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空千里,碧蓝如海,云一会儿舒卷,一会儿消散。远处可以一眼望见羽族宏大华丽的宫殿。
少女在溪边踩着水,从倒影中可瞥见如月般温柔细腻的脸,瀑布一样的长发搭在肩上,光滑的肌肤藏在简单的衣衫里,青葱一样的玉手一把挽起长发,少女像云雀一样轻盈地跳到了草地上,随即旋开了裙摆,活像一朵樱花。少女在草地上自在地跳跃着,是草地上最欢快地云雀,少女累了,便倒地休息,摘了朵小雏菊别在发间,抬头看着懒洋洋的云,和蓝得像一块玛瑙得天空。
“江临安!原来你在这里!”少年兴奋地大喊,白净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仿佛是小孩子们躲猫猫时发现了彼此。
江临安迅速起身,拉住少年凑近自己,耳语:“嘘!别喊,我是偷跑出来的,待会儿被逮到了饶不了你!”她看着他,水灵灵的眼睛对上了另一只极力压低狂笑的眼睛,“明白吗?”
“嗯嗯!明白了!”少年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表示愿意听从一切指令。
“好!”江临安放开少年,快活地跳跃着,旋转着,一朵绽放的花和一个热情洋溢的少年,共同组成羽城里最美的图画。
少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里尽是温柔和快活,随即他又低着头,叹了口气,把目光投向了远处,那个金碧辉煌,富丽堂皇的皇城,略有所思。他知道,江临安身世不幸,自幼贫苦,但却天资聪慧,善读善写,父母为了还债把她卖给了羽城的一个大户人家做伴读师。这下,少女眼前的这位少年便是文生任长风。任长风也明白,江临安绝不是凡世之才,她飘逸的长发下藏着一张倾世之脸,任凭谁见过一面后,都难以忘怀,只是,花者不自知其美也,江临安从没刻意地保养这副娇嫩的面容,任它自由生长,可这样,却也有天然去雕饰之美。
江临安,其实是他请求父母花大价钱买来的,其实他早就见过江临安,那是的她仿佛全身散发着不一样的光芒,像是有不同寻常的力量蕴藏在体内,灵力的引力使他不得不注意起眼前这位桥头弹唱的少女,他站在远处一个不大引人注意的角落里观望着她。
任长风藏在一丛观赏林木旁边,年已十四,从没有一件事能让他这么激动过,但心底里却也泛起一阵略微的担忧,少女衣着朴素,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纤细的手腕带动着琴弦,可隐隐看见一条条不太明显的伤痕,像是被竹鞭抽打过。时不时有人向她施舍钱,中间也有其他的街头混混过来恐吓几句,但她自始至终都坐如定针,面色不改地拨弄着琴,仿佛世界只剩下她和琴,因而也往往比别的琴女得到更少的钱。
他注意到,少女面容不凡,若仔细打理,便是清水芙蓉,春江花畔般清淡却精致的面容。只可惜世人多不识才,只是匆匆一瞥后匆匆离去,从未有人注意过她,也许也是她故意低着头,不让世人的眼光落在她身上。
其实比起花容月貌,他更加关注的,是她身上潜藏的灵力,隐隐地散发出来,只有一点点,却足以他判断出此人的不凡。世人多俗气,一般不具备灵力涵养的资质,而这位少女,却像是大有来头,于是,一个宏大的计划在他的脑海中闪现,他走过去,递给少女一卷书,少女的琴声停了,双眼愣直,这书,不就是她彻夜难眠也想一探究竟的吗?她双手接过,过于震惊而忘记了像这位素不相识的人道谢,她翻开第一页,里面却是密密麻麻难懂的符号,她皱了皱眉,还给了那位陌生人。
“谢谢你,可惜我不懂。”少年按住了她即将松开的手,“我看姑娘并无意弹琴养家,那么姑娘是否有意与我共读此书?”少女终于抬起头,眼里的希望却马上被突如其来的绝望打断,黯淡的眼神又重新盖过了一切。
“不必担心,我将保证你的收入,使你回家能有个交代,这些都交给我,剩下的,全都是你的。”
直觉打破原则,少女接过书本,欣喜一笑。在少年心里,此时此刻,即便是有良辰美景,也换不来少女的笑靥如花,拉起少女的手,便像是拉起了全世界,以致往后的反反复复,分分合合;一年四季的春夏秋冬,阴晴雨雪,都与他牵起的这双手有关。
浩渺青空烟四起,朦胧迷离雾笼城;羽城双燕旋落花,风荡漾,江水泛轻涟。
“江临安,放心,一切都交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