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家酒馆内,一人一半狐形成一种奇怪的景色。
女孩一袭白衣,殷红的彼岸花点缀着她的裙摆。肌若白雪,一双仿佛能勾去人灵魂魄,右眼下方有一颗小黑痣,妖娆而又不失高洁。
雪狐妖妖满体雪白,不见一点污渍,他坐在女孩身旁,优雅地吃着小碟里的肉。
旁桌人的对话引起了女孩的注意,红唇微抿,小酌着杯里的酒。漫不经心地听着。
“唉唉,听说了吗?兆县令死啦!”
“是吗?死得好啊!人心不足蛇吞象,恶人自有天收啊!”
“可是我听说啊……是那朝廷重犯彼岸下的手。那死状,啧啧啧,鲜血干尽,内脏全无,只剩下一副皮囊和一具骸骨啊!”
“虽是为民除害,但这杀人手法也太凶残了吧,难怪大理寺追查了六年也未能将他缉拿归案。”
“唉,咱们甭管他了,来,咱们接着喝,干了!”那几人摇了摇头,将手中的酒喝尽。
女孩右手支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远方,左手放在桌子上,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
妖妖看着她,从长凳上跃起,蹲坐在桌子是,用舌头顺了顺爪子上的毛。
“在想什么?”
是的,它会说话。
只不过只有女孩一个人能听见罢了。
女孩挑眉看着他,无奈笑道:“怎么,没吃肉的时候装死,现在又活过来了?”
妖妖顺毛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白了她一眼,“咳,别给我扯开话题,说,你刚才在想什么。”
看着门外越下越大的血,林如歌下意识地舔了舔下唇,似笑非笑地开口:“在想……下一个该吃谁。”
夜晚,天上无半点光亮,月亮也隐藏在云朵之中。
雪已经停了,地上铺着厚厚一层的白色,发出淡淡的光。寒风一吹过,各家门前的灯笼忽明忽灭。
雾气愈来愈重,气氛十分的压抑。
长街上,一名少女漫步前行,手中打着一把白色油桐伞,十分地奇怪。
现在是晚上,不下雨又不下雪,为什么偏偏要撑着一把伞呢?
少女的脸被黑暗笼住,只看得见那红唇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暗红的长群像是用血染的一般红。
她的右肩坐着一只雪狐,更为恐怖的是,那雪狐竟开了三尾。
世人对妖这种东西恨极了,认为它们只会到处害人,每每见到妖物,恨不得放一把火将它们烧成灰烬。求不知,妖比人心更为单纯。
少女走到许宅大门时,便停了下来,扭头望着那禁闭的大门,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下一秒,少女消失不见,就好像她从未出现过一样。
“啊——”
一声尖叫,伴随着即将破晓的黎明一起出现。
少女又出现在大门口前,白色的油桐伞被染得鲜红,空气中隐隐散发着血的腥味。但她却毫不在意,朝着道路的尽头走去。
那坐在肩头的雪狐又开起了一尾。体积也比原来大了一点。
一切又回归到了平静,仿佛昨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