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头,看见一个孩童走出宫殿,她手里拿着一把染着鲜血的尖刀,脸上全是干涸的血迹,她像刚学会走路的幼童一样,歪歪扭扭地走向人群。
“孽种!”鲛王怒道。
女孩没有理会鲛王,径直走向皇帝,她伸出小手,抓住申公豹的衣角,轻易地将他扯倒在地,她拉住皇帝的手,抬起头对他甜甜地笑了。
九头豹看见主人被打倒,怒吼一声,把蒙武拍开,奔向申公豹。在它要接近皇帝时,女孩又轻轻抬起手,捏住九头豹的腿,九头豹吃痛,摔倒在地。
“给我杀了这孽种!”鲛王命令手下。
一群鲛人手举鱼骨,扭动着,扑向女孩。
“你们都忘了祖训了吗?”女孩举起一条手链,上面镶着十二颗东海珍珠,每一颗都发出不同的光芒。
鲛人们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一边是鲛王,一边是鲛王圣物,鲛人族世代听从鲛王差遣,可圣物自然应该在鲛王手中,如今鲛王与圣物分开,他们一时不知该听谁的。
“杀了她!杀了孽种!”鲛王按捺不住,自己扭动着扑向女孩。
“我们鲛人族,一向良善,从不害人,如今你们杀了这许多凡人,犯了大忌,若能将功补过,我可替先王饶恕你们!”
“你们都反了!”不待族人反应,鲛王凶相毕露,她停下来,甩了甩鱼尾,那鱼尾竟慢慢变成双腿,她迈开步子,奔向女孩。
女孩松开皇帝的手,走向鲛王,她把珍珠手链绕了两圈,缠在胳膊上,抓住鲛王拿着鱼骨刀的手,将她钳制,夺下鱼骨刀。
“姨娘,这是母亲的东西,你不配拿!”女孩用鱼骨刀,划开鲛王的脊背,割断了她的一条蓝色经脉。
鲛王发出哀嚎,晕厥过去。
“把她带下去,往后她不再是鲛人族的族人。”
蒙武挣扎着爬起来,捂住月升后腿的伤口,月升呜咽地低嚎着,女孩拿来一些草药,为月升敷在伤口上。
申公豹发觉情形不对,带着九头豹逃离了这里。
皇帝觉得这一切是那样不可思议,女孩邀请他们进入宫殿,为他们摆下全素的宴席,告诉了他们真相。
原来鲛王一脉只能诞下女子,如若想繁育后代,只能选择族中的男性鲛人,或是与人类相爱。倘若选择族中的男性鲛人,那么他必须在小鲛人出生之日,将自己的精魄献给小鲛人,否则小鲛人不出三日必死无疑。如若小鲛人有人类的血脉,便可安稳长大,还能长出人类的双腿,所以大多鲛王都会选择与人类相爱。可不知从何时起,人类开始忌惮鲛人的神力,贪图鲛人的财富,他们利用鲛人的善良和鲛王的选择,设下陷阱,捕杀了许多鲛人,于是鲛王下令,鲛人族迁至蓬莱,与世隔绝,不允许鲛王一脉再与人类通婚。可她的外婆,却爱上了人类,且同时诞下了她母亲和姨娘,鲛王一脉向来只生单胎,从未有过这种情况,所以外婆派了一些亲信,将姨娘养在东海密室中,且不让母亲露出双腿。母亲继任鲛王后,也爱上了一个遇难的渔民,生下了她,可在她出生不久,母亲身体还虚弱的时候,姨娘却从东海回来了。
姨娘不知在哪里习得邪恶的法术,将虚弱的母亲杀死,将她的身体禁锢,百余年过去,她只长到如今六岁的模样。族人都被姨娘控制了,只有一个老婆婆,她是接生母亲和姨娘的鲛人,老婆婆告诉了她真相,并把姨娘找寻了百年的鲛王手链交给了她,这一切却被姨娘发现了,姨娘杀死了老婆婆,刚想杀死她的时候,皇帝一行人却来访,让她不得不停手。
“那为何,她又命人杀你?”
女孩摇了摇头,带他们去地牢里见姨娘。
“这皇帝的命格可不同于他人,若是用你的血煮他的肉,我的法力一定会大增的!”姨娘狂笑着,状若疯妇。
看着皇帝鄙夷的眼神,姨娘耻笑道:“皇帝有空鄙夷我,倒不如仔细身边人,皇帝以为我是如何得知,你想要这蓬莱仙女的眼泪?”
“陈众呢?”皇帝问蒙武,蒙武摇摇头,他们早就跑了。
“我不杀你,就是等今天将你和那皇帝一起烹了,不然你以为我凭什么留你这百年?早知今日如此下场,你刚出生我就该让你去见你那没用的母亲!”女孩摇摇头,带皇帝他们离开地牢。
“你站住!你也已经没有鲛人血脉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想做鲛王?你配吗?”
“即便如此,我也会选出合适的族人做鲛王,尽心辅佐。”
“这是怎么回事?”皇帝问。
“有着人类血脉的鲛人,都有鲛人血脉的庇护,若是伤了根本,便失去鲛人血脉,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会老去,只能拥有短短几十年的生命。”
“既然失去鲛人血脉,为何还有如此神力?”蒙武想起女孩轻易摔倒九头豹的场景。
“正是这圣物的力量啊,和将军手中的玉佩一样,这些都是上古神物,拥有不凡的神力。”走到地牢门口,女孩朝里面望了一眼,流下一滴眼泪。
“母亲!你何其偏心啊!”牢门关闭的那一刻,姨娘跪倒在地,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