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我就是凤倾城!”凤倾城柳眉一挑,盯住那两个公子哥淡淡道:“你们俩又是什么东西?竟敢如此放肆!难道你们都已是绝世高手,位比诸侯了?竟与帝王平起平坐,还在我皇面前指手画脚,可有懂得半点儿规矩?亏你们还敢妄谈礼教,我看你们才是最没有礼教的!”
响亮的言辞,振聋发聩,在御殿上回响不绝。
“你说什么!”这次轮到南国的两位使臣面色大变,赤果果的羞辱让两人连看美人的心思都没有了,双双从座位上跳起来怒喝道:“凤倾城,你敢这样侮辱我们南兴的使臣?”
凤倾城冷嗤一声:“南兴国来的使臣?了不起啊!却不知,是你们这使臣地位高呢,还是我这个天啸王妃的地位高?”
那二人闻言,不由得双双一愣。
“怎么,你们难道就只顾着横行霸道,都忘了你们是来做什么的了?”凤倾城嘲讽地一笑,接着说下去:“既然南皇已经赐婚,册我为天啸王妃,那么从旨意下达的那天起,我便也可以说是南方大帝国的人了。身为南皇钦赐的天啸王爷的王妃,入附属国面圣规定上是可以平等相视的,倒是你们,见到本妃却如此无礼,简直是犯上大不敬!你们还有没有把南皇陛下和天啸王爷放在眼里?”
她凌厉的目光逼视二人,直盯得那二人面色愈发难看,言辞上更是被噎得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谁都知道这场指婚其实是个笑话,不管隶属南皇的樊家还是支持风天笑的西门家都很不待见凤倾城,所以二人开始完全没将她放在眼里,却没想到对方居然真的摆起了这个王妃的架子,而他们也就真的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即使再不让人待见,名义上她还是天啸王妃,南皇和天啸王爷再如何不屑她,也不可能任由别人打他们的脸,皇室一向最重面子,公开场合里,他们是万不可以容许下属公然犯上的,这关乎到整个南方大帝国的颜面!
“你们还不过来向本妃行礼赔罪么?”凤倾城冷冷道,在进宫之前她就打定了主意要给这两人一点儿厉害看看,此刻自是得理不饶人,敢威胁他们凤家,就要付出代价!
至于拿天啸王妃的名头来压人,她也没什么心里障碍,南皇可以利用她,她为何不可以充分利用这个身份?想拿她来当筹码,她也是要收利息的!
那两个公子哥满面通红,心中气结,可是大庭广众之下,特别还当着星罗王的面,他们若真敢对御赐王妃不敬,那么传回南国之后恐怕等着他们的就是南皇和天啸王爷的怒火了。
无奈之下,二人只得从高高的贵宾台上走下来,不甘不愿地来到凤倾城面前微微俯首:“臣樊贺,西门龚,见过王妃。”
这声音小的像蚊子叫,却也实实在在是俯首了。
“哈哈,好!”御座上的星罗王放声大笑起来。
四下里的宫人侍卫们也都有一种出了一口恶气的感觉。
这两个公子哥自打来到星罗,就从没给任何人好脸色看,从来都是两眼望天高高在上的模样,今天也有吃瘪的时候!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啊!
星罗王笑罢,再次向凤倾城看来,眼神中更多出了几分赞叹:“天啸王妃,果然非同凡响,王妃身份尊贵,倒是朕怠慢了,还请上座。”
他回首示意了一下太监,想要在御座左侧的高台上加上一席。
凤倾城却抢先一步道:“皇上过誉了,臣女虽被册封,但却依旧是我星罗国将军之女,您与我的父亲是结义兄弟,也就是臣女的长辈,臣女怎可不尊人伦,与您平起平坐?且树不可无根,人不能忘本,臣女是星罗凤家之女,而星罗凤家效忠的是陛下,不论臣女身份如何,都应以为臣之礼待您,绝不会逾越半分。”
说罢,她再度向星罗王深深一躬,行了一个虽不卑微却十分庄重的礼节。
这一番话,却是谦逊十足态度恳切,全然没有了方才盛气凌人的架势,极为恰当地体现出了对星罗王的敬意,让星罗王听得愈发满意,心中暗叹。
此女不可小觑!
她年纪轻轻,面对一国之君却这般镇定自若,应对得体,完全没有半分紧张,翩翩风度令人赞叹。她的镇定并不是那种强作样子,而是一种真正的淡然自若,一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心态,如此气质凌驾于天下任何女子,是天生的凰后之风!
原本担心凤倾城太过狂傲的凤老爷子此时放下了心,露出淡淡的笑容,这丫头的分寸把握可真是不错。
那樊贺与西门龚也瞧得眼皮子微跳,一阵暗惊:“这个王妃不简单啊!”
他们虽有傲气,却也不是傻子,南国中人好歹见过大世面,无论是凤倾城先前的反击还是现在表现出的气度,都让他们感觉到了她的与众不同。
当下,二人眼神一闪,态度上各自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他们之前虽然都有为难凤倾城,但到底不是同一个派系的人,此刻看到凤倾城竟是这样一个女子,就各有各的想法了。
紫衣青年西门龚收敛了几分敌意,对她再次微微一俯首,既然凤倾城的才貌当得起王妃之位,那就得悠着点儿了,万一王爷真的看上了她,将来成了自己的主子,追究起旧账来,自己岂不是要死得难看。
而青袍男子樊贺则身为南皇一派的人,却是绝不希望凤倾城有什么真材实料的,心中自然愈发不爽,冷冷一哼便又开口发难:“王妃的确是国色天香绝世之姿,不过您的清誉好像一直都不是很好呢,听说您与澹台世家的三公子曾定下婚约,还被退过亲啊。”
提起此事,殿下站着的凤老爷子神情就是一僵。
这确实是一件大糗事,曾让凤倾城成为了街头巷尾的笑料,如今被他当殿嘲笑,令人十分难堪。
凤倾城却面不改色道:“樊使臣此言差矣,一个人的好坏难道仅凭声誉就能断定?天下人都道南皇陛下是暴君,莫非您也是这样认为的么?”
“我……”樊贺顿时语塞,凤倾城的回击实在太犀利了,他再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这样评价自己的主子啊!
他恼羞成怒地接着道:“王妃好一副伶牙俐齿,声誉之事不提也罢,但我还听说,后来你们皇帝下旨赐婚,您又前去澹台家登门休夫,连他们一万五千两银子的聘礼都贪墨了呢!您口口声声对星罗皇室忠心耿耿,那会儿倒不觉得这举动有违国法,乃是抗旨不尊么!”
星罗王的脸色也又沉了下来,这人真是哪壶不开揭哪壶啊!
凤倾城抗旨休夫的事件也的确闹得不小,因澹台世家的活动在朝廷上掀起过一阵风波,只是最后他都已绝对的态度镇压下去了,没想到事情平息了那么久,今天居然被一个外国使臣提出来,这不是当面打脸是什么?
凤倾城听闻此言,却是眼神一闪,心中已明镜一般,澹台世家估计是巴结过此人,告诉了他她的许多劣迹,今天专程想来给她难堪呢!她还没去找他们麻烦,他们就又欺上门来了,不过他们以为现在的澹台家还能有多少时间折腾?和澹台家为伍,又能有什么好下场?
她眼珠一转,便已有了打算,轻哼道:“樊使臣,您和澹台世家关系倒真紧密,连他们家送了我凤家多少聘礼都一清二楚啊?”
樊贺哼道:“澹台世家乃国之栋梁,本使臣与他们的大公子结为莫逆之交,彼此之间无话不谈,有何不可?”
凤倾城又道:“哦?我还听说,你们樊家和罗家关系也无比密切,南皇此番赐婚就是你们两家促成的呢?”
樊贺既然已开口,也不怕再多得罪她一点,昂着头道:“是又如何?当时本使臣还未出使你们星罗,我们也并不知道你是个这样的女人,倘若真的听说这两件事情,你以为你这样无法无天目无尊主的悍妇还能嫁得出去?”
“看来,樊使臣果然是同这两家关系密切了。”凤倾城却一点儿也不生气,径自点了点头,随后在袖子里一阵摸摸索索,掏出了一叠东西。
紧接着,她便肃正了容色,将手中之物往上方星罗王的方向高高托起,说道:“皇上,臣女正有要事禀告,两位兄长此行青山剿匪归来,发现了一个大秘密!我星罗国澹台家,罗家暗通南国乱党,打开青山城南城门意欲引贼匪入城,被星罗将士们当场发现处死,这是我两位兄长截获的他们发给敌人的密信。信上提到南皇陛下集结了青灵山匪军,让他们前来进攻我星罗国青山城,而澹台家与罗家通敌卖国,人赃并获,他们哪里是什么国之栋梁,实是天大的乱臣贼子!这些信上有那南兴将领的专用印章,都是原件,可以与任何南方附有印章的信件对比,绝无可能造假,请皇上过目!”
她不紧不慢地叙说着,殿内众人却是越听越惊,听到最后,所有人都是满面苍白,被这个可怕的消息吓住了!
就连凤老爷子也满面讶然,没想到这小丫头竟然拿还藏了这一手!
截取密信的事情只有凤倾城自己知道,连凤天阳二人都不清楚,先前他们诉说青山城之战的时候自然也未提起,她这么做倒不是想隐瞒什么,而是不想出了事情后连累家人,毕竟知道的秘密多了很容易有危险,特别还是这样分量极重的大机密。
“有这样的事情?”星罗王神情严肃地猛然站起,从王座上走了下来,直接从凤倾城手中接过那些密信,翻看起来,脸色越来越差。
“好好好!好一些栋梁世家!好一个南国将领!两位南兴使臣,你们自己看看这些都是什么!”
星罗王怒极之下,将那叠信件狠狠往地上一摔!
“啪!”地一声脆响,几张信件飘飞分散,落到樊贺和西门龚脚下,二人也是满眼惊骇,捡起那信一看,面色就立刻沉了下去。
这信上的的确是南国专用的印章,他们往日里见得极多,一点细微之处也能分辨出来,不可能认错。至于信上的内容,也并不让人意外,他们虽然没有被直接告知和参与此事,但从那狠戾的作风看来,的确极有可能是南皇风天霸的手笔。
而此事若当真属实,这娄子可就大了!
主国进攻附属小国,乃是违背诸国公约,要遭到诸国合力声讨,甚至其他三大帝国也可以以此为借口对他们发兵!倘若星罗国将这些信件公之于众,就算是南方大帝国势力再盛也会吃不消的!
“这……这……”那两名公子哥满面苍白,一时张口结舌,全都说不出话来了。
而这时候,凤倾城却又开口了:“皇上,臣女倒是觉得,此信上的内容未必全都属实,南皇陛下可是泱泱大国之君,怎会入侵我们这样的小国呢?想必是南兴国中有些不轨之徒假借南皇之名行事的!”
“是啊是啊,星罗王,您可不能只瞧一个印章就断定此事啊,这肯定不是我国陛下所为!”西门龚连声说道,虽然他是风天笑一党,可此时也不得不为南皇说话,毕竟不论哪一派都是南方大帝国中人,他绝不希望看南国分崩离析,只能在心里暗暗怨怒南皇竟做出这样的事情,还被人抓住把柄,想把整个国家往火坑里推么!
“那依你们看,这是何人所为呢?”星罗王冷着脸问道。
“皇上,这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凤倾城微微一笑,眼光一转盯住樊贺,冷冷道:“樊贺此人可疑至极,与这两家竟都有交集,明显是那乱臣贼子!臣女请旨,即刻将此人斩首示众,把他的头颅和这些信件一并送还给南皇陛下,南皇陛下英名盖世,想必会明断是非,这后面的事情便与我星罗国无关了。”
樊贺一听此言,顿时满面苍白,双脚几乎站立不稳!
西门龚心中也一阵发寒,看向凤倾城的眼神变得无比惊惧,这少女,好狠辣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