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维利亚想要弄清楚的,于是她放下“月刃”,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快些。”然后闪在一旁,诺斯勒拿出维利亚作为“证据”的那张羊皮纸问道:“这是什么?怎么会在维利亚手里?”
韩承基哈哈大笑,说道:“你说什么,我不知道。”
维利亚瞪了韩承基一眼,诺斯勒怒道:“上面写的东西是你无中生有,挑拨离间,对不对?”
韩承基笑而不答,诺斯勒更是怒极,揪着他想要问个明白,维利亚说道:“他是不会说的。”
凯尔和“雷神”过来,看了羊皮纸上的内容,问道:“诺斯勒,这是怎么回事?你要干掉这小妞?”他们都管维利亚叫“小妞”。
诺斯勒脸一红,他刚要解释,维利亚轻描淡写地叙述了经过,凯尔踹了韩承基一脚,说道:“肯定是他们的离间计,维利亚,你还不了解诺斯勒?咱们是那种背后害人的么?”
不善言辞的“雷神”也附和道:“维利亚,这么多年你我两族虽然有过过节,不过咱们同是大地之子,咱们之间的矛盾,怎么能让外人插手。”
维利亚看着身边的族人,只剩下三四十人,说道:“以后将再没有草原之子了。”
凯尔说道:“平原之子,山地之子和海洋之子……”提到已经逝去的三族,凯尔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于是转口说道:“我是说,以后咱们不必分草原之子和森林之子了,咱们都是大地之子!”
维利亚凝视着坐在一边的诺斯勒,她想起这么多年和森林之子的争斗,自己的一方也有过错,况且双方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她对诺斯勒说道:“以后我们就不分彼此了,好么?”
诺斯勒从来没有感觉和维利亚这么接近,那是心里的接近,他刚想要说些什么,两族的族人齐声欢呼:“好!大地之子!大地之子!”
维利亚忽然转身,仅有的意思温柔和安慰霎时间从她表情中消失,她忧伤地看着牺牲的战士,说道:“我们的战士不能白白牺牲。”
诺斯勒上前,说道:“是的。”
林茂颤抖地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维利亚犀利的眼神打在二人身上,低沉地说道:“用你们的血,祭奠战士们。”
林茂差点儿吓晕过去,说道:“不!不!我可以留在这里,一辈子不出去,也不说出你们的秘密,求求你们,不要杀我!”
韩承基在一旁,用严厉的语气教训道:“世子殿下!你可是将来的北林王!”
林茂吼道:“命都要丢了,还什么北林王!都是你!挑唆我和哥哥的关系!”他转而求救于林莫,林莫冷漠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维利亚笑道:“哼,留给你们的时间已经到了,去森林之神那里哭诉吧。”说着拽起林茂就往圣殿里推搡。林莫终究是不忍弟弟丧命,说道:“维利亚,可否……”维利亚看着他,知道他不忍,果断地拒绝道:“不能。”
林莫上前一步,说道:“我愿意……”小彤赶紧拉着他,打断说道:“你愿意什么?这种人,死了活该。”
林莫想要救弟弟一命,可是也只有他一个人想要救这个狡猾奸诈,两面三刀的人,正当他面对两难选择时,韩承基大声说道:“林莫,你兄弟阋墙,全是我韩某一人所为,不过世子所说的全都属实,你可以去君都问林王。今日,我愿意以我的贱命,换取世子平安。”
维利亚嘲笑道:“你们两个都要死,不存在交换。”是的,韩承基是个厉害角色,维利亚和诺斯勒绝不会让他活着。
先民推搡着二人往圣殿里去,情急之下,林莫抬起宝剑,居然架在维利亚脖子上,说道:“你们再前进一步,我就……我就……”这个举动吓坏了众人,先民停下了脚步,回头等着维利亚的命令,维利亚则微笑道:“林莫,你就是杀了我,也保不了他俩的命。”
小彤和小翠拉开了林莫,他垂着手,宝剑掉落在甬道上,发出一声清响。先民的步伐沉重,在两旁石像的注视下,带着林茂和韩承基消失在了圣殿。林莫猜测他们会在那座高大的神像前动手,会是怎样的死法呢?他瘫坐在地上,一夜之间,林家就遭到如此变故,该怎么跟父亲交代?母亲,她真的不是我的母亲了么?一时间,林莫思绪万千,他甚至也不想走出这片森林,永远待在这里。
林茂手下的一百多名俘虏也被维利亚处置了,惨烈的嚎叫在整个森林里回荡,凯尔不以为然,拿来了先民的甘露,在又一个早晨来临时,庆祝先民的胜利。一群人载歌载舞,多伦也沉浸在欢乐的海洋中,陆维风膝盖受伤,躺在多伦的身旁,歌舞和酒或许能缓解他身体上的疼痛。小彤和小翠陪着神色黯淡的林莫,此时的庆祝是多么大的讽刺。
诺斯勒端着酒杯,坐在林莫身旁,说道:“其实,维利亚并没有杀你弟弟。”
林莫以为这是安慰,仍旧埋着头独自郁闷,诺斯勒笑着说道:“你不懂我们的风俗,祭奠森林之神不一定要用生命啊,血也是可以的。”
好像有些道理,林莫心生一丝希望,他抬头看着诺斯勒,希望他继续说下去,诺斯勒叫来了先民,耳语几句,不一会儿,那先民带来了捆绑着的林茂和韩承基。林茂气色不太好,脸色惨白,双眼紧闭,韩承基虽然还能动弹,不过精神大不如前,他看了林莫一眼,没有说话。
林莫问候道:“舅舅。”
诺斯勒说道:“我们用他们的血祭奠牺牲的战士,告慰森林之神,是生是死,就看他们的本事了。”
林莫轻拍弟弟的肩头,他全身冰凉,毫无反应,像死人一样。他看向诺斯勒,眼神在问:他会不会死?诺斯勒把杯中的甘露给林茂灌了下去,说道:“我说过,看他们的本事。”接着他把酒杯递给韩承基,说道:“你也来一杯吧。”
韩承基开始还拒绝,但架不住先民的战士捏着他的下颌,猛灌下去。林莫以为那是缓解疼痛或者提升体力的药水,还没来得及感谢,诺斯勒说道:“这是安静森林的一种毒药,你们不是传说我们像野兽,善使毒么,今天见到的只不过是皮毛。”
林莫大骇,在安静森林待了短短两天两夜,他见识到的已经够多,身手敏捷,擅长易形,种种特异功能使他大开眼界。诺斯勒看着他惊愕中带着愤怒的表情,笑道:“放心,这种毒药只要按时服下解药便不会致命。”林莫知道他不会给解药,那不是和致命一样么。
诺斯勒对韩承基说道:“解药我们会一年发放一次,可以派人在太平镇等着,一年之内保你们安全无虞,超过一年的时间,就不好说了。昨天的事,你们不准说给任何人,否则,别想得到解药了,我们的条件就这么简单。”
韩承基有气无力地点点头,他此刻的样子,和昨天威武雄健,盛气凌人截然不同。诺斯勒对手下说道:“放他们走。”
几人走后,林莫问道:“你是不是也要用同样的办法对付我们?”
诺斯勒哈哈大笑,说道:“你是聪明人,应该能想到。”说着,端着酒杯走了。
安静森林的圣殿洋溢着胜利的欢乐,这是这片土地很久没有经历的,而在往后的日子里,这里将会经历一场更大规模的战斗,所以,安静的人们,趁这个机会,及时行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