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息,碎发,唇齿间露出的香味,皮肤的温度,都能感受得一清二楚。
仿若柔和的春风,和她的呼吸交织着。
顾婉卿防备骤起,欲拔出腰间的软剑。
白凌捉住她的右手手腕,力道反扣,“嘘,别急。”
顾婉卿灵动的黑眸疑惑地眨着,下颌被他箍住完全动不了。
白凌只是停在这个近在咫尺的状态,并没有继续。
容鹤和白珏一同回头,一同震惊,一同起身。
案桌上茶壶茶杯打翻,滚烫的茶水洒落一地。
“兄长!”
“白凌?”
白珏箭步过来,掰过顾婉卿的肩膀,拉她起身,揽入自己这侧,一气呵成。
顾婉卿惊讶抬眸,手上的剑差点没收住。
白家人的古怪的举止也是一脉相传!
容鹤也走过来,拽住白凌的胳膊,“怎么回事?”
“没事了。”白凌举起手,正捏着一直死苍蝇,“这只苍蝇,帮将军弄走了。白珏,你如此紧张,是否太过失礼?”
虽然是责备的话,但是他端着笑意。
白珏稳住方才凌错的气息,眼底掀起一阵又一阵的寒意。
“明白了吗?”白凌道。
而这句话,却不是对白珏说的。
顾婉卿满脸疑色,明白他暗有所指。
他是想证明什么?顾婉卿沉思着。
容鹤突然眼前一亮,低声提醒,“乔忠河!”
四人一齐看向屏风外。
的确是画像上的人,一般无二。
他略低头行走,前方有鸨母领路,遇到一些姑娘们簇拥上来,鸨母就立刻赶走。
看来是贵客。
“按计划行事。”白凌道。
就在这时,忽然又走进来一个鸨母。
她在四人中看了看,面向白凌道:“这位公子,我们姑娘请你上去吃一杯酒。”
“姑娘?”
“是雪姑娘。”
白凌想了会,“秦兮雪?”
“正是。”鸨母点头,“雪姑娘在楼上瞧见了爷过来,今夜便哪个客人都不见,只想和爷吃杯酒。不知爷肯不肯赏脸?”
容鹤低声问,“谁?”
“花萼楼花魁,秦兮雪。”
容鹤急忙追问,“她怎么认识你的?你以前来过这地方?”
白凌摇头,“一年前的诗词大会上见过一面,她在台上弹琵琶。”
若不提起,他倒也忘记了。
白凌心生一计,打算水顺推舟。
“好,我去见见她。”
白凌随鸨母绕出屏风,对白珏低声道:“你们且先行动,不可打草惊蛇。保护好太子。”
“嗯。”白珏只得答应。
容鹤捏着折扇扇柄,眉心微蹙,“既是花魁,我便上去瞧瞧,免得白凌掉进了迷魂阵!”
他疾步离去。
雅座内只剩白珏和顾婉卿。
白珏隐隐叹口气,“行动吧。”
……
两个漆黑的身影穿梭于花萼楼上空。
定在一处房檐上,顾婉卿摘下面罩透气。
她和白珏蹲在房檐上,眼前黑夜和点点星火交融在一起。
辽阔宁静,似乎楼下皮肉卖笑的声音远在深渊。
她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和白珏一起穿着夜行衣飞檐走壁。
若不是因为若红在他手里,她一定不会和这个人有任何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