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白英毛遂自荐,准备在历城擂上助许万通战胜吴世达。许万通自然十分欣喜,通过之前招夫擂上那般调戏吴猛来看,白英的武艺只在自己之上,不在自己之下。
随后立即吩咐仆人在府上收拾出一个跨院给白英居住,又派人到会友楼将白英的店饭账结清,众人只等历城擂开擂。
自从吴世达来到府上,许雪梅便也一直打听着前厅的消息,正在焦急等待,听绣楼楼梯响动,随后推开房门走进来一位小丫鬟,看来也就十四五岁的模样。
“小姐,打听着啦。”
“快说,怎么样了?”
“听说吴世达跟老爷打赌立擂比武,还有……”
“还有什么,你快说啊。”
“好像那位白公子要帮老爷比擂,现在正在西跨院住着呢。”
“是嘛。”嘴上答应着,姑娘慢慢地转过身去坐在了闺床之上,低头思考着什么。
次日天明,白英早早地便起床,梳洗一通后到院子当中练功,这算是白英习武以来的一个习惯。往往如此早的时间,就只有白英一个人,没想到今日竟还有观众,在跨院月亮门外,有两位姑娘正在立足观瞧。
“小姐,这样不好吧,这么早的时间,咱们在这,要是让老爷知道了,可就……”
“你小点声,那那么多废话,我爹知道了有我呢。”
此二人非是旁人,正是姑娘许雪梅和侍奉的小丫鬟。此时的许雪梅又褪去了千金小姐的打扮,一身侠气的打扮,手中拿着一口宝剑。
二人虽是低声说话,然而此时正值清晨时刻,万物初醒,甚为静谧,怎能不被白英发现。
“什么人在那里私语?”白英问道。
听白英已经发现,许雪梅先是嗔怪了小丫鬟一句,然后迈步走进月亮门,来至白英的近前轻轻抱拳,说道:“白公子,是我,听说您在此处练武,特来请白公子指点。”
白英见是许雪梅不由得一愣,赶忙还礼说道:“姑娘的武艺受高人传授,小可怎敢。”
“白公子帮了我家这么大的忙,又何必客气呢。”
“呃,如此……好吧。”
就这样,二人在院中练了大半个时辰,直到有仆人来请白英用早饭,方才结束,二人一前一后前往厅堂。
许万通早在厅堂之中等待,见白英与自己的女儿一同前来,疑惑地问道:“你们二人怎么一起来的啊?”
白英有些羞于回答,许雪梅倒是大方,说道:“爹,我请白公子指点了一下剑法。”
许万通看着自己的女儿笑了笑,说道:“原来是这样,那咱们一起吃?”
白英急忙说道:“许总镖头,这恐怕不太方便吧,不如我就到我的房中随意吃点。”
许万通看了看满脸期待的女儿,解释道:“白公子有所不知,小女曾经与我约定,只要她换上那习武的打扮,就不能把她当作大小姐来看待,还请白公子也不要拘礼。”
“这个……那……随礼,随礼。”白英不情愿地说道。
如此,开擂之前的这十日间,许雪梅便经常地去找白英,虽说许万通默许,但白英却始终觉得有些不妥,幸得十日的时间并不算长,转眼之间,便到了历城擂开擂的日子。
这一日晴空万里,连一点风丝都没有,一行人在朵朵白云地跟随下来到了擂台的所在,依然是城东的那片空地,将招夫擂拆除之后,又重新搭建的这座擂台。
擂台高有丈六,上面平整地铺着三寸厚的台板,台板上还铺着一层厚厚的红毡,芦席搭的顶棚,左右两边排列着兵器架。擂台正面的两根木柱上挂着一幅对联,上联写:拳打南山斑斓虎。下联对:脚踢北海混江龙。当中匾额之上三个大字:历城擂。
擂台虽然还未开始,但看热闹、做买卖的人们早已经将周围挤满,浑不知此处马上就要变为一座杀人的战场。
为了方便双方观擂和休息,在擂台的东西两侧还各搭建了一座看台,同样是芦席搭顶,上面排放着桌椅板凳。除此之外,不知是那王顺主动要求,还是吴世达为了表献殷勤,在擂台的南面也搭建了一座看台专供王顺使用,上面太师椅,八仙桌一样不少,八仙桌上干鲜果品,茶水点心一应俱全。
白英、许万通众人按照指引到了西看台落座,由于飞龙镖局的人还没到,所以他们也只好先喝茶闲谈,稍作休息等待。
工夫不大,耳听大街之上一阵马蹄声音,随后有人高声喊道:“众位父老乡亲都小心了,有马队打此处经过,注意避让啊。”
西看台上金龙镖局的众人顺声音的方向抬头观瞧,只见吴猛跨骑一匹高头大马在前开路,后面跟着飞龙镖局的总镖头吴世达,与其并马而行的正是那小周郎曹原,再往后步行跟着飞龙镖局的众位镖师,一个个腆胸叠肚,不可一世。
白英看见吴世达不由得怒从心起,二目直盯着那父子二人,一旁的许万通赶紧解劝道:“白公子何必与那小人动怒,一切擂台上见分晓便是。”白英轻轻点了点头。
二人说话之际,飞龙镖局一行人便上了东看台,吴世达自然是居中而坐,曹原在旁边落座相陪,吴猛以及众位镖师在他二人身后的座位上也依次落座。
随后吴世达将手下的趟子手马六叫过来交代了一番,马六点头称是,来到金龙镖局所在的西看台,迈步走上看台,昂首问道:“不知哪位听事啊?”
许万通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使了一个眼色,自己手下的镖师陈平走了上去,说道:“有什么事,跟我说吧。”
马六先上下打量了陈平一番,然后撇着嘴说道:“奉我家总镖头之命,来问问众位何时可以开擂?”
陈平不敢做主,回头看了看许万通,见许万通点头才回答道:“回去告诉你主子,现在便可以开擂了,”捎带着低声骂了一句,“狗奴才。”
“嘿,你骂谁!”
“小子你别瞪眼,就骂你呢,听不出来那我就告诉告诉你,敢在我们这一亩三分地撒野?我看你是不想回去了!”
众镖师当即附和道:“对,就骂你小子,你敢怎么着,你走不走,再不走就不用走了,把你撂在这!”
马六混迹江湖多年,自然懂得好汉不吃眼前亏,说道:“好好好,我不跟你们做口舌之争,咱们今天是为了打擂来的,真有能耐,到时候上擂比试比试,我马六随时恭候。”说完不再多做停留,转身便走。
回到东看台的马六向吴世达说明了一番,吴世达冷冷一笑,说道:“我看他们还能猖狂几时,吩咐敲云牌开擂。”
得到命令的马六迅速跑到擂台后台,不一会儿的工夫,便听一阵云牌敲击之声,擂台下原本嘈杂的声音逐渐消失,看热闹的众人纷纷瞪大了眼睛看着擂台之上,大家都明白此一场生死争斗这便算正式拉开帷幕。
历城县令王顺此时也到了南看台坐定品茶,听云牌敲击,身后的师爷对王顺说道:“大人,擂台这就要开始了。”
“是吗,本县可得好好地看看这热闹。”
擂台之上,马六首先顺着梯子走上站定,对着南看台的王顺抱拳,随后又对着台下的老百姓拱手作揖,说道:“众位父老乡亲辛苦,在下飞龙镖局的镖师马六,立这座擂台的原因相信大家也都清楚,我就不赘述了。我马六自小也练过几招把式,虽不敢说精明但也算够看,既然上了擂台自然要比划两招,不知道金龙镖局的哪位赏我这个脸啊?”
一副小人嘴脸的马六在擂台上叫嚣,金龙镖局的众位镖师自然不服,在其中便怒恼了与他搭过话的陈平。陈平走到许万通身后说道:“总镖头,马六这小子太可恶,让我去教训教训他。”
“是该教训教训这个小子,不过万事多加小心,切莫大意。”
“您就放心吧总镖头。”
正在马六大放厥词、夸夸其谈之际,陈平登上擂台,喝喊道:“呔,马六,少要夸狼言卖海口,某家前来会你。”
“等的就是你,没想到你还真敢上来。”
“既然认识你家爷爷,我劝你赶紧下去换个有能耐的上来,也省得我费事把你扔下去。”
“嘿嘿,好你个陈平,说话真够损的,来来来,你我拳脚之下分个高低。”说罢抬手照准陈平面门便是一拳,陈平虽然话说得嚣张,但真动起手来也不敢有丝毫怠慢,赶紧撤步闪身躲开,顺势展开还击。
二人在台上拳来腿往不过十来回合,看陈平无有太大变化,反观马六累得吁吁直喘。眼见陈平左手一晃马六的面门,趁马六错神之际,抬右手一掌正拍在马六的前胸之上,马六顿时被打的气堵咽喉,昏厥在擂台。
陈平收招定式长出了一口气,冲着东看台喊道:“赶紧来个人,把你们这狗奴才抬回去,别在这妨碍打擂。”
飞龙镖局赶紧走上两名镖师将马六抬下送回镖局调治伤症,与此同时,有一人起身离座来到吴世达身旁,说道:“总镖头,某霍礼不才,请命登台。”
“霍镖师多加小心。”
“料也无妨。”
哪知霍礼登台与陈平拆解了无有二十个回合,便被陈平单峰贯耳虚晃一招,随后一记扫堂腿将霍礼踢翻在地。
正是:三丈见方森罗殿,输赢胜负孰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