬裙,大走“裙子”风。
2006年,蔡康永第五次主持金马奖颁奖礼,在晚会上,他以“古代、黑暗、巫师”等为题材,连换“死神”、“命运”、“忍者”和“骷髅”四套服装,大搞黑色幽默。其中第二套服装“命运”,是一套绣有Fate(命运)字样的长袍,暗藏玄机,蔡康永大半时间都站在主持台后,所以这件衣服被台子挡着,观众只能看到F字,意为Fuck(英文脏话)。如果入围者没有得奖,心里大多会骂这个字,蔡康永正好为落选者出气。
2010年,蔡康永第六次主持金马奖颁奖礼,星光大道上,他化身成了笼中鸟,头顶鸟笼,浑身缀满了鸟类的羽毛,脚上则踏着取材自兽类的皮靴。这身鸟兽共舞的行头,直逼人能承受的最高限度。
2010年12月11日,蔡康永又变身女鞋设计师,出席了在上海淮海西路红坊举行的2011 JC Collection春夏女鞋发布会。当媒体问及会不会有一天穿上自己设计的高跟鞋走上舞台时,他笑着回答,迟早会有那么一天的!
你知道为什么蔡康永如此热衷搞怪吗?或许这一刹那的他,更接近他真实的一面,讨厌循规蹈矩、墨守成规,渴望与保守观念做对抗。只是,这内心中的叛逆都被掩盖在温文尔雅的外表之下,那些搞怪的举动便是释放的时刻。
其实,蔡康永搞怪的风格也是有渊源的,以至于他穿不回来正常的衣服哈。小时候学京剧算是一个因素,大家伙儿也都知道,唱京剧的那跟咱平常穿的确实不一样。从小看惯了戏服,对日后的一些东东包括着装都有点影响吧。
另外,蔡康永20岁出头在外求学中遇到的奇人奇事也是一个促成因素。
话说,蔡康永在美国上大学的时候,有一位叫做狄明哥的意大利血统的同班同学。狄明哥是他们班上最魁梧、最雄壮的同学,用蔡康永的话来说,就是“他的肌肉戏剧化地起伏,五官全部巨大到具有警告意味,浑身毛发浓密到足以另织一层薄内衣”。
但就是这么一位雄伟的狄明哥,竟然是一个不粗野、不暴烈、不豪迈的人;反而经常显示兰花指,端杯子、捏底片、出指骂人,必有小指翘起,做兰花状。他竟是气质阴柔、眼角眉梢风情无限的人。狄明哥喜欢穿女装。
对,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喜欢穿女装。而且,最初在班上,只有蔡康永一个人在周末出外聚会时见过他穿女装;其他同学对狄明哥的印象都是,他喜欢穿黑色——黑T恤、黑牛仔裤、黑卡其裤等等。
所以,蔡康永就“坏坏”地鼓励狄明哥在上课的时候也穿女装,让老师和同学们也大开眼界。狄明哥答应了,不过也把康永绕进去了。因为狄明哥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要求蔡康永和他一起穿女装去上学。蔡康永刚开始当然是拒绝了,毕竟这跟一般人的逻辑相违背,不过最后他“盛情难却”,答应和狄明哥一起穿女装上学。
只是,最后“杯具”的是,他们约好穿女装上学的那天,狄明哥没有出现。所以蔡康永一个人穿着女装到了课堂上啊,接受了全班同学“匪夷所思”的眼神和授课老师的“冷嘲热讽”。而狄明哥去哪里了呢?
原来,狄明哥在开车来校的路上,与别人的车擦撞,对方是一伙十七八岁的墨西哥小鬼,忍不住对狄明哥的女子装束百般恶毒嘲笑,当然就惹翻了狄明哥,双方就动手动脚起来了。结果,狄明哥和对方就被带到警察局去了,所以也就没办法在课堂上罩着蔡康永了。
不过,蔡康永到底是体会到了女孩子打扮自己的乐趣了,也许正是这种乐趣,促使他一如既往地搞怪下去,并将这种乐趣传播给你我他。
但总是很潮很时尚很搞怪的蔡康永也有甘拜下风的时候啊。是谁打败了蔡康永呢?答案是——张柏芝和谢霆锋的宝贝儿子Lucas。
早前蔡康永与张柏芝在某颁奖礼上相遇,张柏芝说见到他就想到自己的儿子Lucas,原来蔡康永头戴的粉色花苞耳套造型“抄袭”了Lucas的。张柏芝说:“我回去给他拍一张照片发到微博上你来看嘛,真的是一样的!看见你戴这个耳套,好像看见了儿子一样亲!”豪爽的张妈妈言出必行,还真抽空发了一张Lucas的照片给蔡康永。众人一看,还真是一样呢,只不过蔡康永的耳套是娇艳的粉色,而Lucas戴的则是活泼的橙红色。
蔡康永更在微博上表示:“林熙蕾和我颁奖给张柏芝,张柏芝看到我就说想到她儿子!我当下害羞得不知是否该改叫她妈咪?她解释说,见我戴大花耳套,她想到了另一位会这样打扮的男士——她家的Lucas。我想我这个打扮怎会被抢先?她说要发照片为证,而不是硬要当我的长辈。见照果然如此。”蔡康永还笑称,自己随后便将那副耳套送给了谢娜。
蔡康永本人也表示输给Lucas很光荣,因为Lucas本人是一大帅哥呀,而且他们家血统非常领先,他今后的潮人地位好像已成定局了。看来,人到了一定年纪,服老那是必需的。
女明星玩性感漂亮会让记者们高兴,作为一个男儿,在搞怪方面搞大了也能给记者们带来乐趣哈。蔡康永已经用实际行动向咱们不折不扣地证实了这一点。据他自己讲,他将保持这一“众乐乐”的原则继续搞怪下去。
不过,在一个人的大事上,蔡康永收敛了搞怪风。这个人就是他的铁杆搭档小S的姐姐、美容大王大S。2011年3月,大S与汪小菲的婚礼在海南三亚举行,蔡康永和小S担任婚礼的司仪。蔡康永颇为识趣地向媒体表示,在当晚的婚宴上他的造型会很低调,不会抢汪小菲的风头,把最光芒的位置空给新人,因为那天最帅的必须是新郎。
在平日生活中,蔡康永的穿着打扮也是相当低调的。如果出去戴上棒球帽的话,他会把帽檐压得低低的,把自己尽量遮挡。因为近视的缘故,大多情况下会戴上近视眼镜。跟镜头前的花里胡哨相比,他平日里都是懒得打扮的,旧衣服穿着看上去还行就可以的。而且没事的时候,他也多半不出门,过着自成一格的生活。
蔡康永偶尔为之的搞怪举动,也只是为了让沉闷的生活更“有趣”而已;他就像是现实世界中的彼得·潘,永远以顽童的眼光来看待这个世界。
一次,蔡康永在上海黄浦江畔和一群记者拍照的时候,突然看见一艘漂亮的大船,但不合时宜的是,船上面有一个巨大的广告板,播印着一个时尚广告,蔡康永欣赏美景的心情立刻就弱了三分。你和恋人一起望向天边夕阳时,看到的却是巨大的内衣广告看板,是不是有些滑稽呢?你望向开阔的山景时,瞄到的却是房地产商的广告,是不是有些刺眼呢?
所以,蔡康永说:“其实卖东西给我们的人,也就是这些厂商,他们做广告做到了这样一个地步——他们剥夺了我们享受原来我们可以看得到的景色的权利。人类曾经没有电话、没有手机、没有网络,但是现在我们把这些视为理所当然。我怀疑世界可以不是长成这样的,我们有没有办法找回原来该有的感觉——如果有人死掉了我们会难过,有人成功我们会开心?这个感觉可不可以不会像现在这么容易被我们所熟悉的媒体操纵到冷漠的地步,我们可不可以得到比较干净的天空和广场,重新感受到没有被商人用全部的金钱垄断的状况?”
蔡康永在美国洛杉矶UCLA学的是电影专业,对于电影比一般人有更为深刻的理解。在电影中,他总是会收到一个讯息——人生好像不是只有我们被教育的这种状况,是对的或者是值的状况,似乎还有很多别的状况。电影永远带给他的一项想象是:“我喜欢的人,我认同的爱情好像不是跟主流社会那么接近,我开始想,世界可以长成别的样子,人生可不可以有别的选择。”
比如,他不觉得成功是人生唯一的价值。人生一定会有很多失败,不一定是成功的,难道失败的人不值得有一个好的人生吗?所以蔡康永在做《真情指数》节目时,还是颇感压力的,因为有着强烈生命力的妓女、爱唱歌的小孩子的边缘人生对他的吸引力更大,但是他永远在访问成功的人。
成功,这是他非常害怕去传递的一种讯息,因为他压根不觉得人应该无穷无尽地去追求成功。所以,蔡康永的内心一直对“大人”的世界存有叛逆的因子。虽然现在他也是大人,却对抗着大人,抵抗他们的世界。
富人、成功人士就一定快乐吗?蔡康永说,他知道其实很多“100大企业家”是很不快乐的。所以他就想,为什么不能用快乐和幸福作为指标做排行榜呢?难道只有富人、成功人士是值得活的,其他人都是不起眼的垃圾吗?
有记者曾访问蔡康永,问他“如果自己开一档节目,想做一档什么样的节目”,他回答说:“我们中国人太重视成功这件事情,所以我们特别爱访问成功人士,所以我想做一档节目专门访问失败人士。”
有一次,蔡康永的好友蔡国强被选入了“一百位艺术圈有影响力的人”。
蔡康永:“哇,你入选了。”
蔡国强:“对啊,明年就不会了。”
是啊,你今年进来明年出去,每年都有一百个嘛。像诺贝尔文学奖、威尼斯双年展,你一旦认为得了就成功了,你就中计了。如果你以为自己是主角,那就搞错了,诺贝尔文学奖的主角当然是诺贝尔文学奖啊,得奖者每年换一个嘛,而你只是顶出来配合演出的,正所谓“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