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童,我和叶修年发信息了啊.”彭西在电话里吵吵,“他好象接受我叫他小叶了哦.上次上网我发信息给你的时候他
说他是小叶诶,哈哈!”
“那是.”李童附和.
“我问他他为什么讨厌我,他说他也没讨厌我啊,就是不太喜欢而已.”
“如果他喜欢你怎么办?”李童笑起来,半开玩笑地,却不由得锁眉.
“怎么可能!”彭西大喊,“才怪嘞,他会喜欢我?”
“有可能哦.”李童抿抿唇,“信不信由你.”
“不会的啦.”像是要给她吃定心丸,“就算他喜欢我我也不会喜欢他的.”
“我说,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我会像以前一样做的.”终究还是没有任何想法怨你,终究还是想让你们幸福.
“笨蛋,我也会像以前一样啊,你以为只有你李童会么?”原来我们终究,还是同样的想法.
“你……”一时无语,李童不知该怎样接下话头.
“拜托,我们根本不会啦.第一,我太小了,不适合他,第二,我太漂亮了,他配不上我!哈哈哈哈……”
“靠,见过自恋的没见过你这么自恋的.”
听见那边狂妄的笑声,突然就静下心来.
你想要的我都给你,既然你想要这样,我也一并给你.
*****
上次彭西过来也就玩了一个星期.
她已经读高三了,拿旷课当家常便饭似的疯玩,一疯疯到千里之外来了.
三个人跑去K歌,从麦克风里面传出来的声音跟鬼哭狼嚎似的,吓死一群天上飞过的夜游神.
彭西趴到李童耳朵上,说:“李童同志,我要喝啤酒!”
一句话吼来吼去跟地震一样.
李童瞪她:“敢你就试试看,灭不了你我跟你姓!”
彭西吐吐舌头马上跑出门去.
叶修年唱一首BEYOND的摇滚,喧闹对他来说是躲避不安的最好方式.
彭西身影一闪马上又进来了,她握着一瓶啤酒和两个玻璃杯绕到叶修年旁边,手法迅速地倒上酒.
李童瞪着她,脸蓦地下沉,刚站起来,彭西一杯酒已经下肚.
TMD!李童咒骂,几步冲过去,一把抓住彭西摁到沙发上挠痒痒.
不料彭西很快就挣脱开来,发起反攻.
“灭不了我就跟我姓啊同志!”彭西喊.
天知道,怕痒是李童致命的弱点.
坚持不下去的李童赶紧求饶::“别,别,姐姐你停,STOP!我错了……我知错了啊……”
彭西得意忘形地拍拍手,站起来:“好,以后你就跟我姓了啊,彭童多难听……就叫彭小西!叫彭小西!”
看她那猖獗的样子真想揍她,可是,哪里是她的对手!
“彭小西,早跟你说过不要跟我打,你打不过我的!”彭西恶心叭拉地摸摸李童的脸,“姐姐打过的架比你吃的盐还多!
”
“得,我哪敢呐……您是谁啊,您可是党和人民教育出来的上好青年……”
“那是,你才知道啊?你早该知道了好不好!”
“我……”倒.
见过不要脸的.
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
想不起来是曾几何时要有一段那样晦暗的回忆.
黑色阴霾的天空,阳光更是无法穿透云层温暖大地.
硬如砂质的白雪,在地面上凝结成厚厚的冰层,树枝被冰晶压垮,据说那还是一种名为“雨凇”的奇观.
天气冷得可以,穿毛绒的靴子也还是发抖.
手脚冰凉.
还记得那时面对着那样一个男生,决裂,倔强.
彭西千方百计找到李童的空间,说话间仿佛是一个局外人.
如果不是圣诞节那次看见她给何俊的留言与她的网名,大概自己一辈子也不会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彭西存在.
当一切揭晓在你面前,你明白你最爱的人背叛了你,该怎么做?该怎么走?
无所适从.
和何俊的争吵从一开始就已经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像一根橡皮筋,越绷越紧,猛地一下,在他用头砸向电视机屏幕的那
一瞬,终于坚持不住,“嘣”地断裂,把两个人弹想不为人知的角落.
彭西说,他在我面前总是说你们的事,认识他的第一天他就告诉我你的存在.
她把李童叫去,无非就是想留住何俊的脚步,也许是一种危机感,似乎没有李童,又或者是因为有李童,何俊将永远不踏
上这个城市.
不过还是疲倦了.
看见他们僵持着,何俊简直无视彭西的存在,没有争吵,只有长久的冷战,憋不下去的时候,他把头撞上电视,然后夺门而
出.
李童抱着彭西,说,你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吧.
彭西“哇”地一声,眼泪就决了堤.
那么自私地只想要自己得到什么,却全然不顾别人付出了多少.失去的时候才知道当初那些多么宝贵.
直到最后还念念不忘.
心还能死灰复燃么?何必夹在中间痛苦.
退步是海阔天空,我的字典里早就开始没有你的存在.
不要把你拥有的都当垃圾,把你得不到的都当宝贝.
更多时候,你拥有的都可能是宝贝,你得不到的不一定不是垃圾.
之后和彭西说起时,彭西说,我已经不时以前的我了.
都已经不是从前的自己了.
所以就算何俊说,现在我每看见一个女孩子,都会不由自主地拿她们和你比,也已经没有任何感觉.
时间才过去多久,原来最剧烈的痛,越容易教人麻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