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消化完,而那些幻影忽然就变得淡了,佛仙的声音也停止了。此时也是面色大变的看着身后将要消失掉的幻影,呆滞马上变成了狂喜,激动到牙齿都在打颤!“果然和我猜想中那样!呵呵、哈哈哈!”谢佛仙狂妄扭曲的笑了起来,这一刻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轰鸣,司楼在旁边都不禁遮住了耳朵,但那种声音却是丝毫不减,似乎不是从耳朵里传进来的!
佛仙一把搂过司楼的肩膀,语无伦次的说着我们发财了,眼神中竟然有着凶戾和一丝隐隐的癫狂!
激动过度伤到神经了?范进中举?
当即摆脱了他的手一巴掌狠狠的甩了过去!一个响亮的耳光,牙齿都飞出去一颗,而谢佛仙也被这一巴掌给抽飞,从石头上跌落下去。司楼心中暗道不好,自己还不习惯这突然间得到的非人力量,这一巴掌可是用了真力道,要出事啊!
十几米高的地方,谢佛仙已经凌空飞了出去,好在他脚长,司楼一伸手堪堪抓住了他的脚裸,顺势将他又给甩了回来。自己就跌坐在石头上,背上已经满是冷汗!
差一点就把他给干掉了!
见佛仙抚着自己的脸,在地上滚了几下后,站起来气冲冲的就向着自己走来。司楼心中一动,也不坐任何解释,只是直勾勾的盯着他,眼神很是平静和坦然。
“你刚才在干嘛?”佛仙说话都有些漏风了,“我问你想干嘛!”
面对气势汹汹的敌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比他更加的凶。司楼的目光慢慢转变成更加的寒冷:“你清醒了吗?”
“我一直都很清醒!不正常是你吧!”
“我要是不打你,你刚才指不定就疯了!”
听得他的话,谢佛仙的气势一下子就掉了一大截下来,冷哼了一声转身就向着石头下面走去。
不过一会儿,下面传来了女子惊恐慌乱的呐喊以及谢佛仙竭尽全力的解释。司楼偏过头去看向其他方向,不用想也知道,要是一个女子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身处陌生的地方,还被剥得精光会是什么状况。
本来不怎么清晰的世界,在这首《亡灵序曲》唤出了那么多的幻影兵将之后,神秘面纱已经被揭开了一角。曲子,在这里似乎有着很不寻常的地位!
不由的想到自己晕倒前写的那个“曲”字,如果是快问快答让自己说出自己最喜欢的曲子,既是最先想到的曲子,那么,就应该是那两首之一!这其中有一首,也许就和自己脑中的那块白玉石碑有关系!
既然佛仙可以凭借曲子唤出除了气势和壮观外啥也没用的军队,那么我是不是也可以叫点人出来?心动不如心动,准备了一下心境,就听他开头唱到:“细雨……”
“司楼,你给我下来!司楼!”
高分贝的尖锐怨恨从谢天天的嘴巴里叫了出来,声音中满带哭腔,大有良家妇女被自己毁了清白那种声嘶力竭。
司楼犹豫再三,既不回应,也不下去,和一个正气头上的女人说话是行不通的,这块石头,没点拳脚功夫也上不来。
谢天天嘛,要说自己看没看,那自然不可能的。陨石冲击下来大家都被掀翻乱飞,自己可是找了好久才找其五人的,然后通通搬了过来!但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骨子里的高傲,不允许他做出这种龌龊事情。
“司楼!你个杂种!给我下来!”
……
终于,是她先骂累了。司楼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不知为何,忽然觉得心情十分舒畅,甚至有点想笑。又等了好长一会他才从石头上探出头偷偷往下看,佛仙在另一个方向背对着众人唱歌,而且唱得非常大声,谢天天卷缩在自己之前坐的那个阴影下低声抽泣,将长发披散在身前,委求最后一丝遮挡。
一个人受到了天大的委屈在哭,而一个人在旁边面带狂笑的纵情高歌,这形成了很有戏剧感的画面,司楼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来,顿时一道充满仇恨的眼神就盯了过来。
这一次,司楼就没有躲,直接从约莫五层楼高的石头上跳了下来!安稳的落地。谢天天的头抬了起来,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很快的她就又抱腿卷缩起来,倒没有再辱骂。
“你别过来!”
司楼才迈开一步,谢天天就用她沙哑的声音阻止了:“我问你,你有没有对我做过什么?”
“如果是我要做什么事,会正大光明的去做。”顿了顿,又尽量的用温柔坦诚的语气道:“你们五个都是我背回来的,不敬之处还请谅解,我总不能把你扔在外面不管你了。”
“真的?”
“我们认识很久了,我有那么不堪吗?”
“好,我信你。那…”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至于那之后说了什么,他实在听不清,有人还在边上尽情高歌呢,不过想来也是些难以启齿的话,于是司楼就试着向前走了一步,见谢天天没有再抗拒,司楼也就迈开脚走近了一些:“你刚才说什么,太吵了我没听清。”
“我说…能不能给我件衣服…”
司楼挑了挑眉,方才佛仙好像给她解释过自己衣服的事情,果真是生气中的女人典范!咳嗽了两声,梳理了一下语言,委婉的表达了自己无法相助。
以她的脾气,料想她即便是相信了自己的话,也会喃喃两句小气鬼什么的,不料她却说了这样一句:“你…你穿这件衣服真好看。”
或许是觉得自己说得实在羞涩,又马上就改口道:“不是,我是说你这件衣服真好看,别误会。”
司楼心里生出一种很是怪异的感觉,他没有从谢天天身上感到一丝一毫的恶意,似乎变了一个人,那股子公主病态好像被陨石给烧得一干二净。而且,除了最开始升初中的一个月,谢天天可从没有与自己这样好好说过话。
司楼心中一沉,摸了摸自己的脸,生怕出现故事桥段中那种灵魂附身到别人的身体中的狗血,立马问道:“谢天天,我是不是我?不对,我的意思是,我是不是和以前长得不一样了?”
但是一问完他就后悔了,别人方才还夸了自己一句,这不是嘚瑟吗?
“你说什么呢!”谢天天提高了自己的声音,好似就要爆发了,但却又噗嗤一笑,“夸你两句你就上天了。”
“哦。”
抱着事出反常必有妖的心态,司楼以最快的速度聊死了这段谈话,飞快的跑过去和纵情高歌但是唱三句就有一句漏风的谢佛仙交谈起来。
见到将自己害成这样的罪魁祸首过来,佛仙眉头紧蹙,但却没有生气。
“佛仙,你有没有觉得谢天天有些不对劲?”
“是不是她骂漏了你某位先人?”
“哎,你怎么提这个啊。刚才……”
司楼将刚才自己与谢天天的对话以及猜想都说了出来,佛仙越听眉头皱得越深,然后依照司楼的请求,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他一番,确定只有伤疤消失了而已,司楼依旧是司楼,就连他左腿上那个胎记都一样。
“那么就是她的缘故了,这下更加棘手了,完全不熟悉现在的她,甚至,连到底是不是她都有待考证。”
“不要说她,其实我们每个人都变得不同了,你也一样。听你刚才的语气,谢天天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佛仙找了块石头坐下,拍了拍一边示意他坐下。
“以我对你的了解,你本该有九成几率不会和她废话的,没必要给做她任何的解释。你不是很喜欢那句‘毁灭你,与你何干?’吗?怎么今天突然对她那么好?还大发慈悲的给她解惑,仅仅是因为你看了她的身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有多堕落。”
这一席话说得司楼哑口无言,老老实实的坐了下来,开始自审!审到一半又问道:“我们现在怎么办?先别说谢天天有没有妖,我们没食物没有水。”
“等!等大家都醒来!我刚才已经看了周围,陨石坑在哪个方向,这里确实是昨天那片草原!要走是不可能走出去的。我隐隐有一种预感,大家也许都得到了某种好处,想要活下去,就需要我们齐心协力。你自己好好琢磨一下你的坟,没事别打扰我唱歌!”
“我去,我被判了四年死刑,你能不能说点开心的话!”
“快走,别烦我练功!夜弥漫在血色的……”
司楼也没有再回去四人处,另外找了一个阴凉地,闭上眼睛琢磨自己脑中的世界。
昨天晚上佛仙形容得并不准确,自己闭上眼睛安静下来之后,会有一种很轻微的坠落感,大概坠落有五六个呼吸的时间后,意识中就会见到一片无尽黑暗的虚空。
从虚空中诞生了一点白色的光亮,随即由那点光亮开始,一座白玉的墓碑,从虚无中慢慢凝实。长方形,在基座上还有这三个逐渐变大的基座,总体而言很压抑,但白玉无暇无法以金钱衡量。
上书“司楼卒二十一载”七个字!而且是朱红色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