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脸颊一红,连忙起身施礼道:“贫道明月,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敢问姑娘芳名。”那女子盈盈一笑道:“奴家唤做螭儿,公子不必多礼。”明月问道:“螭儿姑娘适才说,我在蜃境沉迷半个多月,不知这蜃境是什么东西?”螭儿答道:“此地名叫蜃妖湖,乃是蜃龙怨念所化。蜃妖湖上笼罩着一片蜃境,进入蜃妖湖的一切生灵,都将沉沦在幻境之中,是青华妖界的一处禁地。因为公子是人类,蜃龙怨念对你影响不大,我才能将你唤醒。”明月恍然,妖魔们畏惧蜃境,才能捡一条命。明月笑道:“原来是蜃龙梦境,这么说来,螭儿姑娘应该也是龙女吧。”螭儿浅浅笑道:“不错,公子是哪里人,青华界出口,应该是被华山派封印了才对,公子怎么会来到青华界呢?”明月点头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乃是上清派弟子,因降妖不敌,去华山派寻帮手。但是我到华山的时候,华山派就已被灭门,再然后,我就被鹏魔王抓住,丢到妖界来了。”螭儿喜道:“你是上清派弟子呀,难怪你这身衣服看着这么眼熟。”明月问道:“螭儿姑娘认识我家长辈吗?”螭儿莞尔点头道:“一百五十多年前,青华界妖王还是我爹蜃龙,鹏魔王将我囚禁,又害死我爹,是紫烟姐姐救我脱离魔爪。”明月道:“螭儿姑娘竟有这般过去,让人惋惜。紫烟是我师娘,我正要寻她,姑娘知道怎么去人界吗?”螭儿道:“妖界通往人界的通道,大多都被封印,华山这边又有鹏魔王,你要去人界的话,就只能走无量山了。”明月感谢。
蜃妖湖坐落在深山之中,四面险山环绕,郁郁葱葱,犹如天坑。湖水清澈,湖面有轻烟袅袅,波光粼粼,景色迷人。在蜃妖湖又住了两日,得益于螭儿照顾,明月伤势已经完全康复。螭儿自幼在蜃妖湖长大,转眼就是一百五十多年,螭儿道是想去见见紫烟,要和明月一同去昆仑,明月欣然应允,同往无量妖界。
妖界辽阔,有七十二城,一城一界。妖界多是原始雨林,巨树参天,藤蔓丛生,还有瘴气弥漫。因妖界灵气充沛,万物皆可成妖,林中妖物极多。妖性凶残,弱肉强食,稍有不慎,便死无葬身之地。当日明月一路逃亡,身后数万妖魔紧追不舍,妖法密集,声势骇人,是以沿途妖魔受到惊吓,不敢现身。明月同螭儿从蜃妖湖出发,一路穿行,凶险异常,各种妖物数不胜数。此时螭儿变化作一条三寸小龙,趴在明月肩头,明月则撑着护身罡气,手持七星剑披荆斩棘。山林中有各种昆虫修炼成妖,最是棘手。这种昆虫得道,性子阴狠无情,但凡嗅到生灵气息,必然死磕到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而且手段残忍,一旦钻进身体,顷刻间便能将人一身血肉啃食殆尽。螭儿虽是龙种,毕竟道行尚浅,抵抗不住这等异类,钻身噬肉的残忍手段,因明月身上有紫寿仙衣护体,是以变化身形,躲在明月身上。明月御剑而飞,全身戒备着四周动静,虫妖微小,稍有不慎就会遭到袭击。
从蜃妖湖到无量界有十万里路,明月二人一路跋山涉水,用了三日,经历了诸多磨难,才到达无量城。无量城建在无量山顶,无量城人口稠密,集市热闹,有各种妖物买卖生意,颇有几分人间气象。这世上有力量,有财富的终究只是少数人,更多的依然是弱小的普通人,妖也一样。天地无私,人性有私,即便是妖,也要艰苦生存。螭儿百年来从未出过蜃妖湖,来到无量城,就想见见这城里繁华景象。明月陪着螭儿在集市上走走看看,各种商品,绫罗满目,丹药,法器,金银首饰,样样齐全。还有各种小吃,炸蝗妖,麻辣兔头,烤山药等等各式各样,螭儿两手抓着兔头,小嘴塞得满满的,很是可爱。东转西去,直逛了半天功夫,螭儿抱着滚圆的肚子,很是开心。
玩的尽兴,二人爬上无量山。无量山是妖界圣地,盘古脊梁所化,高有万仞,气势恢宏。无量山上妖界大门,阳面是人界,阴面是妖界。妖界大门有白虎神君看守,白虎神君是妖族大圣。当年妖族受魔界蛊惑,祸乱人间,人族各门派修士联合抵抗妖族,最后更是反攻妖界,差点将妖族赶尽杀绝。白虎神君不忍妖族灭亡,劝退人族众修士,自此镇守无量山,一切生灵若要进出,必须经过白虎神君的考验,通过者才能出入,未通过者必须原路返回。
“一个人族小子和一条螭龙女孩,有意思。”白虎神君,眨了眨大眼,嘴角上扬,对明月笑道:“小家伙,你怎么会在妖界,我可不记得在哪见过你。”明月道:“神君,小道是被青华界鹏魔王抓到妖界的,有幸逃了出来,得龙女搭救,带我来此回归人界。”白虎淡淡道:“哼,你们这些人族小子,最是可恶,最爱拐骗我妖族少女。这龙女还没成年,你就下手了,真是衣冠禽兽。”明月一脸懵逼,尴尬道:“神君,小道没下手啊,你老人家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白虎大眼一瞪,哼哼道:“误会?小子,万年来,你是第一个敢这么和我说话的。”明月蒙圈了,一时无言以对,这怎么回答,危急,在线等,认不认都惹不起。白虎神君嘿嘿一笑,对着螭儿道:“小丫头,你不在蜃妖湖好好呆着,往人界跑什么,就不怕被人吃了。”螭儿道:“神君,奴家一个人在蜃妖湖呆的一百多年了,整日无聊得很,恰逢明月公子落难蜃妖湖,得知他是紫烟姐姐的弟子,就想去寻紫烟姐姐,一则报百年前恩情,二则见见人间的繁华。”白虎神君摆手道:“罢了,你们出去吧,大劫到来,你这小丫头这时候去人间,须得格外小心。”螭儿拜道:“谢神君放行。”白虎神君白眼看着明月道:“谢什么,去人界又不是啥好事,人界每年死的妖排一起能绕你青华界两圈,就靠这小子这小胳膊小腿,免不了变成烤龙肉。”明月无奈道:“神君大人,咱们是不是有啥误会。”白虎点头道:“当然有误会,你们上清派,不管老的小的,跟本尊都有,而且还误会大了。我跟你讲,你小子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你知道吗?”明月小声道:“原来是老黄历啊,和我有啥关系啊,你老人家去收拾正主多好,别拿我撒气呀。”白虎大爪子狂拍明月小脑袋,边打边叫道:“拿你撒气怎么了,不服是不是,有种你叫你家祖师葛玄老道来捶我。”明月记得曾听绾绾说过,祖师爷当年是个祸祸,交游广阔,留情无数,白虎神君显然是曾被祖师祸祸过,当下只好忍着吧。白虎神君见明月老实,便没了玩性,正色道:“小子,你们上清派弟子现在有多少人了。”明月掰指回道:“道真,道性,道明三位师伯,然后我师娘紫烟,然后绾绾师姐,再加上我,就六个。”白虎神君差点笑岔了气,轻咳道:“敢情上清派就你一个独苗,葛老道居然没被你们气死,命是真大诶。你们上清派一个个真是奇葩,都不收徒弟,不怕绝后吗?”明月挠头,讪讪道:“应该不会绝后吧。”白虎神君撇嘴,大手一拍明月道:“行了,你小子走吧,以后有空把小猫带来,陪我坐坐,本尊自有好处给你。”明月敢忙给白虎神君捏腿道:“神君也知道小猫呀,有啥好处现在给我也可以嘛。”白虎神君白眼道:“滚蛋,再不走,我可要赶人了。”明月只得带着螭儿下山去了。
无量山有飞行禁制,二人只好步行下山。螭儿娇笑道:“明月,神君大人平时都是很严肃的,他好像很喜欢你呢。”明月道:“传说祖师当年被称为“祸害”,交游广阔,白虎神君应该是和我家祖师有交情吧,上清山上有一只大白虎,是绾绾师姐养的宠物,也好像和白虎神君有点关系。”螭儿又道:“我听说人间比无量城还要繁华,你快带我去看看。我要吃好多可口的小吃,你不知道,这些年,我过的可清苦了,蜃妖湖连条鱼都不长,鹏魔王时常会来蜃妖湖盯着,我都不敢出蜃妖湖。”明月微笑道:“一会咱们去大理城,给你买很多很多小吃。带你玩个够。”痴儿眼放精光,点头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