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李莹把从杂志上看来的这句美国谚语奉为座右铭,彻底摒弃了依赖外援的念头,决心遵照毛主席的教诲,自力更生,白手起家。
这天,李莹路过一家花店,不由被店门口的招聘启事所吸引,她想了想,抬脚走进去。
老板见进来个小姑娘,以为她是买花的,忙问她买什么花。李莹却坦然告之,是来应聘的。
老板上下打量着李莹:“你多大了?我们这儿可不雇用童工。”
李莹挺了挺胸:“我今年十八岁了。”
“以前干过这个吗?”老板又问。
“没有,不过我会努力的,我对花卉很热爱,也积累了一些这方面的知识。”
“那你说说看。”老板不由得对这个瘦弱的小姑娘产生了一点兴趣。
“玫瑰花象征着爱情,最适合送给热恋中的情侣;康乃馨是母亲花,适合送给母亲;鹤望兰是长寿花,适合给老年人祝寿;马蹄莲清香淡雅,适合探望病人;百合花富贵大方,意味着百年合好。还有,橘子树意味着喜庆吉祥,过年的时候买,图个吉利。”
老板的脸上渐渐漾出笑容:“行了,看来你懂的还真不少,我就聘你了。试用期一个小时四块钱,卖出的花超过一定数额还有提成。咱们要不要签个合同?”
李莹郑重地点点头,从此,开始了她不同寻常的打工生涯。
一日,李莹在送花途中偶遇常青,常青见她整个人都淹没在鲜花里,惊问她买这么多花送谁?李莹如实相告。常青更加惊诧,说若有什么困难,需要钱,尽管开口,自己会鼎力相助。李莹婉言谢过他的好意,开玩笑道,有困难不假,钱也确实需要,不过不是一星半点,少说也得几万,要是常青哪天买彩票中了大奖,别忘了分自己一杯羹就是。
“你要这么多钱干吗?”常青不解。
“我想制作一个保护麻雀的公益广告。”
“可那么大的数,光靠你打工也不是办法,等钱攒齐了,八成麻雀早就死绝了。”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我相信,我的努力是有价值的。”
“那你需要我帮什么忙吗?”常青诚恳地问。
李莹想了想:“哎,你会蹬三轮车吗?”
“不要说三个轮的,一个轮的我都会蹬。”
“明天是星期天,你能不能陪我去一趟郊区,到花农那儿进点花?”
“行,什么时间?”常青一口应承下来。
“明天早晨四点半,我在花店门口等你。”
“四点半,你有没有搞错呀!”
“采花就是要在露水退下之前,晚了就不新鲜了。再说,拿回来还要卖呢!”
常青被李莹的精神所感动,心想,人家女孩子能吃的苦,自己有什么吃不得的。次日清晨,不到四点他就赶到了花店门口。望着天空,星星还在闪烁,想到很多人仍在梦乡酣睡,而他已经开始工作了,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愉快。
常青和李莹虽然生活环境、生长经历、兴趣爱好完全不同,但彼此还是有一种相同的感觉,那就是他们的家庭都有残缺。所以,常青总是力所能及地去帮助李莹,那种帮助是发自内心的,不包含任何功利。李莹呢,也乐于接受这种帮助,细细地品味着其中的甘甜与温暖。
当天边浮起第一抹云霞,李莹和常青已经载着满满一车的鲜花往回返,迎着清晨凉爽的微风,嗅着一阵阵扑鼻而来的浓郁的花香,两颗年轻的心都充满了阳光。
“常青,双休日不回家,你妈不会怪你吧。”
“我觉得,我妈和你相比,你更重要。”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一阵热浪刹那间扑进李莹的心海,使她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