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尔吉沃特港湾,鲤鱼集会区,好财酒馆。
这里的酒馆就是赌馆,比尔吉沃特的规矩是,只喝马尿不上赌桌的人的东西。
显然崔斯特是个有种的男人,虽然他的伙计格雷福斯觉得戴一顶牛仔帽穿着小皮靴的崔斯特是个“滑娘们。”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崔斯特在赌桌上就是最有种的。
赌桌上,没有崔斯特不敢下注的局。
“十个。”
“再十个。”
此时,崔斯特和对家——一个镶着金牙的土财主,已经把赌注摞了大半个桌子高了。
面前各三张牌,两个人在加注的时候都可以选择开牌,但是没人开牌。
好像先开牌的就是变成不敢加注的“孬蛋。”
“怕输,又好面子仿佛是赌徒”的共性。崔斯特拉了下帽檐,右手食指有节奏的点着桌子,在他又面无表情的将面前的筹码推进底注后,金牙终于忍不住了。
“开牌,他娘的。”
金牙咆哮似的站起身将手牌摔在桌子上,转瞬间面容因狂喜而扭曲。
“小胡子看清楚,三张尖!”
赫然是三张A,如假包换。
“看的清楚。”崔斯特嫌弃的将快要伸到他脸上的肥头推了回去。
“我要看着你开牌,别耍毛头。”金牙已经压抑了许久,现在颇为意气风发。
赌桌旁聚集的观众眼看皆是叹气,三张尖是最大了。
格雷福斯默不作声,手摸向背着的“命运”。
底注的金额已经远远超过了这座酒馆的价值,他们十分需要这笔钱。而亡命之人的做法,赌输了就要掀桌子。
“别急。”这句话是说给他老伙计听的,生怕这家伙急了眼就坏他好事。
崔斯特笑了笑,“我现在开牌。”
说来也怪,这么大的底注,场子里最不急的竟然是两个对赌的人。
一个觉得自己稳操胜券,那另一个人的底气在哪......
见牌,“2 3 5。”
“235杀炸弹!”格雷福斯哈哈大笑,“呜呼!”他抄起钱袋就开始往里面装金子。
他和崔斯特揽钱的速度天下第一。
金牙面无人色,却突然发狂似的掏出他腰上挂的镶金左轮,金额大到一定程度,赌徒就会泯灭人性,两人见得实在太多。
“嘭!”眼色极佳的格雷福斯更早的掏出命运,一枪便把金牙打成了马蜂窝。
肥硕的身躯上血溅起三米高,好财酒馆的墙壁瞬间染上了一抹猩红。一触即发,转眼间搭档两人便被抄着家伙的赌徒们围住。比尔吉沃特民风如此。
格雷福斯灌了一口烈酒,声音震耳。
“这人,赌输了钱想要动手,是他该死,赌桌上没有这样的道理!”
话虽如此说,他若输了肯定会是第一个动手的人。崔斯特打包票。
可慑于他一番借酒力的豪言,还有那死人尸骨未寒,尽管他们只有两人,却无一赌徒敢动手,场面陷入僵局。
崔斯特此时站了出来,时机恰到好处,“各位。”他微微躬身,抱拳说道。
“今天是我崔斯特赢了,虽然侥幸,可赌桌胜负确实如此。明日是万船祭,今日若再见血实在说不过去,我自愿散些银子请各位喝酒赔罪,此事便到此为止,祝诸位武运昌隆!”
听罢,赌徒们驾着的刀枪渐渐都放了下来。明日是万船祭,节前不见血,有时候就是图个吉利。
即使在民风如烈酒的比尔吉沃特,人们的日子还是要过的。
崔斯特在吧台放了几块银子后,两人身影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好财酒馆,店家收拾了残局便照常营业。在比尔吉沃特死一个人实在算不上大事,无非是第二天入海的船上多一具腐臭的尸体。
而今晚,这里依旧灯火通明。
......
两个赌棍,在离开了酒馆后回到了驻居的旅馆。崔斯特的靴子踩在受潮的木板上,咯吱作响。
“算算赢了那胖子多少。”格雷福斯搓了搓手,将钱袋里的东西全倒在了桌子上,金银和首饰咣当作响。
“好家伙,不少的一笔钱啊。”他兴奋的看向崔斯特,“还是五五分成?”
崔斯特不作答复,一只手在钱堆里划拉了半天,摸出一块金戒指来,便戴在了无名指上。
“戒指我拿走,剩下的,明天赎下那丫头再分。”
“义气!够义气!”格雷福斯爽朗大笑,一巴掌拍在了崔斯特肩上,“你这人是娘们了点,但关键时候也没掉过链子!”
“别说屁话,先告诉我你要赎的这丫头跟你什么关系。”
“我一个兄弟,救我死了,死前跟我说他有个闺女被卖到比尔吉沃特一个公会当了奴隶。等我去公会要人的时候,那公会已经被海皇帝灭的一干二净了。”
“普朗克确实干的出来。”崔斯特淡淡点头。“这丫头是明天万船祭的行货之一?”
“是的。”格雷福斯点起一撮卷烟。
崔斯特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如果,今天没有赢,你拿什么去赎?”
“赌输了牌我还有枪。”
“我是说如果我们没有拿到这笔钱呢?你怎么办?”
“那就明天抢人。”格雷福斯撇了撇嘴。
“普朗克的拍卖会,抢人不是送死?”崔斯特听完又气又笑。
“没办法,答应了别人的事。”
崔斯特站起身走到窗边,透过窗户能望到比尔吉沃特码头,明天的万船祭就在那里举办。
“赎下那丫头后,你就找地方盖个房子,老实过日子。”
“为什么?”
“格雷福斯,你如果跟着我,迟早会死的。”
“哈哈,真操蛋。”格雷福斯听完不屑一顾。“老子从不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