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曾经安静的转身离开,
等到发现时,
连呼吸都开始痛了。
话说:思念是一种病,更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痛。
所以,你知道思念一个人是什么滋味吗?”】
......
凌玥离开了,夏余生陷入了失魂落魄。
一个月后,艺冕终于找到了尧子陌。
“我相信凌玥回来后第一个会告诉的人,一定是你!”艺冕很是肯定。
“何以见得?”此时的尧子陌显然淡定。
艺冕把凌玥留下来的那封信递给了尧子陌。
尧子陌看完后,脸上依旧没什么波澜,他很平静地问了一句:“所以呢?”
“所以,你应该知道凌玥的去向?”艺冕说。
“为什么我应该知道?”尧子陌问。
“我听过你和凌玥的故事,凌玥信里也说的很明白,既然她想起了那些以前,那么你就会是她最相信的人。”
没等尧子陌说话,蒋蓉蓉站在二楼走下来的楼梯间上打断说道,“不要说我们不知道!”蒋蓉蓉一边走下楼,一边继续说,“即使知道,那又如何?”
艺冕一愣,气氛尴尬而又沉默。
蒋蓉蓉坐到尧子陌的身旁一起,面对面地看着艺冕。
“如果知道,请问能不能......”艺冕语气柔和。
“不能!”没等艺冕说完,蒋蓉蓉就直接表态拒绝。
“您,怎么称呼?”艺冕问。
“蒋蓉蓉。”
“蒋小姐,您好,我是艺冕,夏余生的经纪人。”
“艺小姐,如果没什么事,您请吧,我们不送了!”
“蒋小姐,不知道我有什么礼数不周到的地方?让您有如此这般敌意?”
“没有礼数不周,只是我不喜欢你!”蒋蓉蓉干脆地回答。
“我们先前没有任何交集,初次见面,不知为何就让您不喜欢了?”
“就凭半年前,凌玥车祸当天,你和夏余生就在事故现场。”蒋蓉蓉三言两语,简单明了。
而对于听到这话的艺冕和尧子陌,显然两人是都吃了一惊。
“你说什么?!”半晌,尧子陌回过吃惊的神情。
“恩泽刚刚来的电话,他在电话里告诉的。”
“所以凌玥的车祸跟你们有关?”尧子陌的声音激动起来。
“没有,当然不是。”艺冕淡定且非常平静地回答。
“如果跟你们无关,为什么凌玥会跟你们在一起?”尧子陌冷冷的眼神充满着指责,“你们为什么要把凌玥带走?”
艺冕面对着眼前的两人,不知道从何开始解释。
“不管你们信不信,凌玥遇到的那场车祸确实和我们无关,但是凌玥被撞的那天,我和余生也确实刚好是在现场。”
尧子陌和蒋蓉蓉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艺冕,两人脸上没有给出任何信或是不信的表情信息。
艺冕深呼吸了一下,说:“12年前,也就是2006年的时候,余生在高速行驶途中经历了一场车祸,失去了一个亲人一般的助理,自己也经历了人生的一场浩劫,这个你们应该都听说过。”艺冕顿了顿,又说,“半年前凌玥出事的时候也是在高速上,而且当时就在我们的视线前,我们亲眼目睹了当场的发生。”
“就算你们只是目击者,那为什么要带走凌玥?”蒋蓉蓉问。
“凌玥醒来后,谁都不记得,我们是在照顾她。”
但蒋蓉蓉的目光冷峻,“凌玥和你们非亲非故,也从未有过交情,你们好心到无缘无故、无私奉献地照顾她大半年?”
艺冕表面没有一丝动容,内心却在无比纠结。
“既然艺小姐没有其他要说明的,就不必浪费各自宝贵的时间了。”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尧子陌口气透着寒意。
艺冕停顿了十秒,才开口:“如果我说,余生对凌玥有种莫名说不出地想要保护的照顾,他想保护照顾凌玥就像是在照顾当年受伤的自己,你们相信吗?”
空气突然沉默了。
尧子陌沉默,蒋蓉蓉也沉默。
“所以,如果你们知道凌玥在哪儿,能不能至少让余生和凌玥见上一面,哪怕让凌玥当面亲口对他说一句再也不见,让他死了那份不该有的期待。”
“我们确实不知道凌玥在哪儿。”蒋蓉蓉回答艺冕。
艺冕看了看尧子陌。
“凌玥只是给我们打了一个电话,报了平安,其他的我们也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听尧子陌这样的回答,艺冕也只好满脸失望地离开了。
艺冕离开好一会儿后,蒋蓉蓉看着还坐在座位上发呆的尧子陌,说:“你不担心凌玥这次去,会碰到那个姓曲的?”
“碰不碰到又能如何?”
“你不怕凌玥会重蹈覆辙?”
“怕!”尧子陌的眼神有些空洞,“可是再怕又能如何,她想做的事,谁又能拦得住?”
尧子陌坐在位置上若有所思,蒋蓉蓉无奈地看了看他,然后走回了二楼。
蒋蓉蓉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来回踱步了好几圈,思前想后,最终还是决定给凌玥去个电话。
......
“喂,蓉蓉。”些许沙哑的嗓音从电话那端传来。
“你听起来很累,是不是遇到什么委屈了?”
“没有,只是不习惯陌生环境,没睡好而已。”凌玥自我安慰地回答。
其实电话那头的凌玥这么多天确实很累,不仅仅是救人,还要安慰凌石秋那对不通人情的父母,把凌玥所有的帮助当作理所应当,还有凌石秋那群不懂感恩的相关的所谓的亲戚,更可怕的是还有一个明明是出卖了凌石秋让他落得这般地步却装作无辜,还不断地在背后拼命不停地给凌玥捅刀子、穿小鞋牵绊阻挠凌玥救人的叛徒,可凌石秋的其中一个合伙人却莫名其妙无条件地维护着那个叛徒,使得凌玥一个人就像是身处在一个后宫里,除了要生存保命之外,还要去救凌石秋,所以才几天下来,凌玥已经心力交瘁,几乎脑力透支。
但是这些凌玥只会在心里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着。
也许是不想尧子陌和蒋蓉蓉担心,也许是凌玥不知何时开始一人咽下所有。
“你在那边救凌石秋的事情进展怎么样了?”
“相关位置上的人都基本联系了,不过该走的程序还是需要在时间上再等等几天。”听得出电话那头的凌玥很是疲惫的语气。
“这件事难度不小,要用的人际关系也非同寻常,有些人可能你这辈子只能开口一次的人情,你真的要用掉那几层关系去帮这么个没什么交情,并且完全有可能是不值得你付出这些去救的这个凌石秋吗?”蒋蓉蓉劝说凌玥。
“既然他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求助,不管如何,就当不负所托,全力以赴吧!”
“即使你用尽全力,动用不该浪费的人脉人情,帮到救出他了,可是,他会念你的好吗?会感激你?会感恩吗?他们那群人你看不明白吗?”蒋蓉蓉拔高声音地说。
“蓉蓉,我知道,我到这里的第一天,见到曲天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无论我帮了多少,帮到什么地步,甚至用尽多少人情和人脉能够救他出来,最后我的结局都只是五个字:吃力不讨好!”电话里的凌玥语气无奈,但是却很平淡。
“既然你都知道,你为什么还要去,还要帮?”
“不知道,可能是因为他第一时间的求助,也可能......”凌玥在电话里叹了叹气。
“也可能是因为凌石秋是跟那个人有关的人!”
“蓉蓉......”凌玥电话那头明显有些悲伤。
“好啦,跟着你自己的心走吧,你都说了,除了我和尧子陌,凌石秋的这通求助电话让你认为,他是你人生中第三个会让你愿意全力相救的人,那我还能说什么呢?”蒋蓉蓉算是放弃了对凌玥的劝说,“我要跟你说的是另外一件事。”
“嗯,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一救出他,我就立马回来。”
“今天艺冕找到这里了。”
凌玥听到后在电话里沉默了。
“艺冕说夏余生很颓废,还是不愿意复出复工,艺冕还说......”
“原本就是一个错误的交集,还是不要告诉我了,我不想知道。”凌玥打断了蒋蓉蓉的话。
“凌玥,其实这个世界上远比你想象的要大得多,优秀的男孩也有很多,真正爱你的人可能更多,只是也许你没看见。”
“蓉蓉,不管世界多大,我暂时不想谈关于爱或不爱的人和事。”
“凌玥,其实子陌他......”
“嗯,其实完全不关子陌的事,当初的路是我自己选的,人也是我自己挑的,好的坏的,任何什么结果我都该自己承受,跟他没关系,你好好照顾他。”
也许凌玥知道,也许她不知道,又或者凌玥知道却假装不知。
但是凌玥选择不知,所以蒋蓉蓉也就不好继续说破。
蒋蓉蓉挂下电话,一回头就看见了不知何时已经在她身后的尧子陌。
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还是尧子陌主动打破了尴尬的沉默,“她有说什么吗?比如,什么时候回来?”
“她说人还没救出来,可能在程序上还要再等几天。”
“嗯,有交代什么吗?”
“她说人一救出来,就立刻回来,叫我们放心。”蒋蓉蓉的声音很是轻柔。
尧子陌坐下来,想了会儿,又问,“夏余生的事,你告诉了吗?”
“她说,不想知道。”蒋蓉蓉对上尧子陌抬头看向她的眼神。
尧子陌的眼神里明显是吃惊的。
“真的,凌玥说,她和夏余生原本就是一个错误的交集,还是不要告诉她了,她不想知道,这是凌玥她的原话,一字不落!”蒋蓉蓉认真地看着尧子陌说。
尧子陌紧缩的眉头总算是舒展了,“那就按照她的意思来吧,谁来都回答不知道。”
蒋蓉蓉点点头,表示认同。
正在尧子陌起身后转身下楼时,蒋蓉蓉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地问:“等她这次回来,你还是继续装作只是友情吗?”
尧子陌的背影怔在原地站了很久,然后他转身,蒋蓉蓉看见了尧子陌眼眶里忍住的泪光。
“半年前,得知她出事的时候,以为从此将失去她了,那一刻,我听见了一个心碎的声音,然后我发现,原来那声心碎,竟然是我自己的,那时候,我才承认我是后悔的。后悔没有说出对她的那份爱。于是,在那个时候,我就对自己说:这辈子都不能再有机会和她在一起了,但是关于爱情,至少我可以把她藏进我的心里,想念一辈子。”
尧子陌的声音听起来如此悲哀,蒋蓉蓉沉默不语。
尧子陌继续说:“半年前,刚知道她出事那会儿,我把每个可能的地方每天循环着都去找寻一遍又一遍,我漫步在人群,每走一步,心里总有一丝抽痛,这种痛,痛的不深,但是可以存在的让我仍然察觉到这是对她的思念。”尧子陌哽咽了一会儿,接着说道:“以前的凌玥爱笑爱闹,奋不顾身热爱着生活,对未来充满着无比的期待。现在呢,你看前段时间她刚回来的时候,好几天都不说话,仿佛空气中弥漫着所有的沉默和寂静,她说她这辈子没有爱了,那我该如何爱她,不保持友情,我还能为她做些什么,你教我......”
“也许,这世上只有凌玥这个小傻瓜,才会相信异性之间存在所谓的友情。”蒋蓉蓉感叹。
尧子陌转身下楼去了。
蒋蓉蓉看了看窗外,像是在说给自己听:“是啊,那个天真灿烂爱笑的凌玥回不来了,连所有的空气似乎都变得沉默了,就如今天的天气,不是晴天,没有阳光,空中无云,下起了雨,仿佛有谁在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