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畅饮果酒是痛快的,外焦里嫩的烤肉吃起来是可口的,如果没有帕特丽夏时不时扫射过来的目光,这应当是一场不错的聚会。
感受到帕特丽夏不时扫射过来的凌厉视线,周原平完全不敢放开手脚放肆吃喝,只得小心谨慎的小口吃肉,小口喝酒。
他拘谨的动作和神情引起了在座诸位骑士的不满,豪放的骑士们认为,大块吃肉大口喝酒才是真正的男子汉应有的表现,这些彪形大汉们纷纷伸着脖子端着酒杯向周原平靠了过来,揽着周原平的肩膀,一边大力的和周原平碰杯,一边不时的拍打周原平的肩膀,只把单薄的周原平拍的东倒西歪,然后拼命的朝着他的嘴巴里,大口大口的灌着啤酒。
周原平的父亲曾经是XX军侦查科出身,之后又转职到了警察的队伍里做干部,平日里财色不爱,唯独喜欢和自己的老战友们碰在一块小聚片刻。
小字辈的周原平打记事起,就没少在旁边伺候酒局。
叔叔辈儿的大坏蛋们嘻嘻哈哈的没正形,没少发坏给他灌酒。
可以说,论起喝酒,周原平是久经考验的老同志了。
刚工作那会儿,同一个单位的同事都被他腼腆沉默的欺骗过,一个个犯坏试图把他灌醉,结果都被他灌的爬到桌子底下,一直到第二天还不明所以。
这还是喝白酒,眼前这点果酒,连醋都算不上,周原平喝到死都不带醉的。
很快,在周原平局促的推脱下,这些豪爽的骑士们得到了他们相应的下场,一个个都醉醺醺的爬到桌子底下去了,只留下周原平和帕特丽夏还在场上站着了。
“没想到,你这么瘦弱的身体竟然有这么好的酒量。”
帕特丽夏端着酒杯走了过来俯视着周原平,一双眼睛在魔法项链散发出的黄色光芒的映照下,闪烁着锐利的光芒。“我越发好奇你的来历了,异乡人。”
周原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笑着说,“女士,理论上我现在已经是您属下的一员了,似乎继续称呼我为异乡人并不太说得过去,您说对吗?”
帕特丽夏放在嘴边的酒杯微微一顿,随即放下了,“我记得我只是让你跟随我,并不记得我什么招募了你,异乡人,别搞混了概念。”
“您会招募我的。”周原平一脸自信的说到,“虽然我的语言在这里并不通行,但是学识和只是永远是在世间通行的真理。”
“你怎么如此肯定,周,你要知道,我拥有一个高贵的姓氏,而我统领的土地上也多的是奇人异士。”帕特丽夏盯着周原平的眼睛,就像一条盘起的毒蛇,锐利的目光似乎要把眼前这个人刺穿。“我为什么要雇佣一个说不出来历的外乡人。”
“一颗真诚的心会像沙漠里的金子一样,只要阳光一照,就会闪闪发光。”周原平耸了耸肩膀,笑着说。“而且您也不必相信我,您只需要看我是怎么做事就好。”
帕特丽夏微微一笑,转身走去,“你的说法很有趣,但并不能打动人心。”
周原平跟了过来,“我当然明白的,女士,但是,我也希望您能要明白,如果没有一个证明的机会,别人就永远无法证明自己。”
“你为何急于证明自己,难道你不知道这么做的危险吗?还是说,在你的眼里,不存在生死吗?”帕特丽夏侧着脑袋,轻轻的抚摸着剑柄,“周。”
周原平看着面前这个女人,感受到她散发出来的杀气,缓缓的低下了头颅。“女士,没人不惧怕死亡,包括我也一样。”
沉闷的空气好似在这一刻凝固了一样,周围骑士们发出的鼾声在周原平耳中变得像蚊子一样微弱,冷汗不住的在他的额头上低落,心跳的碰碰声直震得他后脑发麻。这时间就好像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咔哒一声,帕特丽夏那镶着铜片的骑士靴轻轻的碰了碰座下的椅子,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这几天你在营地里四处走动,还跟我的侍从讨要了珍贵的纸张,你在做什么?”
周原平重重的呼了一口气,肌肉瞬间松弛的无力感几乎让他一下子坐在了地上,祂深深的吸了几个气,强行挺住自己的腰肢,努力回答道,“我在记录和学习,女士。”
帕特丽夏轻轻的磕了磕椅子腿,用下巴指着周原平,“记录什么?“
“语言和习俗,女士,我在记录居民们的生活用语和生活习俗。”
帕特丽夏交换了一下双腿,“不用学习那些语言,那些是贱民的语言,你用不着的。我听说你给埃里克骑士做了一台奇怪的机器?”
“是的,我在营地里受他照顾良多,为了报恩,我帮他改造了一下铡草机。”周原平瞥了帕特丽夏一眼,心说这个女的真会装,什么叫听说,明明是你自己亲眼看到的,还在不远处一脸吃惊发呆呢!
“听我的侍从说,那东西不错,看来你还有些用处。”帕特丽夏一跺脚站了起来,她看了周原平一眼,“明天早上来议事厅找我。”说罢,就离开了。
周原平低着头,一直等到帕特丽夏离开,这才松了一口气,这该死的女人,居然想杀了自己,仅仅只是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一点点威胁,果然这些中世纪打扮的贵族们都是一些不可理喻的人。
周原平看着自己脚下这位抱着自己的脚醉生梦死死不撒手的骑士,气愤的踹了他一脚,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小窝。
自己好像在这个麻烦的世界里越陷越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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卸下了全副武装的帕特丽夏枕着双头躺在床上,深深的思考着晚宴过后的那场对话。
那个异乡人的身影在她的脑海里不断浮现,自己这几天带着人外出了一次,去寻找那个异乡人存在的痕迹。
沿着战斗的痕迹和地中海骑士埃里克的回忆,自己轻松的找到了那个异乡人的踪迹,但是很奇怪,这个人就像是突然从天而降一样,直接出现在了一片树林中,没有什么山洞,也没有什么移动的痕迹,就那样直接出现在了那。
自己也尝试运用魔法项链的力量感应了一下,希望能够发现一些线索,但是一无所获。
自己又观察了这个人这几天的行动,他的行动举止丝毫不像是这里的人该有的样子,他不满足自己的生活状态,并试图改造着周围的环境,包括那些怪模怪样的家具,手工编织的草席和结构精致的器械,自己也偷偷潜入观察过那个异乡人书写的文字,自己并不能看懂,净是一些看不懂的鬼画符。但是能看出来,那些文字被书写的整齐规范,一些奇怪的图形和线条在他的手下被勾勒出别样的美感。
帕特丽夏拉过身边的一件布料,那是周原平来时穿的一件外套,在他被骑士们抓获的之后,骑士收缴了这些物资,现在又被自己拿了过来。
帕特丽夏拉了拉这件奇特的衣服,观察着上面的花纹,用手感触了一下手上细腻的布料,那种精细的程度完全不是弱小的势力能够制造出来的东西。
随着问题越来越多,她脑中的困惑也越来越多。
一个看起来谦逊温和而又稚嫩的青年,不知何处的来历,似乎还颇有些学识,言谈举止颇有教养,甚至还有很强的政治意识。
今天晚上的一番对话,周原平圆滑世故的表现又让他的蒙上了一层神秘面纱。
这样一个优秀的青年绝对不是一个小家族能培养的出来的,自己见过那些子爵伯爵的继承人们,没有一个人能够有这样沉着圆滑的气质,他究竟从何而来呢?
帕特丽夏呼了口气,如果这样的世家公子出现在敌人的土地上,自己的国家恐怕要遭遇一个大敌,自己怎么也要除掉他。
现在呢,只要他还在自己的手上,只要他不得不向自己向下头颅,那他就是安全的。
毕竟,在帕特丽夏看来,锋利的刀剑和强大的武力,永远都是世间通行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