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陈文宇这几天心中可谓是五味杂陈,甚至有点魂不守舍的,干什么都没精神。从老板孙大胖那里借来的500元,基本上被他这段时间抽烟、喝酒消耗光了。他心里一直在盘算着怎么样才能尽快的把他身上这些“烂七八糟”的倒霉事情赶紧了结掉,不然的话,他这辈子就真的完了。
借酒浇愁了几天后,陈文宇仍然没有想出什么好的办法,于是,他准备和老板请几天假回一趟老家,想和他的哥哥商量一下怎么解决这件事情,虽然他和哥哥平时不怎么来往,但毕竟只有这一个亲人了,关键时候还是想着能有个亲人帮他出出主意,或者就按照“老苏联”的说的,干脆脚底抹油跑了算了。陈文宇一边心里盘算着、一边慢吞吞的向车间走去,同时又在左顾右盼的寻找着那条给他惹下了天大灾祸的狗,心里寻思着:“这狗怎么看不见了?不会是让孙大胖给打死了吧”?
徒弟们正在车间里打磨一辆需要重新喷漆的轿车,陈文宇因为心里有事,心不在焉的给徒弟挑了一些不是出来,教训了几句,然后就呆呆的站在墙边吸烟,他的脑子里很乱,仍然静不下心来,想着还是给“老苏联”打个电话吧,晚上约他出来喝点酒解解闷,再让他给分析一下,出出主意吧。
虽说上次喝酒“老苏联”没借钱给他,让他心里一直不怎么痛快,但他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帮他想办法、出主意。“老苏联”在钱财上虽然很吝啬,但在想办法出主意方面还是很有一套的,更何况“老苏联”接触的人多,见识也广,有些时候离了他还真不行。想到这里,陈文宇拿出手机拨通了“老苏联”的电话,“对不起,对方占线,请稍后再拨”,一连拨了三次都是占线,陈文宇懊恼的挂掉手机嘴里嘟囔着:“这老家伙有这么忙吗?在和谁通话呢?能通这么长时间”。
打不通“老苏联”的电话,沮丧无奈的陈文宇决定再去找老板孙大胖,看看他有什么好办法。陈文宇交代徒弟:“好好干活别偷懒,今天打磨好明天准备喷漆”,然后向老板孙大胖的办公室走去。
快到孙大胖办公室的时候,突然,他停住了脚步,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方,原来孙大胖正半蹲着拿着一根火腿肠在喂那条狗,看着孙大胖喂狗的场面,刹那间他的脑袋里闪出一个想法,现在赶紧抓拍几张照片,是不是就可以证明这条狗不是我陈文宇养的呢,这不,连老板孙大胖不也在喂它嘛,说明它就是一条野狗,谁都可以喂它,这也许是他最后能抓住的救命稻草了。
陈文宇拿出手机,对着正在喂狗的孙大胖拍了两张照片,就站在原地打开手机相册浏览,想看看拍的照片效果如何。可是由于他每天不是油漆就是稀料的,不仅弄得手和衣服很脏,就连手机也是污渍斑斑的,拍出的效果并不是太好,有些模糊,他掀起自己的衣角,用力擦了一下手机,心想走近点再拍两张看看,应该会更清楚些,于是紧赶几步向前,正准备对着孙大胖再拍的时候,那条狗好像感觉到他来了,头一扭就向着他撒欢的跑了过来,这时孙大胖也同时看见了他:“你TMD不好好在车间干活,站在那里发什么呆”?这让心里有鬼的他顿时感到很尴尬,语无伦次的说了句“哦,老板,没事儿”。此时的陈文宇心里就像是做了贼被当场捉住了一样的感觉,心虚无比,连忙扭头往回走。
陈文宇回到车间后,在一把破椅子上坐下,赶紧拿出手机想再看看刚才拍的照片,可能是因为有了“想法”心情比较激动,或是因为内心的“想法”过于“下三滥”了,怕别人看出来,他有些紧张与慌乱,手也哆嗦得很厉害。
正在这个时候,徒弟提着半桶油漆向他走来,通常都是徒弟们把整桶的没开盖的油漆领出来后,拿给陈文宇,陈文宇按照比例调配好后,再交给徒弟去喷漆。可昨天喷完漆后还剩半桶油漆没用完,徒弟看到他进来就提着这半桶油漆过来问他怎么处理。此刻的陈文宇完全沉浸在照片中了,对于徒弟的到来,他竟然一点也没察觉,徒弟见他看的认真,也凑到跟前:“师傅,在看什么呢,这么专注?”徒弟的突然一问把陈文宇吓了一跳,急忙把手机拿开慌乱的站了起来:“你属狗呀,怎么过来一点声音都没有”,与此同时,手一哆嗦不知怎么就把手机掉进了油漆桶里。陈文宇这下发疯了一般,一边骂着徒弟:“混账东西,你不干活,吃饱了撑的?你管我看什么呢”?一边手伸到油漆桶里捞手机,徒弟也吓得傻木迷瞪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