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小人昨日清早在他家茶铺买的茶叶,中途未经他人之手,大夫也查出大人是喝了昨日买的新茶身子才会有恙,请大人明鉴。”
“齐小老板,大夫也查出大人是喝了在你铺内买的茶叶,人证物证具在,谋害朝廷命官,这罪过可不小啊。”
张及躲在堂外的人群中,看着自己一手操作的局面,心中不禁冷笑道‘还是年轻,跟我斗,下辈子吧!’
齐靖元听到堂上大人喊自己‘齐小老板’,而方才自己也没曾报名报姓,不过齐靖元没想太多,只想着把此事解决,还自己和铺子一个名声。
“回大人,若是人证,昨日清早除了此人,还有两名男子,一名是吏部尚书府上的车夫,而另一名男子,是那‘茶园馆’的小厮,大人,这人来我铺上买茶叶为何要带着旁的茶馆小厮来,不觉得此事有些蹊跷?这谋害朝廷命官可不是小事,若人证都没到齐,就单凭这一人之说,草草结案,未免太过潦草。”齐靖元昨日卖完茶叶便喊着张虎跟着那辆马车,看看这单子是卖于谁家,阿阳便也跟上,过了没一会儿阿阳说他跟着一个没上马车的去了‘茶园馆’门口,还带了一包东西回来,齐靖元见着是包砒霜,只叫阿阳收好,张虎回来说是马车停在了皇城边吏部尚书院外,齐靖元觉着此事和‘茶园馆’挂着,准没好事,没曾想今早便被扣上了谋害朝廷命官的帽子,看来这‘茶园馆’还没罢手,憋了个大招等着自己。
还在看热闹的张及没想到堂内传出他们‘茶园馆’的名,还在窃窃自喜的张及没听清方才他们里面的话,张及有些慌神,害怕这‘南元北茶’的老板知晓是自己做的,但张及还是缓了缓神,毕竟王庆是自己人,跟了‘茶园馆’这么多年,怎能和那‘南元北茶’老板是一伙儿的,一想到这,张及便把方才慌张的神情收敛了下,怕旁人看出。
“大人,那个‘茶园馆’小厮只是给小人带路罢了。”
“你怎知那人是‘茶园馆’里的小厮?”大人没理会李二那句话,而是继续追问着堂下的齐靖元。
“小人卖予他茶叶之后,碰巧我吩咐我家小厮上街采买,回来后我家小厮便告知于我。”
“是堂下哪个看到那个‘茶园馆’小厮的?”
“回大人,是小人看到的。”
“来人,带这人去趟‘茶园馆’把那小厮领到堂前。”
张及也不怕王庆到堂前,只要王庆与那李二咬死自己只是带路之人,料那王庆也不敢说出是自己往那茶箱内倒的砒霜,不知是那吏部尚书大人身体可真够硬朗,还是药量不够,竟还只是昏迷,若是动静再大点,这‘南元北茶’老板,便被凌迟也不为过。
不一会儿张及便看到王庆两人抬着进了堂前,堂上大人命下人拿起一桶凉水,‘唰’的一声,一桶凉水下去,王庆打了个冷战,便缓缓睁开双眼,见自己不在屋内,而是在堂前,王庆看着身旁跪着的李二还有‘南元北茶’的老板死死的瞪着他,王庆只觉得身上更冷了些。
“你是昨日清早与身旁那人一同去‘南元北茶’买的茶叶吗?”
王庆被堂上大人的声音吓得连忙跪下,头也不敢抬,只低声应着‘是’。
“那你可知吏部尚书大人如今还卧于床榻之上?”
“小的也是刚得知。”
“那你为何被抬进来?莫不是做了什么手脚吓晕过去的吧?”
“小的,小的是昨日忙累了没顾得上休息,才昏睡过去的。”王庆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张及挤到人群前,生怕这张及被这一盆冷水浇傻了,把不该说的也全盘吐出,见这王庆对答如流才松了口气。
“说,那包砒霜是不是你倒进茶叶中的?”
“不是,那包不是砒霜。”
王庆此话一出,才明白自己着急说错话了,便低着头不敢吭声,齐靖元冷笑了一声,连张虎阿阳齐靖杰也都松了口气,这人到底是个经不起审问的,堂上大人一句话此人便慌了,张及更是听了王庆这句话,气的险些吐出血来,见此事眼看就要败露,张及便转身想的先溜出去找老爷商量对策,可刚转身肩膀便被人死死按住,张及抬头看到此人是新来‘茶园馆’的那个小厮,张及都忘了这人叫什么,刚准备开口骂,那人朝着自己身边两个壮汉使了个眼色,张及光顾着堂前,连身旁什么时候站着两个壮汉也不知,张及见着无法逃脱,便也只好硬着头皮听着堂前的动静,李二更是瞪着眼睛看着跪在身旁的王庆,原是他动的手,怪不得张及不卖他茶叶,拐着弯的让自己去‘南元北茶’买茶叶,若不是身旁这个蠢货吐出,自己还真就难逃其就。
“哦?不是砒霜,那你说说,那包是什么?”
王庆哪知晓那包是什么,那包明明是王喜帮自己换的盐巴,可吏部尚书却昏迷不醒,都查出是茶叶被人动了手脚,王庆哪知道王喜到底给自己的那包是何物,王庆恼恨王喜,自己把他当兄弟,他却这样害自己,王庆也不好编出一个东西来,只是跪在那里头都低到地上,也不吭一声。
“就你这脑子,还没问便都抖出来,想必这主意不是你出的,只要你说出是谁指使你这样做得,我便饶你一命,若你再有些私隐瞒,那这罪过便由你一人承担,谋害朝廷重臣,便是凌迟的死罪。”
王庆听着堂上大人说着‘凌迟’二字,胆儿也都吓破了,浑身抖得,王庆心里明白,即便供出张及,‘茶园馆’老爷也有本事把张及捞出,把罪责推到自己身上,横竖都是一死,王庆到如今只恨自己被张及那五十两骗到,也恨自己太信任王喜,张及有老爷做靠山,而自己唯一的弟弟也走了,身后无援,正当王庆左右为难之时,听到身后一阵清脆有力的声音传到自己耳旁。
“你是‘茶园馆’内的小厮,指使你做此事之人就在‘茶园馆’内,即便你不招,堂上大人也有法子查出,你若体恤大人,不劳大人幸苦一番周折,想必大人也会对你从轻发落。”
“他说的便是本官所想,你可要如实招供。”
王庆回头看了眼齐靖元,正巧齐靖元也看着自己,眼神也没方才醒来时那般害怕,而是柔和许多,可王庆没法把心里的话说出,即便供出自己也会拉出来做替罪羊,兜兜转转又有何用?就在王庆纠结之时瞟了一眼堂外,王庆一眼便认出王喜,王庆先是欣喜一番,看着王喜无事,可王庆恨王喜这般害自己,可王喜却是焦急的看着王庆,王喜在‘茶园馆’待得这些时日,明白王庆为何不敢招出张及,王喜见王庆还在看着自己,王喜便给身旁两个壮汉使了个眼神,那两人便把蹲在地上的张及一把拎起来,张及的脚都悬在空中,也不敢吭声,王庆见王喜站在张及身旁,指了指张及,王喜又在脖子上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王庆想起前晚王喜也是对着自己做的这个动作,王喜见王庆把头扭了过去,不知这王庆到底有没懂自己意思,急的就差冲到堂前,可老爷说,此事让少爷一人办,连县令大人都说只要此事若是少爷做的,便不会徇私枉法,必将少爷受罚,若此事与少爷无关,少爷是被冤枉,大人便会查出恶人,还少爷一个清白。
王庆低着头,而堂上大人也没再开口催王庆,连在一旁的李二也明白,此事和张及脱不了干系,即便王庆供出张及,自己也不会帮着求情,毕竟此事李二也险些被夫人喊人打死,还是自己跪在夫人面前,说着自己会查出此事为谁所做,若查不出,甘愿被打死,这才捡回一条命来。王庆不知自己还敢不敢再信王喜,堂前都明白王庆只要说出,便可从轻发落,可就王庆在这‘茶园馆’待得久,不懂这些,只想着老爷会力保张及,自己还是会被凌迟,倒是把一旁的人为他干着急。
“你可想好了,这背后之人是谁?”
大人见再拖下去这就得审到明日,还是催促了一句。
王庆还是想着横竖都是死,不妨就信这王喜一回,便也不藏着噎着,把张及供了出来,除了没把王喜给自己还砒霜,其余全说了。李二一听,果然是这张及搞的鬼。王庆做完口供画押时见着下面还有一张口供,一看是王喜画的押写的名,口供和自己招的一样,王庆这才松了口气,画好押签的字,可自己签的像是狗爬一般,倒不如王喜写的清秀。王庆觉着王喜绝不是和自己说的,是小地方务农的。
“来人,去‘茶园馆’把张及带上来。”
“大人,小的见张及就在堂外。”
“哦?那便直接带上来。”
张及吓得见王庆也招了,李二也说了自己哄他去‘南元北茶’买的茶叶,都对上了,张及也无法狡辩,想必是自己疏忽了新来的小厮,这事才没办成。
“你可认?”
“小的全认。”
“大人,此人是‘茶园馆’之人,想必此事与那馆内的老板也脱不了干系。”
“不,大人切莫听他乱言,此事与老爷无关,全是小的一人所为,是我眼红他‘南元北茶’的生意,才做的此糊涂事,小的全招小的全认。”
王庆见张及全盘认下,松了口气,转头看了眼堂外的王喜,见王喜已没了身影,连那两个壮汉也已不在,王庆有些失落的回过头。
“你倒招的爽快,来人,把这个谋害朝廷重臣的小人拉到牢内,待吏部尚书大人醒后据身体情形再判,王庆流放一年,‘南元北茶’老板及小厮被冤枉,即刻归还清白。”
“谢大人。”
“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