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跟楚烈怎么办?”水若晨轻轻地问着。她是不喜欢楚烈那个人的,但是如果宫音真的非跟他在一起,那她会祝福他们的。
“就那样呗,我跟他说下星期要去巴黎看服装展,到时候看他的表现咯!”宫音无所谓地耸耸肩,继续对水若晨说道,“今天早上看见小COPY跟你来了,是不是?”
“嗯,我也正奇怪呢!平时叫他出门总是不肯,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他突然就说要跟来,但是一进校门就没看见人了。”水若晨也看不透那个孩子的想法,至今来历还是一个问题啊!不过水若晨真的很开心,有那么一个孩子,看着看着就让她想起以前的自己。
“哼,我看他肯定是找到哪个地方玩PSP去了。”宫音翻了翻白眼,自从送PSP给那个孩子之后,就一直看见他在玩,简直就是着迷了。不过那个孩子的样子真的是很可爱啊,宫音眼珠咕噜转了一圈,贴在水若晨身上做哀求状,“小晨,你把他借给我当模特吧,我保证能把他拍得美美的?”
“不行!”水若晨毫不犹豫地拒绝掉她的请求,天知道她要对COPY做什么。
于是,宫音就一直纠缠上水若晨了。一边的冥焰看着两人,有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绿夜,示意他到办公室里面。是时侯和他好好谈一谈了……
傍晚的时候,水若晨和宫音依然没有等到COPY回来,两个女人心里都有着强烈的不安。于是匆忙地叫上谈话的两人,分头进行寻找。最后还是水若晨看见了COPY掉在地上的PSP才找到他的,在校外的那一条小巷子里,她看到了令自己害怕的一幕。
黄昏时分,夕阳还懒懒地挂在天边,地表上的余温还未散尽,封闭的小巷里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水若晨听见一个拐角处传来阵阵剧烈的喘息和沉吟,便快步地走上前去,心里七上八下地希望那不是小COPY。只是,当她站在那个拐角处,斜着夕阳下的小小身影拉长到她的脚边,却让人觉得好远。那个穿着藏绿色小巧礼服的孩子手里拿着一把瑞士军刀,小小的手握着冰冷的刀柄,朝着面前两个高大的男生刺去,手起刀落之间,水若晨就只看见地上慢慢渗出的血形成一个湖泊,那密集的喘息声被浓烈的血腥味所代替,弥漫着整个小巷,堵得人呼吸困难。
水若晨一个箭步上前,大力地打掉孩子手中还在淌血的刀,一把抓过他的肩膀,“啪!”的就甩了他一巴掌,冲他大声地吼着,“为什么,为什么杀人,你为什么会杀人,你知道自己干什么吗?”
“……”此时的COPY眼神空洞得可怕,被那一巴掌扇红的左脸上还有着点点溅上的血迹。可是他却不说话,也不喊疼,就那样静静地站着,整个人被水若晨摇晃着像一个断了线的木偶。
水若晨心中一紧,被COPY的表情吓到有些不知所措,就像又回到那时刚见到他的模样,就像那时绝望的自己。她颤抖着双手将面前的孩子深深地埋进怀里,哽咽着说道,“你不可以杀人的,知道吗?你还这么小,不应该面对这些,你应该像别的孩子一样上学读书,而不是在这里拿着刀杀人,你懂吗?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又经历了什么……”越说越无力,最后水若晨忍不住低声流下泪来。为什么眼前的孩子跟自己如此相似,她只是想要给他最平凡的生活,最简单的快乐,也不要让他面对一点血腥,但她还是没能够挽救他吗?
“晨姐姐。”或许是感觉到那炙热的泪水的温度,失去光亮的瞳孔慢慢恢复了过来,转而轻轻抱住水若晨。
“COPY,告诉姐姐,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这样?”水若晨放开他,蹲下身子与他平视。她觉得真的要弄清楚这个孩子的一切,然后她才知道他如此的根源。
“是主人,主人回来了,他找到我了。”COPY看着水若晨恳切的目光,心里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心里的恐惧,“我害怕,我怕见到他。那张跟我一模一样的脸,却丑陋地布满伤疤,每天看着他站在黑暗里,一天比一天丑陋,我就觉得害怕!”然后,孩子的眼神中渐渐埋没了水若晨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惊悚。
“你怎么了,COPY?”水若晨摇了摇他的肩膀,企图唤回他涣散的意识,“COPY。”
但是他却没有听见她的叫喊声,尖叫着捂住双颊,“他要我和他一样,我不要,不要变成那个样子,不要!我不要!”突然间,声音戛然而止,COPY斜斜地倒进了水若晨的怀中,昏迷不醒。
“COPY!COPY!COPY!”
从降生在这个世界上开始,我的生命就跟医院有着紧密的联系,大大小小的手术和检查一直伴随着整个童年的时光。我有一个父亲,但他却从来都不允许我那样称呼他,我只能跟在别人的后面称呼他为‘社长’。父亲是一个不苟言笑,却十分有魄力的人,截至十二岁为止,他是唯一一个我尊敬的人。当然,除了他,我就是千万人之上的少爷,可是还有一个人,他的地位绝对在我之上。那就是我的主人,我六岁开始就一直接触的人。
为什么主人一直呆在那间美丽却阴森的屋子里?这是我在见到主人的第一个星期问管家段问题,在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问过。因为那个问题,我被光在潮湿的暗房里整整一个月。不过后来自己知道了答案,因为主人不可以见到阳光。因为阳光会杀死他,所以一直一直都要生活中黑暗中,以至于六年的相处时光,我都从未见过主人的样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