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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腥风血雨

娉婷让所有的人在外等候,她想一个人与李嬷嬷好好聊聊。

朱棣于徐达交换了一下眼神,便都退了了出去!

娉婷见所有的人都出去了,便将李嬷嬷身上的绳子解开,并用自己的手帕将李嬷嬷的脸上的血水擦干净,并将刚刚给米儿用的创伤药给她敷了起来!

李嬷嬷看她眼中噙满泪水,亦充满疑惑,却从始至终不发一言,不问半句!

直到,瓶里的药敷完了,娉婷闭上双眼,深深的叹了口气,“好了!”

转身便欲开门离去,可这时,却听见李嬷嬷问,“小姐为何不问?”

娉婷停住了脚步,“问什么?又从何问起?是要我问你从何时处心积虑的留在我身边,还是问这么多年你待我可曾有过一丝真心?”

听着娉婷的反问,李嬷嬷便用手捂脸,趴在地上大哭起来!

“我知你此次被抓终究难逃一死,我只是想给你一些休息的时间,没有处心积虑,不必咬牙硬扛,也算报答了你这些年的细心教导……如今,药也用完了,你我缘分也算尽了……”

在娉婷的亲情攻势下,李嬷嬷的内心防线终于崩塌了,她决定说出一切,放飞自我!

“我本是陈友谅的乳母,他从小便是我看着他长大的,世人皆说他奸滑无信义,但是他对我这个老婆子却十分的好,虽然是个下人,但是每年都会给我过寿,”回想到这里,她露出了一丝甜甜的笑意,就像一位母亲回忆起自己乖巧懂事的孩子一样,满脸都是慈爱之色。

不多时,转而又苦笑起来,“可是,他却被朱元璋那贼人给杀了!原本好好的一切都被他毁了!你说我不恨吗?我混入宫中这么多年,一直想找机会靠近他,可无奈这厮尤为谨慎,常人根本进不得身!”

“那你为什么要留在我身边?”

“因为皇后看中你,凭她看你的眼神,凭她对你的照顾与关注,而且你貌美、聪慧、有才情,日后必是她心中的儿媳之选,果然,你没有让我失望,她还给你选定了她最爱的儿子——燕王!”

“所以,你想杀不了皇上,杀了他的最疼爱的儿子也算报仇了,那你为什么不等到我嫁过去再动手,那岂不是更得心应手些吗?”

“因为……因为我不想让你守寡……可是,我不知道到头来却是你喝了那碗姜汤……”

“那你为什么……”

“为什么不给你解药?因为我只有毒药……没有解药……”李嬷嬷痛苦的答道!

“如果我告诉你,毒药亦是解药,解药亦是毒药呢?”

娉婷转过去,看着李嬷嬷突然变得很惊愕的神情,又转而大声哭笑起来,声音里有着太多无法解读的情绪,似痛苦,似无奈,又似痛恨……

突然,她口吐鲜血,娉婷见状连忙跑了过去,只见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用自己的鲜血在地上画了一个像火一样形状的东西,便含恨而去了!

娉婷看着李嬷嬷不肯闭上的眼睛,再看看地上的字,知道她定是有未完之事,便抱着她的遗体痛苦的留下泪来……

没有人愿意被伤害,无论你有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总有些人对别人带来的伤害恨之入骨,也总有那么一些人给予了原谅,放过了别人,更是放过了自己!

在李嬷嬷死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娉婷不敢再对任何人付诸真心,只是时间终究愈合那被背叛带来的伤害……

作为医者,紫衣女子对李嬷嬷进行了尸检,居然发现她是中了传说中的“阎王催”,中此种毒的人,在三天之内必亡,无药可医!确切的说是三十六个时辰,时间一到,毒发身亡,此前不会有任何征兆!

而细细算下来,正好是李嬷嬷去“东记钱庄”的那天,到她身亡,不多不少刚刚三十六个时辰!显然,她是被杀人灭口了!亏得李嬷嬷那么大把年纪为了保全他们受了那般酷刑,竟也一字未漏!

在紫衣女子为李嬷嬷整理仪容时,却还发现在她的后背有一个火形图,与她生前留下那个形状极为相似!

紫衣女子便将此事告知了朱棣与徐达,而徐达却深深的叹了口气,因为他清楚的记得孙如燕也有一个这样标志,只不过是在胸口,而非背部,如果她们都同为细作,为何又有前胸与后背之分呢?莫非是有等级之分吗?看来现在只有一个人能为他们解开答案!

于是紫衣女子依旧留下来照顾娉婷与米儿,而徐达与朱棣则一起回了春晓院中!

孙如燕见了燕王,便知死期将近!不过,当她把这件事告知徐达时,她便已经想到了这个结果,可是她没得选,因为既然“三更唤”出现了,那么她的死期也就近了!所以,她只能赌,赌徐达是否会保她,赌她儿女日后的前程!

朱棣冷若冰霜的将火形图案扔到了孙如燕的面前,孙如燕用颤抖的手拿起那张图纸,心灰意冷的问,“你们有什么要问的便问吧!”

“我们在李嬷嬷的后背发现了这个火形纹,而据我所知,你身上也有一个同样的火形纹。”朱棣的语气不仅严厉,而且眼神也非常犀利,只是此时的孙如燕眼中只有那个她曾以为是终身依靠的人。

只不过,徐达自从进来就一直紧闭双眼,沉默不语!看他如此,她的内心便也没有了一丝期待。

“是呀,我胸前也有一个火形纹,不仅是我,所有被陈如意派遣过来的人都会刺上火形纹,这代表一种使命!也方便确认彼此身份!”

“那为什么你与李嬷嬷的位置不一样?”

“因为我们的使命不同,纹于胸前的使命是诱杀当今皇上,而纹于后背则是辅助诱杀者,刺于手背的则是提供情报……”

“还有刺于手背的?”朱棣惊讶于这一发现。

孙如燕,仰天苦笑了一下,“看来你们还知道的并不多嘛?”

“你们平时如何联系?”朱棣继续追问道。

只见那孙如燕涩涩的哭笑起来,“从来不需要联系,因为你只有努力去诱杀目标,否则,超过了时限,你便会被杀掉!”

“所以,你主动告诉我们,其实是想救自己?”

“哈哈哈哈哈……我曾经确实这么幻想过,可是我错了,结果都一样,因为皇上是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一个细作活着的……”

“放肆……”朱棣厉声的呵斥她,可是此时的孙如燕已经没有了任何求生的欲望,任何的威慑√她已经起不到任何作用,只是她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她的一双儿女!

朱棣突然想到娉婷说在李嬷嬷死前知道“三更唤”的解药就是本身的时候似有恨意,才写下了这个火形纹!便想试探孙如燕!

“你可知“三更唤”本身就是解药?”

孙如燕惊讶得睁大了双眼,却突然说,“看来是我救了咱们家大小姐呀,哈哈……”真是没有想到,居然是我救了她!哈哈……”

朱棣见她如此已经失去了几分耐心,“你既然救娉婷一命,我自然也会全力保你!但是,是否成功就看你的造化了!”

徐达见朱棣说了这话,也睁开了双眼,但依旧沉默不语!

都知道燕王是个从不轻易许诺的人,所以,听到刚刚的话,孙如燕内心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是否知道李嬷嬷与“三更唤”之间的渊源?”

有了求生欲望的孙如燕自然会知无不言,便努力翻开记忆,突然她似乎想起来,“听闻她有一个孙女,在皇上出巡的时候,顺利的诱惑到了皇上,只是她在投药的时候被人发现,便把药给她罐了进去,但是此药并不会当场毒发,所以,她骗皇上那是提神醒脑的药,有助兴的效果……后来趁皇上熟睡之际逃出了别院,回到了陈如意那里求救,可是陈如意却一口咬定“三更唤”无解,后来,李嬷嬷便亲眼看着自己的孙女血尽而亡!再后来,皇宫招募嬷嬷,她便也入了宫……”

一切似乎都有答案,随之一场腥风血雨也拉开了序幕,皇宫、官员,甚至百姓,只要在京城出现的人,都必须全身检查是否有火形纹,哪怕只是像火形纹……一时间风云骤起,哭喊一片!

最终,揪出火形纹者竟达百人之众……所有的人都处以极刑,而唯有孙如燕一人不曾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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