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好像什么都做不了,不过...”
“那便日后再说,跟着。”杨逍说着阔步向外走去,墨初九赶紧跟上。
后山,云书苑。
“主子。”十四十五行礼。
墨初九一愣,反复打量了二人的样貌,一模一样。
隐十四她见过,现在居然又多出来一个,也不知道前些日子见的是哪个,或者两个都见过,只好说了句两位十四哥好。
“进来吧。”杨逍走进了石门。
她抬头看了一眼,“云书苑。”
“师傅,云书苑是干什么的?”
“你识字?”
“很奇怪吗?”
“不奇怪,本尊更感兴趣的是谁教的你。”
墨初九沉默不言,杨逍也没有再问。
云书苑在后山的山腰之中,进入石门之内两侧墙壁上的火把只能照到脚下的石板路。
跟着走了半盏茶的功夫后眼前瞬间大亮。
巨大的四方四正之地,古铜色的墙壁凹凸有致,仿若天工打磨一般,墙壁内插满了各类书籍,一眼望去像是天然的巨大书架。
洞顶之上错落有致的镶嵌着无数大小不一的夜明珠将书苑内照的通亮。
正中央凹陷的空地是用玉石铺就的,整体是一个巨大的八卦图,图中的乾、坎、艮、震、巽、离、坤、兑与上方八颗最大的夜明珠遥相呼应。
八位之上同时摆放着一桌书案,上面已经摆好了纸砚笔墨。
杨逍微微侧身瞟了一眼道:“选一位。”
墨初九下了两层石阶,嘴中喃喃道:“乾为天,坤为地,我为天地之间,为兑为弃,震为雷,巽为风,急急不可耐。”
她缓缓走完剩下的石阶,穿过坤、震二位,脚踏阴阳,杨逍不由的眉心紧锁。
“离中虚,坎中满,谦受益,满招损,我选艮吧。”
说完她走向艮位跪坐在书案前。
杨逍这才松了一口气。
“从今日起,本尊授予你云书苑第三十四名学子,为期一载,能学到多少就看你自己的悟性了。
在这期间,你与本尊会在这里同吃同住,且不允许踏出书苑一步,若有违背,即为终结学业,明白了吗?”
墨初九诚恳的点了点头。
“既然你识字,倒是省了不少功夫。”说完杨逍勾了勾手,墨初九身后的石壁内几本书籍缓缓飘出落到了墨初九的书案上。
“先把这几本书读完,有不懂的可以问。”
“师傅,你能教我写字吗?写我的名字。”
“你不是识字吗?”
“我识得,但不会写。”
杨逍沉默了一瞬缓缓走了过去坐在她的身边。
“提笔。”
墨初九拿起笔紧紧攥在手中,看她的模样的确是从未提笔的样子。
杨逍只好为她做了示范,她照做,不过还是生涩僵硬。
杨逍轻弹了一下她的手指,“放松,笔随手,手随心,心为意动,它需要你的支配,你不必与它较劲,更不能为它所左右。”
墨初九轻哦了一声,重新调整了一下,感觉好了些。
杨逍轻握住了她的手,一股清香沁鼻沁脾,他的目光不由的落在了她的脸上。
麒麟阁内并不曾备有女子所用的胭脂水粉,那么她身上的这种香气是从何而来?
“师傅你怎么了?”
杨逍突然回神,将目光移落至纸卷之上,“别看我,落笔。”
墨初九瘪嘴,明明是你先看我的。
舔笔落墨,一笔一划。
她专注着缓缓流动出的墨字,这便是自己的名字了。
虽然心里知道,但第一次亲手写出来还是难免有些心波荡漾。
香气循循入鼻,杨逍的目光再次移到了她的脸上。
青涩的脸颊顶着一头短发,冷不丁的一看真没什么能让人记住的地方,但细细端详,却隐隐透着一丝妖异,那种从内而外散发出来勾魂摄魄的妖异。
墨初九没有发现杨逍的异样,但看着自己的名字却眉心越来越紧。
歪歪扭扭,不尽人意。
她抿着嘴看着这三个奇怪的字,“师傅平日很少练字吧。”
第一次有了正式的名字,第一次亲自书写,可映入眼帘的时候却毫无美感,刚才的心波荡漾瞬间凝结为沉寂。
杨逍也发现了,确实很难看。
“你的手太僵,自己再多练练。”
“太僵吗?我都没用力啊。师傅,我们再来一次吧,这次我一定好好写。”
“自己领会。”
“哦。”
接下来的日子杨逍不停的扔一些不同的书籍给她,她也专心研读,渐渐的达到忘我的境界。
刚开始每每到了进食的时间还会休息片刻,渐渐的书籍不离手,即便进食也是一边吃一边读。
只不过她还是很少练字,甚至不太愿意提笔。
转眼一月有余,墨初九完全沉浸在了这些文字之中,有时候都不用杨逍为她挑选书籍,自己直接跑到石壁前去取,不过仅限于艮位之内。
这期间隐三来了几次,每次都是很严肃的对杨逍说了些什么后便急匆匆离开了,墨初九也没怎么注意。
杨逍没事的时候总是站在坤位的石壁前沉思,偶尔也静坐,若有所思的看着墨初九。
自从进入云书苑后,那个睡梦中的声音便再没有出现过,墨初九到也睡的安稳。
日复一日,又过去一个多月,墨初九将最后一本书合上。
“师傅。”
杨逍看了她一眼道:“读完了?”
墨初九点头。
“比本尊预期的晚了三日,不过还不算太差。本尊问你,读了这么多书,可有所悟?”
墨初九点头。
“说来听听。”
墨初九低头沉思了一瞬后斩钉截铁的答道:“王道。”
王道?
其实这些书籍不过是一些野史杂文,街谈巷说,甚细碎之言,并没有什么考究实质,贫民百姓随处可得,无非是用来消遣而已。
杨逍原本以为她会对之侃侃而谈,述之趣味,但她却从中读出了王道?
“何为王道?”
“王者,乃君王;而道为无形,括天地之万物;王者之道,当,以仁治天下,以智平众生。”
“不过是些闲文杂史,你倒从中读出了这皇天大论,故弄玄虚。
说,是谁教给你的?”
“师傅,这你可说错了。”
“本尊倒要听听你有什么谬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