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二年,秦军终于攻破楚国的防御,将楚国吞并,蒙武一行人回咸阳的同时,陈氏兄弟再次带领一队精兵前往东海。
“是时候开始准备收网了。”申公豹摸着豹子光滑的皮毛,它甩了甩头,发出满足的低吼。
“是!”陈氏兄弟恭敬地低下头,不敢直视申公豹。
幽冥主站在东海不远处的一座山丘上,勾了勾嘴角,过去这几百年,他从未正眼瞧过申公豹,申公豹算什么东西?最低阶的神罢了。可如今,这最低阶的神,却将要改变这天地了。他心里倒有些不安了,难道真要让帝君那家伙,被申公豹踩在脚下吗?也罢,反正帝君平日里,对冥界的事总爱指手画脚,不将他堂堂冥界主君放在眼里,有什么宴会也不会想起他,反而日日嫌他晦气,叫他吃吃苦头也好!
幽冥主拿出法杖,敲了敲地面,霎时间,无数妖蛇涌现出来,四下散去,血红的眼睛里,满是对邪恶的向往。它们是这世间最恶毒的灵魂,是生前作恶多端的人化成的,它们没有思想,唯一的快感来源于破坏。
“大王,近来蛇患严重,已有许多山民中毒身亡。”
“召医官来,三日内制出解药。”
秦王虽然对不老药日思夜想,却从未有一天不勤于政事,随着秦国的日益昌盛,陈氏兄弟预感自己已经无法控制秦王了,他们商量着如何除掉这多疑的大王。
“胡亥小公子,瞧瞧!”陈氏兄弟把一位死刑犯带到胡亥面前,不断地推搡、殴打这位犯人。
听着犯人渐渐微弱的哀嚎,胡亥笑了。
“小公子认为,那蛇患应当如何?”
“杀了!都杀光!”
“听说,被咬伤的村民,也会咬人,把蛇毒传给被咬的人,小公子怕不怕?”陈冲掐住胡亥的小胳膊,吓唬道。
“把村民,杀光!”胡亥的眼神单纯可爱,他笑起来就像神话里的神仙娃娃。
“赵高,你教的真不错,就是不知,小公子听不听你的话呢?”
“小公子,把他杀了!”赵高蹲下来,指着那奄奄一息犯人,递给胡亥一把匕首。
胡亥蹦跳着,奔向犯人,将匕首刺入犯人的大腿,犯人痛呼出声,胡亥笑着捂住犯人的眼睛,将匕首刺入他的脖颈。
“赵高,做的不错,别忘了我们的教导,呵呵。”
“是,赵高谨记先生教导。”
陈氏兄弟满意地走了。
赵高看着年幼的胡亥,他白净的小脸上沾满鲜血,眼前的胡亥已经不再是个五岁的孩子,他是一个魔鬼,而这个魔鬼,是他亲手训练出来的。陈众说过,成大事者,必杀伐果决,胆大厚黑者得天下,秦王自小顽劣,常与赵国公子摔角,即便是输了,也要找机会偷袭,如今的秦王刚毅果敢,对敌国的要求一丝不让,对敌国的将士从不心软,赵高仰慕秦王,一心要把胡亥培养成那样的人,殊不知已酿成大错。
“将军威名远扬,扶苏敬佩!”扶苏来到蒙武的住所。
“公子客气了。公子虽年少却如此沉稳,实在令人佩服。”
“蒙将军家中世代忠良,扶苏敬仰已久,今日来访,想找蒙小公子商讨国事。”
“扶苏!你来了!”蒙毅从后院走来,见到扶苏,便把他拉入屋里,蒙武和蒙恬常常在外打仗,家中事务都是月升在操持,扶苏和蒙毅在学堂里相识,都很佩服对方,常常一起讨论老师抛出的政事。蒙毅许是受家中世代武将的感染,分析政事总是强势果断,如神医下猛药,看似凶险,却能药到病除;而扶苏公子温和谦逊,处理起政事总温柔平和,一切都为苍生计。
“蒙毅兄,关于蛇患,可有什么见解?”
“我认为,应当将毒蛇肆虐的地区划为疫区,从当地挑选精壮青年,组成小队,捕杀毒蛇,从军中调动士兵作为他们的首领,从民间挑选善捕蛇之人作为军师,至于毒蛇出没,却未曾造成严重灾害的地区,只要郡守派人加强巡逻即可。”
“蒙毅兄好提议,和我想的差不多,可这中毒的灾民又如何处置?他们可是会不受控地攻击别人啊!”
“宫中可研制出解药了?若是没有,可在当地设立关押处,将这些人暂时收押,派人严加看管。”
“蒙武哥哥,毅儿的想法越发成熟了。”月升从屋外走进来,递给蒙武一碗补药,蒙武打仗归来,身体一直欠佳。
“是,多亏你这些年的引导。”蒙武被眼前的少女叫作哥哥,有些不自在,她看起来实在太年轻,蒙武觉得自己已配不上她了。
月升的笑容僵在脸上,她觉得她和蒙武之间,已隔了一条奔腾的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