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这种东西,很难满足,有好的你就想得到更好的。而正是这颗充满欲望之心,才驱生出着接下来的这一幕幕。
安岳睁开眼看到的是一个陌生的环境。寂静的野外,四周看不到一个人,这样的环境使她恐慌,但她内心不知为何又暗暗生出欢喜。
安岳本是这个小城里出了名的美人胚子,虽说安岳年幼时便没有了母亲,可也不影响那些自她十岁起便登门要给她说亲事的媒婆。
安岳家门前的门槛在这10年间里,都快被上门说亲的媒婆给踏破了,可安岳,却心高气傲谁也没瞧上。
安岳的父亲安图也是个不成事的,一心就琢磨着他那点儿字画,多年来也没弄出个什么名堂儿,这倒成了乡里口中闲谈的笑料。
也没多大的心思去管教自己的女儿,只要不是伤天害理就随女儿自己乐意。
安岳挑郎君已挑到23岁,此时,她的家门早已经没有媒婆上门说亲事了。
乡里十六的姑娘都已经可以当娘了,而安岳却还未挑得如意郎君,最后安岳迫不得已嫁给了一个普普通通的杂货郎,嫁给杂货郎的安岳是吃尽生活的各种苦楚。
虽说老安图不是个好父亲,但是却也没有让安岳做过一点杂活,吃过一点点苦头。
然而,生活的不满让安岳开始幻想,她幻想自己有个貌比潘安的如意郎君,夫妻两人过着琴瑟和鸣,羡煞旁人的日子。
当安岳冷静下来,才开始环顾四周。她不记得自己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心中隐约记得是脑海中一道声音引诱自己,来到这个地方。
可是这四周是一个荒郊野外,鲜少有人类的踪迹。此时从远处传来的几声乌雀啼鸣,吓得安岳顾不得那些淑女形象,连忙爬起来踉踉跄跄地往家的方向跑。
安岳狼狈地回到家,货郎见了便连忙上前搀扶着她进了里屋。
那晚安岳半夜醒来却一直在说什么湖、沉没的话,货郎听得是十分不解,心中便有些不安,因为他从未见过安岳这般失态。
今天安岳匆匆回来也是一副半疯不疯的样子,他看着自己妻子一身狼狈的模样,心中不免滋生出了几分异样的情绪。
其实货郎是十分中意自己这个美貌妻子的,他在外跑街串巷的时候有什么新奇的小玩意儿都会带回来给妻子,安岳也甚是喜欢。
可是最近货郎好像感受不到安岳平日里等待自己归家的那份喜悦了,他能感受到只是在笑脸掩饰之下的嫌弃。
安岳前段时间梦到自己坠入湖中,在生死一息之间,一双强劲有力的手臂环住了自己的纤腰,那时安岳因为无法呼吸而全身匮乏无力,只能任由着那男子搂着自己。
当那男子靠近后她才发现其长相可谓是惊为天人,安岳迷糊之间觉得有什么软软温热的东西贴上了自己的唇。
原以为是被男子轻薄的安岳,这才发现男子是在为自己渡气,便放弃挣扎的念头。
喘息之间,那男子已经搂着安岳往岸边游去,躺在岸上安岳无力地睁开眼睛,看着那抹白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湖中央。
至此安岳每每想起那个吻,整个人像是三魂不见了七魄一样,她的心开始为那名陌生的男子强而有力的跳动着。
虽然她知道那只是一个梦,可她觉得那个梦是在引导自己去找到那名英俊男子,她开始期待自己能够再遇见那男子。
那日也仿佛是自己听到那男子的声音,是那声音诱导自己去到一个地方,迷糊之间安岳听到男子说:阿岳,我终于找到你了!
男子温柔的声音让安岳下一秒如提线木偶一般,任由那男子说往哪里走就往哪里走,突兀响起的乌雀声才让她从诱惑声下惊醒过来。
日子安安稳稳地过了几日,安岳便开始对货郎不耐烦了,每次是看到货郎的模样,她就越是思念那个在湖底救了自己的神秘男子。
这日安岳又听到了男子的声音,男子伤心细语地说:安岳,你怎么能狠心弃我于不顾?
安岳急着解释,可是那男子却不依不饶,直说安岳狠心,抛弃他。安岳疯了似的,她不顾一切,她对男子的话趋之若鹜,被男子诱惑之下她走出了家门。
货郎早就瞧出安岳不对劲,于是悄悄跟在安岳身后,他想知道安岳这是怎么了。
货郎一路跟着安岳来到了一个悬在半空的墓穴口,他跟到穴口前哆哆嗦嗦地不敢往前走,可是安岳早已径直走进去了。货郎左右踌躇,最后才畏畏缩缩地探了进去。
安岳进到墓穴之后直接奔向墓穴中间停放的青石棺椁,她看到了那个日思夜想的男子。
她深情地对男子说:子寒,我记起来了,我全都记起来了,我是你未过门的妻子。子寒,对不起,对不起……
这时一直躺着在青石棺椁的男子,慢慢地坐起来。
在安岳身后进来的货郎,看到了男子的模样,转过身就大口大口呕吐了起来,他本想对安岳说:离棺椁远点!
却发现安岳一脸深情地看着男子,他的胃再次不受控制地翻涌起来伴随着全身痉挛不停地抽搐。
原来男子是一具腐败的尸体,浑身散发着恶臭,皮肤早已腐烂不堪。还有许多白色的蝇蛆在尸体上蠕动,几万只交汇在一起。
死尸瞪着充满血丝的双眼,嘴巴张的很大,凌乱的头发夹杂着鲜血嵌在颅骨上,万分恐怖。
还不等货郎缓过来,那死尸便张开血口一口一口地撕咬着安岳。
强烈的痛楚终于使得安岳摆脱了男尸的精神控制,她也终于看清了面前的男子模样,不过是一具张着血口且腐烂发臭的尸体,哪里是她那如意的美俊郎呀!
货郎看到此景想去救安岳,可自己的双腿却动不了一直打哆嗦。
最后,女人尖叫声渐渐变小最终停止,整个墓穴才又恢复了平静,仿佛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
只剩下疯癫的货郎,还有青石棺椁前的红色的绣花鞋,都显露出墓穴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