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世上本没有红色的玫瑰,
那是谁,用茎上的刺,割破了手腕,
鲜血滴答,和着眼泪,染红了这雪白的花蕾。
于是,从此,每当一颗心碎,地上便盛开一朵鲜红的玫瑰。”】
......
这是艺冕第二次踏进尧子陌的工作室,这次和上次不同,上次是她瞒着夏余生独自一人过来的,而这一次,身旁还有夏余生一起。
艺冕无法向夏余生表达心里散不去的那份不安,但是坚持决定找尧子陌问上一问,夏余生答应,不过前提是他跟艺冕要一同到访。
尧子陌心里是早已知晓会有艺冕的到来,但脸上依旧是一副有些不知情的表情。
“尧子陌先生,去年夏天的时候,您是诚心诚恳的态度回答说您是不知晓凌玥的下落,为何昨日却就突然知道了呢?”
夏余生实是吃了一惊,“你去年夏天就来打听找寻过凌玥的下落?”
艺冕看了看身旁坐着的夏余生,眼神缓着柔和了许多,“是,那个时候你状态很不好,我考虑再三,觉得我也有处理不周之处,所以就想帮你把凌玥找回来。”
夏余生没有出声回应,而眼神里的感激是显而易见的。
艺冕再次转头看回了座位对面的尧子陌:“尧先生?可否帮忙解释说明一下,避免我们对你产生什么误会。”
“艺冕小姐,你们误会不误会,你觉得我在乎?”
“既然这样,我们就不打扰尧先生了,也许问凌玥她会愿意告知。”艺冕预备起身。
“等等!”尧子陌喊住。
艺冕不出意料地一笑,坐回了座位上。
尧子陌看向夏余生,问:“去年夏天,凌玥回来后,没几天她就离开了,然后去了另外一座城市,所以艺小姐来找问凌玥的时候,凌玥确实不在,她也没有说什么没有回来,后来......”,尧子陌顿了顿,“后来,她是最近回来的,回来后,她说看到了你的那则广告,就说愿意见你。”
“那你可愿意?”艺冕提前夏余生一步,问尧子陌。
“我尊重凌玥的每一个决定,而且......”尧子陌看回夏余生,两人眼神相对,“夏余生,我们公平竞争!”
“乐意奉陪。”夏余生淡笑回应。
“这次,我不会输的。”尧子陌眼中闪着确信的光。
“当然,我也不会成全。”夏余生微微一笑。
......
“夏余生,你为什么私自答应接这个广告?”艺冕眼底有些责备。
夏余生沉默着。
“我们还是搭档吗?你答应之前连商量都没有跟我商量!”艺冕生气了。
夏余生还是沉默,他只是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中的广告台词,希望自己以最理想的状态呈现出拍摄效果。
夏余生的沉默让艺冕的怒气渐渐凝聚。
“夏余生,你尊重我吗?你就这样不说话应付我是吗?你还是我以前认识的夏余生吗?”艺冕伸手拿走夏余生手中的台词稿,甩在了化妆桌前。
夏余生抬起了头,看见阴郁的眼神毫不放松盯着自己的艺冕。
而夏余生抬头的那一刻,艺冕责备的眼神渐渐变了下来。
艺冕察觉到夏余生眼眸里蕴藏的东西:不尽的哀伤和无限的思念。
“我想她。”夏余生的声音沙哑透了。
艺冕长长的一声叹息,把甩在化妆桌上的台词稿,交回给了夏余生手里。
“在遇到你之前,我对自己的另一半有很多的想象:比如美丽温柔,小鸟依人。
但是你呢,约会总是迟到,看手机的时间比我还长,丢三落四,迷迷糊糊的,还一直嚷嚷着要减肥,可总是在半夜拖着我出去吃宵夜。
不过我今天还是想告诉你,我的卡随便拿去刷,高兴了刷,不高兴也刷。
但是你得帮我喂猫,还得把我喂饱。
你在我的面前可以不用化妆,我永远都不会介意你的邋遢。
我们可以一起去看山看海,也可以待在家里,一边吃着膨化食品,一边看着肥皂剧。
你永远不需要改变,因为我可以改变我自己。
所以,你同意我喜欢你了吗?”
......
银屏前的夏余生抒发了对凌玥无尽的思念,还有那份隐藏的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表白。
也许观众不懂,但是艺冕懂,夏余生对自己的心更懂。
夏余生也相信当凌玥看到的时候,凌玥一定也会懂。
终于,凌玥是懂的。
......
这次再见尧子陌的时候,似乎氛围比上次在斯卡布罗的时候要和谐多了。
两个公平竞争的对手似乎对对方很公平相处。
比如,彼此明了地告知对方关于凌玥白玫瑰的喜欢和“红”玫瑰的不喜欢。
尧子陌说,凌玥只喜欢白玫瑰。
尧子陌还说,曲成伟欠了凌玥承诺的一束白玫瑰。
“那年夏天,凌玥和曲成伟刚谈恋爱的时候,第一个节日是七夕节,可是因为那天收工很晚,曲成伟没有好好给凌玥过一个浪漫的七夕,曲成伟一直说要补给凌玥一个七夕的,只是说好的,却只是说说而已。到最后分手,曲成伟都没有兑现过承诺,送凌玥一束她最爱的白玫瑰。”
“我很好奇,你愿意告诉我这个?”夏余生不理解尧子陌的“动机”。
“记得上次在斯卡布罗的时候,你问过我凌玥最后要去XX见谁,凌玥那时候去见的就是曲成伟,第二天凌玥转身离开,和曲成伟最后的告别前,还问曲成伟能不能送她一束白玫瑰。”尧子陌没有回答夏余生,“但是曲成伟没有兑现承诺。”只是继续自己的陈述。
夏余生的双眼深邃,眉间皱起了深锁的眉头。
“白玫瑰?!”夏余生心中一念。
......
那一天,夏余生和艺冕都听见了一声长长的刹车声,刺耳的刹车音,金属撞击的撕裂声,支离破碎。
夏余生下车跑向那辆被撞的车驾,打开驾驶车门,看到在血泊里的凌玥,凌玥的手指上鲜红的血在慢慢地流淌,并且那束白玫瑰花蕾上的鲜血也在散开,让人看了感觉似乎是鲜血要将那束白色的玫瑰用血染红为止。
......
“凌玥为什么只爱白玫瑰?”夏余生简单直接地问。
......
尧子陌思索了一会儿,然后,依旧没有回答夏余生。
尧子陌依旧只是和夏余生陈述分享关于凌玥和曲成伟的白玫瑰的故事。
......
凌玥对曲成伟说:“电冰箱,你知道吗?白玫瑰的花语是我足以与你相配,也就是这个世界上,可以配得上你的一定是我呢!”
凌玥当时在心里默默地还说了一句:而配得上我的也一定只会是你。
凌玥说这话的时候,笑得好甜,好甜。
凌玥还说:“如果有一天,白玫瑰变成了红玫瑰,不是代表爱情,而是......”
那时,凌玥没有把话说完。
曲成伟也没有问凌玥她那句没有说完的话。
......
“所以,凌玥不爱‘红’玫瑰!”夏余生有意识地明白了些什么。
尧子陌嘴角微笑,不用言明就知晓夏余生听懂了他的意思。
“我见过那些‘红玫瑰’”,夏余生说着看了看尧子陌,但却没有读出尧子陌听到后他脸上的神情,“凌玥和曲成伟告别离开的那天,凌玥车祸时看到的,看到了‘红玫瑰’。”
尧子陌沉默。
夏余生也用沉默回应。
凌玥离开曲成伟的那天,最后,她将那束她最爱的白玫瑰,染了一红哀伤......
也许真的是注定的天意,凌玥告别爱情的那天,上天终究是应验了将凌玥最爱的白玫瑰染红成了她最不爱的“红”玫瑰。
“你说,如果曲成伟当初要是问了凌玥她那句没说完的话,会不会,是不同结局!”
提出这个问题的人是艺冕,尧子陌没有回答,夏余生也没有。
......
“其实这世上本没有红色的玫瑰,原来是真的......”凌玥最后陷入昏迷前微弱的气息在夏余生耳朵的那半句话。
......
夏余生若有所思地离开了尧子陌的工作室,艺冕跟随其后一同离开。
望着夏余生和艺冕远去的背影,于是尧子陌在心里念叨凌玥曾经对自己说过的那番话。
凌玥说:“其实这世上本没有红色的玫瑰,那是谁,用茎上的刺,割破了手腕,鲜血滴答,和着眼泪,染红了这雪白的花蕾。于是,从此,每当一颗心碎,地上便盛开一朵鲜红的玫瑰。”
回想着凌玥这段的尧子陌对着天空沉思。
手机铃声的响起打断了尧子陌的沉思,尧子陌接起电话:“喂.......这周五换你去是吗?......好,我知道了,到时候见......不用,这次不用帮我准备白玫瑰了,我改送别的。”
挂了电话后,尧子陌叹息了一句:“原来,这世上本没有红色的玫瑰,所以你会不喜欢,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