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儿？
身后，忽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陈小暮只觉得毛骨悚然，脚底板似有一道凉气升起。
这半夜三更，后山附近又有一片坟地，那里埋的都是稻香村原来死去的村民，搁在谁身上不吓一跳？
他立即条件反射般转过身，瞪大了眼睛，看到身后不远的地方，出现一个黑影。
“您是......”
陈小暮脱口而出：“乾浮山的长老？”
借着月光，他看到了一个大胖子，如今记忆力惊人，一下子想起来，这就是那位断言他是无灵根体的乾浮山长老。
胖长老脸色铁青，不满道：“你怎么才来？前日不就跟你说过，让你昨日子时来后山的吗？”
陈小暮：“？？？”
合着那纸条是你丢的？
“你不会没看到那纸条吧。”
胖长老脸色不善。
陈小暮支支吾吾道：“我.....我以为是我妹妹写的，她经常搞这种恶作剧......”
对不起了小三，帮哥哥背个锅呗。
“算了。”
胖长老摆摆手：“你可知我的来意？”
“不知。”
陈小暮摇摇头，总共就一面之缘，他哪知道这胖子找自己做什么。
然而胖子的下一句话，让陈小暮瞬间精神起来。
他说道：“我能让你修行！”
修行？
陈小暮激动地道：“我真的能修行？”
“当然。”
胖子点点头：“你虽然是无灵根体，这个时代的修行功法已经不适合你，但我曾经翻阅宗门典籍，发现了一部远古时代的功法残篇，在我的帮助下，你至少能修炼到先天境界。”
先天境界？
看来胖长老所说的修行典籍，应该属于炼体的武修之道。
不过这也正常，陈小暮以前听宋长老说过，在远古时期，茹毛饮血的时代，几乎所有的修士都以体修为主。
那个时候的修炼功法普遍简单粗暴，甚至很多都没有完整的修行功法，只依靠本能修行。
就好像古人一开始耕种，都是刀耕火种，再到后来铁犁牛耕，然后逐渐演变到今天农业机械化，用机器代替人力和畜力。
这是时代发展演变的自然规律，远古时代的人类还处于部落蛮荒时期，文明仅仅只是个火种，为了应付恶劣的自然环境和无数凶猛的妖兽，就得需要一个健壮的体魄，当然不像今天这样可以纯粹炼气。
“有什么条件？”
陈小暮沉思一会儿，问道：“我想，你不会无条件帮助我吧。”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如果胖长老之前就把解决办法拿出来，他大可在前日晚上在众人面前说，到时候易风山主兴许就把陈小暮收入乾浮山。
毕竟没有人能拒绝一位未来的顶尖药师。
之所以陈小暮没有价值，是因为他只能炼制低级丹药。
而且产量不多，意义也不大。
一旦他可以修行，就意味着以后可以进阶成更厉害的药师，产中级、高级乃至灵丹仙药。
到了那种地步，对于一个宗门的帮助才算大，才拥有价值。
因为灵丹可以提升宗门高层的战斗力，对于元婴以上的修士帮助很大。
因此只要陈小暮能修行，易风山主必然会将他当作剑心体和天生灵体之类的特殊体质一样对待，绝不会将他拒之门外。
可胖长老却并没有在那个时候提出来，这说明他有私心，显然不希望陈小暮加入乾浮山，对他有别的诉求。
果不其然。
胖长老沉声说道：“如果这件事情成了的话，我希望你能帮我炼制一炉特殊的丹药。这炉丹炉需要耗费很长时间，而且还不一定成功。如果你加入乾浮山，宗门不可能让你在这方面浪费时间，我也是没有办法。”
“原来如此。”
陈小暮沉吟道：“是什么丹药，很麻烦吗？”
“很麻烦......”胖长老叹气道：“我花了20多年才把材料收集，又费了三年功夫自己炼制，还是失败了。虽然重新收集材料用的时间少了很多，但没有万千把握，我已经不敢开第二次炉。”
光炼制就用了三年？
陈小暮心里一惊。
他现在已经不算是刚刚接触炼丹的菜鸟，凭借出众的记忆力，已经懂得不少炼丹的知识。
一般来说，炼丹用的时间越长，丹药的成型速度越慢，这个丹药就越了不得。
超过七七四十九天的炼制，最少都是灵丹起步。
如果超过一年，即便不是传闻中的仙药，那这炉丹药的品质也了不得，可能是连化神期修士，甚至已经接近飞升的修士都趋之若鹜的好东西。
之所以有这样一个炼制时间越长，丹药就越好的常识定理，原因也很简单。
普通药材炼制低级丹药，在炉火的烤制下，不一会儿就化了，变成药汁，然后按部就班凝聚成丹即可，时间一般不会超过一个时辰。
而丹药越高级，丹方也越复杂，用的药材也越高级。
很多天材地宝，自身有足够的灵性，就算炼制用的丹炉是顶级法宝，用的火焰也是顶级火焰，要想按照那么复杂的配方炼制出一炉顶级丹药，花费的时间绝不少。
因此光炼制就得花三年时间的丹药，恐怕也就只有传闻中的仙药才有可能。
不过仙药只有大宗师和仙师才有能力炼制，百香谷作为修行界最好的丹鼎药修门派，也只有一位大宗师。
乾浮山本身就不是丹鼎门派，有几位大药师就已经了不得，连宗师都不一定有，怎么可能会有炼制仙药的本事？
似乎是察觉到了陈小暮的疑惑，胖长老低声道：“并不是仙药，只是一方特殊的灵药。大药师炼制灵药非常吃力，更何况这方灵药并不简单，所以我成功的几率很小。我知道你是不世出的炼药天才，炼制低级完美丹药如喝水，只是无法修行才没人要你。一旦你踏入修行之后，立即就如游龙入水，雏凤飞天。我帮你解决修行问题，你和我一起炼制那一炉丹药，互相帮助，你觉得如何？”
互相帮助？
也可以说是互相利用吧。
鬼知道你想炼什么逆天的丹药，要是魔丹，岂不是助纣为虐？
不过这个提议对陈小暮的诱惑非常大，他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非常干脆地道：“我同意。”
“好。”
胖长老喜形于色：“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你先跟我回宗门，每日服用驻容养颜丹，改变形貌，取一个化名，对外就说是我弟子。”
“还要改变容貌，取化名？”陈小暮纳闷不已，有必要这样吗？
胖长老严肃道：“千万不能被宗门发现，一旦发现，以后你就只能给宗门炼制丹药，每日工作累死累活。知道奶牛吗？豢养你，无止境地产奶，没有自由，你想过这种生活？”
“好吧......”
陈小暮其实知道，这胖子在吓唬自己。
炼药师在修行界的地位不低，往往一个结丹境界的大药师，要与元婴前期的修士地位差不多，不管在哪个宗门，都备受尊敬。
只要自己可以修行到先天境界，到时候可以炼制的丹药，最少都是高级丹药起步，按照职业水准，就是大药师。
这样的人在顶尖宗门都属于中层，在二三流的中小门派，都可以算是高层，自然不可能有人强迫他。
不过也没必要和这胖子纠结这个，因为驻容养颜丹的确可以改变外形，但它能让男人越来越帅，女人越来越漂亮，从直观上改变一个人的外貌气质。
陈小暮长得只能算普通，谁不希望自己颜值越来越高，长得越来越好看？因此在这一点上，他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
“事不宜迟，现在就走。”
胖长老从怀里掏出一艘飞舟，扔在地上迎风便涨，很快就变得像正常渔船大小，招呼道：“上来吧。”
陈小暮回头看了眼大黄小黄，用虎语告诉它们自己要离开了，以后让它们自己在附近山林里生存，等有时间再来看它们。
与两只老虎告别，他登上了飞舟。
嗖！
飞舟倏地起飞，速度极快，划破夜空，向着远方飞去。
陈小暮看着地面越来越远，稻香村越来越小，只觉得头晕目眩，高空上的狂风呼啸，吹得他差点站立不稳从飞舟上掉下去。
胖长老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大笑道：“第一次上天是不是很不习惯？没关系，以后就会习惯的。”
粗大的胖手搭在陈小暮的肩膀上，不知道为什么就有股力量涌来，帮他固定好身形。
等稳定下来后，他内心中的恐惧感就消减了很多，看地面也不再那么感觉害怕。
这个时候他就有点庆幸自己没有恐高症，要是有这病的话，以后就算修仙成功，能不能修到高深境界，都是个问题。
毕竟修行之后，人家飞在天上，到处都可以去。你却因为恐高而不敢上天，做任何事情都慢人不止一步，效率自然就会变得差许多。
乾浮山属于一个庞大的原始山脉，乾浮山宗门，就在这山脉深处。
飞舟向东方飞了约七八十公里，下方的地面就已经再也看不到任何人烟，除了万年不变的深山老林以外，就只有层峦叠嶂，高耸入云的崇山峻岭。
穿梭在这些山岭之间，仿佛置身于一片桃园仙境般的小世界，一瞬间也就理解了那种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的感觉。
胖长老大喝道：“坐稳了，要穿越世界了。”
穿越世界？
还未等陈小暮明白发生了什么，刹那间就感觉云海波动，整个飞舟动荡不安，左右摇晃，翻滚起来，差点将他甩下去。
陈小暮死死地抓住胖长老粗壮的手臂，等定神看去的时候，看到了一副壮观的场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