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莱伯恩·尼索一巴掌就把身边的方桌拍成了碎片,有些碎片甚至还打在了堂下的紫衣执事的身上,但是这位执事连躲都没敢躲一下,任凭碎片在脸上刮出一道血痕。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见主子脸色冷峻,紫衣执事一字一句的说道:“据卧底的弟子叙述,张强在接到消息后并没有马上启程,而是和新来的戴步德在树后聊了一会儿,这才骑着肿头龙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和戴步德完成了身份的对调。”
莱伯恩·尼索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左手轻拍着椅子的扶手,说道:“这么说来,是咱们的手下出现了卧底的了,不然,他不可能在那个时候就开始做出反应。”
执事苦笑道:“大人,您为什么不怀疑是他做的这个圈套呢?”
“我只是答应他对付那位外门大宫主,却没有告诉他具体做什么,甚至就连他的那个心腹也不知道具体的计划。”
执事说道:“万一是那个执事出了纰漏了呢?毕竟那个执事已经在天外天安家落户了,难保不会为了家人的未来出卖曾经的主子。我倒是觉得,最为可怕的是这件事本就是流云宫的阴谋,为的是削弱咱们圣剑阁的实力,毕竟他可是掌印宫主的男人。”
“如果这件事真的是流云宫的阴谋,那我一定会将这个吃软饭的家伙阉割掉,让他明白招惹我的下场。”莱伯恩·尼索说完恨恨的挥手一拍,等到手掌什么都没有碰到的时候方才想起方桌已经碎掉了。
“没想到尼索长老对我的恨意竟然是这么的深刻呀!”
当室内的二人扭头看去时,就看见一柄一米长的紫蓝二色的惊电剑穿过了窗子停在了半空中,一个眉目清晰的小人从惊电剑上跳了出来,在二人警觉的目光里慢慢的变大,最后站在了执事的左边看着圣剑阁外门大长老,正是流云宫掌印宫主的丈夫本杰明·马修。
莱伯恩·尼索静静的看着本杰明·马修的这具元身好一会儿,发现和真人一模一样,这才挥手让执事下去,眯着眼睛说道:“看来传闻有误,你竟然已经修炼到了元身境巅峰了。”
“没办法,在人屋檐下,总得小心一点为好。”本杰明·马修说完坐在了左侧的椅子里。
莱伯恩·尼索说道:“看来你是早有预谋喽!”
本杰明·马修摇了摇头说道:“倒也谈不上,我也是近日才修炼有成的,看见流云宫在她的掌管下是一日不如一日,这才想替她管上一管。”
莱伯恩·尼索冷笑道:“这么说来,你是想和我们五大派对着干啦!”
“不敢,那种以卵击石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而是合作共赢,想必圣剑阁也不会希望,在削弱了流云宫的同时被其他四派乘机坐大吧!”
莱伯恩·尼索皱了皱眉,因为本杰明·马修说中了他的心事,虽然圣剑阁在七大派里稳坐第一把交椅,但是一旦和流云宫开战后势必会损兵折将,到时候万一有人想要渔翁得利可就坏菜了。
想到这里,莱伯恩·尼索说道:“那不知道你对这次阴死了我11名元身境修士一事可有什么交代的吗?”
“我倒是觉得尼索长老应该感谢我才对。”
本就对本杰明·马修那张英俊的脸蛋有气的莱伯恩·尼索,闻言大怒道:“你是不是有病,杀了我的人竟然还敢讨赏。”
“如果不是这一次折损了这么多的人,你又怎么会知道我流云宫的实力如此的雄厚。”
“雄厚个屁,不过是走了狗屎运罢了。要不是怕引起其他四大派的不满,仅仅动用我们莱伯恩家族的私人舰队,就足以把你们流云宫灭掉了。”
本杰明·马修顿时瘪茄子了,因为圣剑阁内门大长老在外面可是响当当的星空领主,而流云宫的上上下下几乎都是天外天的本地人,就算是在外面有点门道的,和星空领主相比也不过是毛毛雨而已。
其实,除去流云宫和璇玑殿是由第一阁主亲手扶持建立的,其他五大派都是从外面引进的大家族大势力,这才让天外天借助五大派背后的势力维持了近一万星年的和平。当然了,他们也借着天外天浓厚的灵气培养家族的弟子,就连五大派下面的长老也水涨船高成就了自己的势力,像金刚谷的三长老就是明显的例子,他借着儿子在天外天和外面的物资运输从星辰领主熬成了星辉领主。
只是当天外天的资源被七大派瓜分殆尽后,自然会有人想要把别人的那一份也抢占过来,或者是想把用于对敌的生物战舰真正的占为己有,所以流云宫外的六派开始蠢蠢欲动了。
“不对吧!你们真正害怕的是令牌被损,因为我们流云宫也有一件开启密室的令牌,只要捏碎了令牌,就算是你们把那8艘生物战舰挖出来,也不会被控制生物战舰的天外天智脑所认可的。”
莱伯恩·尼索冷笑道:“难道我们不能是为了那件胸甲吗?”
本杰明·马修摇了摇头说道:“那件东西纯是一个烫手的山芋,谁碰谁倒霉,大荒星上被诱杀的监察者就是最好的例子了。”
莱伯恩·尼索没想到这个吃软饭的家伙竟然如此的精明,不得不重新审视彼此的合作问题,毕竟生物战舰可不是寻常的物件,万一因此鸡飞蛋打,他晋升元身境巅峰也就遥遥无期了,而莱伯恩家族的千秋大业自然也就胎死腹中了。
本杰明·马修不知道的是,他以元身御使惊电剑离开流云宫的一幕全被掌印宫主看在了眼里,这位已经执掌流云宫二百多年的宫主虽然气得银牙直咬,却依然稳稳的站在树后没有动。
她不能单凭执事是来自本杰明·马修的家族就定他的罪,就算是有张强录制的那段声频为证,掌印宫主也不能断定鹰嘴峡一事就是自己的丈夫所为,毕竟张强的修为和他的所作所为也有不少的疑点,贸然相信外人也非智者所为。
心烦意乱的掌印宫主漫无目的的在后山溜达了起来,不知不觉的就来到了母亲所居住的院子前面,突然想到自从母亲宣布闭关以来至少有10星年没有见面了,她在院门前犹豫了一阵不知道是否该打扰母亲的修炼。
“有事就进来吧!”
听见母亲的话掌印宫主心虚的说道:“也没什么事。”
“如果真的没有什么事,你也就不会在后山转悠大半天了。”
当声音还在掌印宫主的耳边回响时,一个侍女打开了院门,施礼说道:“见过掌印宫主。”
掌印宫主点了点头便走了进去,侍女将院门关上后守在了门前,掌印宫主这才明白母亲一定是有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交代,也就放下心事打开屋门走了进去,只是当她的眼神看到母亲的瞬间定格了,因为母亲曾经的秀发变成了白色,就连原本光洁的脸庞也堆满了皱纹,哪里还像是一个元身境巅峰的修士。
“妈。您这是怎么了?”掌印宫主是一脸的怒气。
老人摇了摇头说道:“不关别人的事,是我一时想不开,所以把元身散掉了。”
掌印宫主上前扶着母亲慢慢的坐下,轻声说道:“您都已经修炼到了元身境巅峰了,还有什么事情不能放下的。”
“时间确实是治疗心病的良药,只是当往事像心魔一样折磨了你二百多年后,你突然得知自己当初所做下的一切都是别人设下的圈套时,就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让你得到片刻的安宁了。”
“您说的是老宫主遇害的那件事吗?您不是说是老宫主和其他六位老掌门准备变身为魔族,所以你们七位长老这才出手的。”
“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就在二十多年前七大派齐聚金刚谷大比的时候,我曾经有幸到谷主的书房里小坐,看见在书房的墙壁上挂着好些名家的字画,就和他闲聊了几句,谁知道他却告诉我,那些字画都是他临摹来的,还告诉我说,只要掌握住神髓,什么样的字画都难不住他。”
掌印宫主立即呆坐在了椅子里,当初七位大长老之所以会相信老掌门准备变身为魔族,就是因为这位当年的谷主嫡传弟子拿出了一张契约,上面不仅有各位老掌门共同写下的书面文字,甚至还有他们的签字和画押。
掌印谷主静了静心说道:“签字有可能是假的,那指纹怎么也不可能还是假的吧!”
“事实上,我在老谷主死后曾经搜遍了她居住的屋子,并没有找到类似的契约,倒是找到了一些记录下魔族起源和修炼方式的日记。”
掌印谷主明白这一切都是那位现任谷主的圈套,为的就是坐上金刚谷谷主的宝座,只是现在一切都已经晚了,她母亲不仅不敢去上门质问,甚至还要背负着害死老宫主的罪名,因为坐上流云宫掌印宫主宝座上的正是她的亲生女儿。
“当初老宫主被那个魔帅追杀的时候,我就呆在隔壁,现在还能清晰的回想起她凄厉的呼喊声和求救声,为此我整整有二百多年没有睡一个安稳觉了。”
掌印宫主自然明白母亲的感受,因为她的母亲是老宫主的亲信,相信那时的老宫主一定比自己此刻还要痛不欲生吧!
“当我们再次走进那间牢房的时候,满地都是血迹和衣服的碎片,连一块尸骨都没有找到,他们的元身更是没有逃出来。”
掌印宫主惊骇道:“魔族还能吃掉元身吗?”
“当初降临到天外天的时候,就算是修炼至元身境的霸王龙都被吃掉了好多,而现在的龙王在当年还只是一个小角色。”
掌印宫主问道:“那么血手魔屠又是怎么一回事?”
老人呵呵了两声说道:“一个替死鬼罢了。”
掌印宫主却明白,想必那个血手魔屠碍了事,因为他可是圣剑阁阁主的嫡传弟子,圣剑阁大长老想要扶持自己的儿子上位,就必须把他除掉,幸好被及时赶来的希瑞阻止了,血手魔屠这才逃过了一命,只是修为却毁掉了。
“想必惊神剑的剑尖就是在那个时候失踪的了。”
“是的。为了不让守卫困仙谷的执事察觉,我们不得不冒险在谷外的一座靠近牢房的山涧打穿了一个小洞,这才御使着剑尖把捆绑魔帅的锁链砍断。”
掌印宫主突然惊呼道:“不好了。”
老人说道:“你不用担心,事后我们在里面把小洞堵住了,除非那个魔帅挣脱锁链,否则,单凭他的元身是别想打穿的,而且每10年还要摄取一次他的元身。”
“我不是说这个,而是那个萨耶斯借助那具新死不久的魔族尸体重生了,而且已经有很长的时间没有出现了。”
老人皱了皱眉说道:“你是说他去了困仙谷,只是就算他去了又能如何?困仙谷的入口被一道两米厚的金属墙壁封住,里面还有近百位的元身境执事把守着,想要打进去除非是动用激光炮。”
掌印宫主急促的说道:“我是说他会不会知道了那个小洞。”
“知道又能如何,就算是那个魔帅的元身从那个小洞跑了出来,想要重塑肉身至少需要几年,如果是想要重新修炼出魔躯,时间会更长。”
掌印宫主闻言心放下了大半,而且早在十几年前流云宫就被圣剑阁排挤出了困仙谷,现在又发生了鹰嘴峡这件事,想要将萨耶斯和魔族联系到一起,对于如今的流云宫来说,还真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经此一来,掌印宫主也就忘记了把丈夫背叛自己的事情说一说,她开始专心陪着满脸皱纹的母亲说点开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