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点流逝,太阳洒下光辉,星河依旧璀璨,命运投下巨大的阴影,所有人都难逃一劫。
转眼到了一月,春节过后,城里的一切都格外喜庆,人人都忘了那远在敌国的将士仍未归家。
“月升!”蒙武拿着一些吃食来到鬼谷子的木屋外。
“蒙武哥哥,你来了!快进来吧,外面好冷哦。”月升接过蒙武带来的东西,“哇,好多好吃的!”
“鬼谷子先生,父亲在外还未归家,先生可否为父亲算上一卦?”蒙武非常担心远在赵国的父亲。
“不必担心,你父亲会平安归来的。”
“多谢先生。”
“不过,往后你父子二人,要远离宫中赵姓人。”
“是。”
“报!前方战事吃紧,五大夫王陵指挥不力,我方损失五名校尉,士卒千人。”彼时,宫中传来噩耗。
“免去官职!”秦王大怒,“还有何人可为我解忧?”
殿下百官无人应答。
“平日里你们个个有上不完的奏折,怎的今日竟无人敢应?难道,这官你们都不想做了?”
“一群废物!武安君何在?”秦王愤怒地将桌上的杯盏扫落在地。
“武安君大病初愈,仍在家中休养。”范雎小心翼翼地说道。
“都退下吧。”秦王起身离去。
“范相有何烦恼?”范雎回家的路上,被陈氏兄弟拦住了。
“二位是?”
“范相是否为了攻打邯郸之事忧心?”
“二位请到寒舍一叙。”
“武哥哥,你为何总是到那山中去?”蒙武刚走到山脚下,就被起莲拦住了。
“我来找朋友,你来做什么?快回家去吧。”
“武哥哥!你是不是去见一个女孩?”
“你怎么知道?”
“武哥哥,她是妖精啊!你不要再去找她了!”
“不要乱说,快跟我回去。”
“真的!我亲眼看见的!她有大尾巴!她是狐妖!”
“再乱说,我就告诉起大人,把你关在屋里!”
蒙武抓着起莲的手腕,把她拽回城中。
一路上,起莲一直在说月升是狐妖,蒙武常常去这山里,起莲好奇,便跟着他,却看见他去找了月升,心生妒忌,本想着,等蒙武走后,她就去教训月升一番,却没想到,蒙武走后,月升却露出一条毛茸茸的狐狸尾巴,不仅如此,她还和一只色彩鲜艳的大鸟说话,还和一个能飞翔,能隐身的人一起去采花捉鱼,她肯定是妖!
回到家里,蒙武一直在回忆,那天晚上,月升背后那条发出淡淡白光的尾巴。
“实在不可啊!邯郸非池中之物,不可强攻!长平一役后,国内虚空,此时攻赵,必败无疑。”
“武安君可是老了?想当年长平一战,武安君何等英勇,为何今日如此畏手畏脚?”
“臣为大秦考虑,绝不可如此!”
“本王亲自来请你,你却如此居功自傲!我却不信这大秦没了你,还没有能人了!”秦王愤怒地离开白起的府邸,白起叹了口气,再次病倒了。
“范相心中可有人选?”回到宫中,秦王召见了范雎。
“臣以为,唯武安君可用。”
“武安君战功累累,深得民心,与范相在长平一战中,互相扶持,不如范相亲自去请吧。”
“是。”
范雎离开后,却并未去请白起,而是回到家中,与陈氏兄弟商讨对策,他虽不知这兄弟二人的来历,可这二人神机妙算,能算到秦王大怒,与白起产生隔阂,他现在只想把这二人留下,为己所用。
“范相是想除了武安君吗?”陈众开门见山道。
“武安君为国效力多年,我怎会如此?”范雎大惊,故作镇定地反问。
“范相不必隐瞒我二人,我兄弟二人愿为范相效力。”陈众笑道。
“不知先生有何妙计?”
“大王,武安君病重,推辞了臣的建议。”第二日,范雎早早入宫,他听信了陈氏兄弟的谗言,决定离间秦王和武安君。
秦王虽未说话,但范雎却知道他此刻非生气,平日里不可一世的秦王,此刻就像一个透明的琉璃盏,他的所有情绪都被范雎看穿,准确地说,是被陈氏兄弟看穿了。
“大王若是担心,可亲自去看望武安君。”
“他既病重,又是如何回绝了你?”
“臣惶恐!其实臣未曾见到武安君,臣刚迈进大门,便被武安君的手下赶了出来,其手下称武安君病重,不见客,臣说是奉大王之命前来,可他的手下却说,即使大王来了,武安君也不见,臣还想与他争论一番,却被他打了出来,臣一介书生,实在挨不住,只得逃离。”
“白起!”范雎知道,秦王此刻恨不得杀了白起。
“罪臣白起,居功自傲,目无法度,即日起,撤去封号,免去官职,降为士兵,迁居阴密!”
“臣领命。”白起自知已失去了秦王的信任,悲从中来,他认为今日的局面,都是长平一战中,他杀戮太多造成的冤孽,突然急火攻心,一病不起。秦王感念年少时白起对他帮助颇多,特许他留在咸阳养病。范雎却因此更加妒忌,且赵国得知白起病重,联合诸侯不断侵犯秦国,蒙骜等将士此刻仍在赵国苦苦支撑。
“大王,白起留在咸阳实在是祸端,应立即遣送至阴密!”范雎在陈众的不断挑唆之下,愈发憎恶白起,更加坚信,只有斩杀白起,才能平息各诸侯国的怒火。
至此,白起被发落到杜邮,范雎却仍不放过,日日进言,秦王终于赐白起自尽,范雎大喜。使者将宝剑赐予白起那日,陈氏兄弟二人请求范雎,将他二人引荐给秦王,范雎认为他们定会在秦王面前替自己谋划,便同意了,却不知这二人狼子野心,另有图谋。
白起死后,秦国上下举国哀悼,邯郸的将士也返回咸阳,陈氏兄弟日日给秦王进谗言,使秦王对赐死白起后悔不已,对范雎也渐渐产生了戒心。
“父亲,你终于回来了。”蒙武扑到蒙骜怀里。
“唉,可惜了白起老将军,一生戎马,却落得如此下场。”
“父亲,这全是范相的阴谋!我再不会去跟随范相学习谋略了!他谋害国家大将,是为不忠!”
“此话怎讲?”
蒙武一五一十地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说与蒙骜。
“哥哥,不知那玉佩是否已经认主蒙武?”陈冲问道。
“嗯,已经过去一年了,我们也该去看看了。”陈众阴险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