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米冷眼看着躺在地上耍无赖的刘擘,向前走了两步,冷声道:“我数三个数,如果你不起来,我就踢死你!一,二……”
少女的脚刚要抬起来,刘擘猛地坐起,仰头望着小米,眼神中还带着一抹挑衅的味道,好像是在说:“你倒是踢啊!”
小米感觉有些难办了,这小子明明是起来了,却又装强横,典型的色厉内荏,真是让人下不去狠手揍他一顿。
武松走过来扶起刘擘,给他解了围,然后坐在一起闲聊一阵,话题逐渐深入,就谈到了三妖仇恨的事。
刘擘还是希望武松不要插手此事,可是说着说着,他又哭了起来。
“其实我也知道,就算你们不插手,他们迟早也会来个了断。他们三个互相吞噬,一旦成功,我和老刘头也就没有再活下去的必要了。”
说完这句话,他反而不颓废了,整理了一下帽子,端坐在蒲团之上。
“为什么这样说?”武松和气问道。
刘擘伸出一根手指,“我打个比方,怪目吞噬了鲤鱼精,她就可以毫无排斥地增加一倍道行,再吞噬了树妖,她就大圆满了,随便找一样武器,钻进去,就成了本命法宝,再找个名山大川隐居起来,修炼个百八十年,就算不能登上天庭,也是世间无人可捍的巨妖了。”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小米问道。
“有什么关系?”刘擘又等眼珠,“到时候,她根本就不用打我,只要走近一点,我的灵魂就被吸走了。因为本来我们就是同根同源,毫不排斥。”
“哦,原来如此。”武松有些明白了,“你们五个,分别是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的妖灵,其中火、水、木三个最为强横,而你是金,老刘头是土,你们两个相对温和一点。”
“温和个屁!你以为我想温和吗?”刘擘突然跳脚道:“我才是水,那个鲤鱼精是金!他是鸱吻,不是鲤鱼,不是鲤鱼,不是鲤鱼!”
“鸱吻难道不是水属性?”尤兰撇嘴道。
“你别问我这个,反正他是金我是水!”刘擘或许是有些害怕小米打他,一摔袖子道:“水生金,如果不是我让出河下府邸给他,他早就死了!”
“当初空虚道人为什么只是封印你们,而不把你们几个收了呢?要我看,你们手里所收藏的法宝,也不过是普通法宝而已。可如果把你们五个聚集起来,融入一器当中,那可就相当于屠龙刀的存在了。”武松疑惑道。
“是的,你说得没错。可是空虚道人并没那样做。那可是以为得道高人啊。”刘擘感叹道。
“我看未必吧。”武松低头,掸了掸袖子上的灰尘:“据我所知,天柱山空须道人虽然法力不俗,可他也不是什么好人。他一生所为,一切都是以利己为目标,从来没考虑过别人。”
刘擘反驳道:“这正是‘为我之道’,世界只有我一个人,其他人都是虚幻,我在世界在,我亡世界亡,从此再跟我无关。”
——
正所谓“道不同不以为谋”,懒得与刘擘争讲大道理,武松带着妹妹们来到一家小饭馆,吃中午饭。
恰在这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杂沓的脚步声,魁梧大汉顺着饭馆的窗户向外一看,顿时就是一愣,为首的不是旁人,正是禹城捕头林家翰。他身后跟着四人抬的轿子,由本地捕头亲自开道,轿子里坐着的一定是本县的重要人物了。
这时听酒馆里的人说,这是新来的县太爷,这位太爷可了不得,居所与当朝某位内阁大臣是唐叔侄的关系,他一来到禹城,他就想给县里改名,据说已经上报,就等着内阁批阅了。
“停轿。”县太爷轻轻撩起侧窗帘子向外看了看。
“停轿——!”林捕头高声喊道。
轿子停下,一名身材胖大的男人走了出来,望向河岸道:“这条河就是土河吗?”
“是的,张大人。”林捕头立刻道。
“土,太土。”张县令抖了抖袖子,露出一只手来,“我观这河水清澈,咱们不如给它也改改名字,就叫它大清河,你们觉得如何?”
土河这个名字已经叫了几百年了,这位新县令初来乍到,就要给改名字,这恐怕不太合适。可是林捕头却立刻高声喊道:“好!好名字!一会回到县里,我先张贴县里改名的皇榜,然后在旁边贴上咱县的榜文,把这河的名字改了。我还要通知附近商铺、庙宇、道观等,但凡与土河有关的名字都要改,改成大清河!”
“嗯,林捕头办事雷厉风行,我喜欢。呵呵呵。”县令大人转身走向轿子,林捕头连忙把门帘掀起,躬身把县令大人让进去,这才回到马上,继续前行。
“姐姐,这个胖子,不就是咱们在马颊河上碰见的那个当官的吗,他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唐小鱼眨巴眨巴眼睛说。
“看来这地方咱们是真待不成了。”武松用手遮着半边脸,偷眼向外望。
张通达、林家翰路过这家不起眼的小酒馆,并没故意向里面看一眼,于是武松兄妹倒是躲过一劫。
看来这位张县令的夫人果然不是普通人,这么快就把张通达调到了富裕的县城,而且还给这里改了名字,现在也不知他到底把禹城改成了啥,会不会像土河改大清河一样,听起来一样土。可他自己却沾沾自喜,觉得文采斐然。
真是天杀的,这样一个人,凭借媳妇家的关系,就可以平步青云,那些苦读书却没门路的学子们,他们努力到头,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千军万马走独木桥,能过河的又有几人呢。
吃完了饭,下午睡一觉,等晚上吃了饭,再出发去河边,会一会那鸱吻。
既然他曾经修炼成了鸱吻,那么他最少也是千年的道行了,被空虚道人强行打压,损失五百年道行之后,也是一方河伯的水平。甚至还会更高一些。要知道,有门路的妖精,五百年道行足以当更大河流的河神了,何必还委屈当个河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