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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回忆

姬辰本想先将小嫣再是安置在某处,可是小丫头说什么也不愿与岚儿分开,岚儿亲自劝慰也无用,而岚儿自己亦是万分不舍,弄得姬辰只好妥协,决定带着小丫头一起入九冥,其实他也知道,除了岚儿,谁又能争得照顾好她呢?正好这里有一名神族少年,姬辰让他开始传授小嫣一些神族的灵术之道,小嫣这才真正开始了修炼之途。

敌人踏上寻找姬辰所说的领路者的征程,而神族少年不肯吐露自己的姓名,让姬辰二人称二人自己为阿谷便是,路上,他不出所料的逮着机会逃跑了一次,姬辰也不追他,因为他离姬辰越远,身上的火种之力越强,烧的他神识都损失了三成,无论用什么办法都不能压制或缓解,最终只好乖乖的回来了。

逃跑不行,他开始使劲儿亲近小嫣,趁教授她神术的时候,大肆挑拨离间,说尽了妖族和姬岚二人的坏话,可小嫣对岚儿和姬辰绝无半分疑忌之心,还一字不落的将他挑拨的言语讲给岚儿听,这样一来,他也不敢对小嫣胡说八道了。不过,他教授小嫣还真是尽心竭力,姬辰和岚儿看得出来,只是确实像他自己说的一样,他对神术不精研,所习得的多是临危跑路,防身保命之道,看得姬辰直摇头。

姬辰四人过北荒,入东境,三个月后,来到了一个名叫东章城的小城,此城毗邻东海,百姓多数以海业为生,民风勇悍,文化也是颇为昌盛,文人骚客,往来不绝。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尚未射进东昌城时,薄雾迷蒙的海滩上已经开始有了稀疏的人影,他们是出海渔民的家人,满怀期望的等待着男人的满载而归,愿不负一家人近一月的分离,不负男人海上漂泊的辛劳。

能够引来人群欢呼的,当然是海平面上出现的第一张渔船的帆影,片刻后,成群结队的船帆顺着猎猎海风驶向归来的航路。

激动地等待后,几百条曾劈波斩浪的渔船驶近了东章国的海滩,海滩上的人蜂拥而出,热切地问候声中,帮助自家人卸船收拾,一时间,整个沙滩声音震天,热闹非凡。

姬辰带着岚儿,小嫣和阿谷也想着其中一条渔船走去,那条渔船也同样围了不少人,阿谷奇怪道:“你不是说他是……,难道也有这么多亲人。”

姬辰道:“待会儿你就明白了!”同时也苦笑摇头。待得近前,一片嘈杂声中尽是“羲哥哥,你终于回来了!”“曦哥哥,人家想你了!”“曦哥哥真厉害,肯定又是收获最多的人!”“曦哥哥,你饿了吧,我亲自准备了……”等等。声音又嗲又腻,直让人浑身难受。

一会儿,从腻人的娇声中,走出了一位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男子,他右肩背着一个超大的竹篓,左手扶着斗笠一角向上掀起,朝着姬辰四人这边看来。

一张英俊异常的脸庞让任何看见的人都不怀疑的认为,他足矣迷惑万千少女,眉目就如同身后的大海一般深沉,从中射出隐隐气势似含风雷的精茫。阿谷看见的第一眼就明白,这是一位不弱于姬辰的强者。

“你怎么又来了?”声音冰冷低沉,可听的人明白,这话中并没有不乐意,只是不带一丝感情的询问而已。

姬辰一笑,道:“这次是真有事儿,你不请我们回家坐坐吗?”他点头,听见跟上来的女子们,只说了一句:“不要跟来。”这平常的话却有莫大的震慑力,将泫然欲泣少女们留在了原地。

“真无情!”阿谷在他走过自己身边时,看见女孩们的样子,对姬辰说道:“不愧是魔族!”

……

人间的茶水,经由魔族之人的手里泡出来,倒是也飘满了这个简陋的木屋,姬辰赞道:“嗯,好茶,老夜,你人间的事儿学的倒是越来越熟练了。”

“老夜”,这个称呼真是要多奇怪有多奇怪,阿谷心里嘀咕,抬眼看见“老夜”正看着自己,微微一怵。

姬辰看见了,开口道:“我来介绍,他叫阿谷,你猜的不错,是神族中的神,因为身上带着可以任意改变神息的宝物,所以我们都辨不出来,不过他应该是世上最废的神了,现在是我的俘虏。”“老夜”手里的杯子咔的裂了,吓了阿谷一跳。

姬辰又对岚儿和阿谷道:“先前和你们说过了,他就是我们这次要找的同伴,魔族独孤明夜,我们三年前在东海上大战了一场,因此结识。”

指着岚儿和小嫣道:“这是岚儿和小嫣,小丫头是我和岚儿从北荒带回来的,是半神之体,当下还是弱弱的人族女娃,所以你家里有没有吃的?”

独孤明夜想了想,起身走出去,过不多会儿,端进来两盘鱼干,放到桌子上,说:“我家没有,去隔壁借的。”小嫣的确有些饿了,当即给岚儿拿了一条,又自己拿了一条,慢慢的吃了起来。

“开门见山,我们这一行人接下来要去九冥,想让你和我们一起去。”姬辰毫不掩饰自己的来意,说完之后静等独孤明夜的回答。

独孤明夜听到九冥,眉毛跳了一下,沉默了半碗茶时间,在阿谷企盼的目光中答道:“好,我去。”

阿谷的身子一下垮了,他本来想,姬辰非要找这个人,说明他很重要,也许他能阻止姬辰和岚儿的疯狂想法,没想到他还是答应了。

虽然知道对方对自己不友善,但还是要问:“你不怕回不来了吗?”独孤明夜也没看他,说道:“所以,才有了方才思考的时间,我欠他的,要还。”

姬辰也不虚伪,笑道:“此行祸福难料,我为了能够多一分安全,才找上你,如果我们终于回不来,那只能抱歉。”

阿谷撇嘴,抱歉顶什么用,本神君还有宏愿没完成呢?怎么能陪你们去死,打定主意,要尽快想办法拔除身上的火种,逃之夭夭,看了小嫣一眼,一切都着落在这小丫头片子身上了。

独孤明夜点头,道:“我处理一下这边之事,今晚,去取了那物,便出发。”

姬辰奇怪问道:“它竟还在东海之下,我当时只是生气,把它扔了下去,还以为你第二天醒后就把它拿了回来呢?”

独孤明夜明显不愿想起那一战,眼睛闭了一下,又睁开,道:“凶器本煞,平时无用,不如就放在那里,何必管它。”说完站起身来,走到角落,提了那一篓鱼,走了出去。

姬辰提议去逛一逛这座小城。路上,岚儿询问少主,为什么和独孤明夜打了一架,于是姬辰给他们讲述了当时所发生的事。

三年之前,姬辰算是几乎没有了能够寻找到女娲石线索的指望,走走停停之际,来到了这一方小城,恰逢人族一年一度的上元灯节,晚上,整座城市万灯高悬,明火如昼,游龙戏舞,烟火璀璨;又有吃食酒饮,千般玩物,竞列于市;人们畅游玩乐,一夜不绝。

姬辰亦是颇有兴致,与平常人一样,在灯市上闲逛,在东城一角看画师给过往游客画像时,忽然嗅得一丝腥味,而且是魔族血液的味道。姬辰心中一凛,探知血腥之气在往东海方向远离,立即消身隐形,追了上去。

千里之外的东海之上,有两人面对面的站在月华普照的海面上,一位是身穿黑色玄衣的青年男子,左手血滴殷落,而另一位却是来自于人族圣地天宇宫的修士,白袍符印,颌须修长,颇有道风。

两人正在言语交锋,姬辰先听到黑衣男子冷声道:“我并未害人,阁下何故相逼?”

修士长剑斜劈,指着黑衣男子道:“妖魔之流,隐匿在我人族城中定有奸谋,若不速速退却,莫怪我天宇宫斩妖除魔。”

黑衣男子眼中戾气一闪,道:“行偷袭之事,你们天宇宫真够下三滥的。”

白衣修士大怒,吼道:“你说什么?”长剑利落无极的凌空画出一道大符,天地顿时灵气激荡,随着长剑下劈,原本平静的海面水层叠涌,顷刻化成万丈巨浪,铺天盖地的向黑衣男子轰下,一符之威,当真惊天动地。

黑衣男子微微叹息一声,右手一翻,掌心出现了一把长约六寸的旋弧直刃的短剑,两侧刀刃呈极致的血红色,刀身寒芒晃晃。

黑衣男子身形腾起,化作流光朝着滔天巨浪飞去,右短剑由上至下一划,垂落的红茫将水浪划开一道裂缝,流光再无阻隔的冲向白衣修士。

修士吃了一惊,可也早有准备,嘴巴张开,一道黄色符纸飞出,手中长剑直刺,被点中

的灵符散成金色光液在剑尖出聚成一点,看见黑衣男子已近身前,大喝一声:“万钧焰。”金红色的火束激射而出。

黑衣男子见赤色如电,来不及闪避,横剑当前,激光火束正中剑身。相撞的威力确实极强,火与剑相斥之际,竟硬生生将黑衣男子的逼得向后倒飞数丈,那短剑的剑身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烧红蔓延,可也并未熔断。

黑衣男子身子停下,像逆风而行的勇士,握着剑,顶着笔直成线的火束,一步一步朝着白衣修士走去,且速度越来快。

白衣修士的手有些颤抖,明显力量有些不支,看见这一道师父传下来的符仍然奈何不了这个魔族孽障,心一狠,左足笔走龙蛇,湛蓝色大符如鲸龙吸水,将修士落足出的海面吸得凹陷一大片,集成一个硕大的水球,稳稳悬空停在其足前。

修士的身子先是随着凹陷的海面下沉数米,又随着补充进来的海水恢复高位,期间手颤抖的更加厉害,火束却没有片刻间断,见得符术完成,一脚踢出,水球破空,径直砸向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看见水球袭到,左手前伸,五根修长的手指上闪出五道黑色的玄雷,汇聚一点,箭般刺穿水球。玄雷搅动,水球在空中嘭然炸开,霎时天地如暴雨倾至,哗哗落水炸响海面。

哪知修士这一道符只是为了稍微引开黑衣男子的注意力,趁他对付水球的间隙,口中又飞出三道火符,飘然融于剑身。剑尖射出的激光火束立时转成正金色,粗细也立刻涨了一倍。

黑衣男子刚击破水球,突觉右手间的抗力大增,抵御不及,手腕被扭偏了几分,乘势而来的激光火束从黑衣男子左颊划过,一道灼痕立时显现。

待黑衣男子重新转过头来时,眼瞳变成了完全的红色,说话的声音更加冰冷,**:“不知死活。”一声爆喝,右手力挥,一股无形气浪抵着倍余的火束撞向白衣修士。

白衣修士只觉毁天灭地的力量掀来,身子没来得及移动,气浪已将他撞飞高空,口中鲜血喷的满脸都是,眼睛遭血沫入侵,难以睁开。

道士感觉自己还没往下坠,脖子就被铁钳之手掐住,不仅呼吸立时停滞,竟觉得生命之力在被流水般吸走,可已经说明也做不了,唯有绝望与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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