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
玉绯烟嘴角抽了抽。
要不是有正经事想问玄冥,她真的很想把玄冥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到底装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样的人怎么当上魔族的王了?
就因为他逗比吗?
上了屋顶,玄冥坐了下来,“你该不是要提第一个事儿吧!说吧,你要本王做什么,本王绝对眉都不皱一下!”
“那好,这是你说的!”
玉绯烟也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
“我想知道,你和我师父凤媛之间的恩怨。”
玄冥怎么都没想到,玉绯烟会提这个问题,当场,他脸色就黑了下来。
“能不能换一个?”
玄冥有些不耐烦,要不是因为对面的人是玉绯烟,他早就掀屋顶了。
凤媛,是他的忌讳。
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这个名字,玉绯烟是头一个。
“不能!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难道,你不是大丈夫,是小女人?”
玉绯烟的话,把玄冥气得要死。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白天的赌约是什么意思了,敢情一开始玉绯烟就把自己算计进去了。
亏他还想赢了玉绯烟,把小小烟的抚养权抢过来。
他真是不长记性!
当年栽在凤媛手里,这一次栽在了玉绯烟手里。
“我说!”
玄冥冷着脸。
即便他不愿意回顾过去,但答应的事情就要做到。
“我和凤媛曾经打算成亲,她说你已经能独当一面,所以她打算退下来,不当神女,她说要嫁给我,当我的新娘,给我生儿育女。”
玄冥眼神闪烁,开始是幸福,后面变成了痛苦。
“我特么的真蠢!我居然真的筹备婚礼,准备迎娶我的新娘,迎亲的队伍甚至出了魔都,已经上路了……”
玄冥和凤媛有情,这一点儿,玉绯烟猜到了。
虽然她那时候年纪不大,但是能感觉到凤媛的快乐,特别是有一次,玉绯烟撞破凤媛在绣红色的衣服。
因为凤媛喜欢红色,衣服也多少红色,所以玉绯烟没有多想。
现在,听玄冥这么说,玉绯烟有个大胆的假设。
她曾经看到的,那一套火红色的衣衫,应该是凤媛为自己缝制的嫁衣。
既然师父连嫁衣都做了,为什么后来又亲手杀死玄冥,为何将他封印在自己身体里呢?
玉绯烟不明白。
“玄冥……”
玉绯烟看着身边低着头,一脸痛苦的男子,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玉绯烟八岁被凤媛接到身边学习武功,四年后,人魔大战爆发,凤媛亲手杀了玄冥,自己在不久后香消玉损,临死前只有二十五岁。
在玉绯烟的记忆中,师父凤媛很温柔,但是心志坚韧,是个典型的外柔内刚的女子。
倘若凤媛和玄冥真的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玉绯烟绝对不相信,师父会背弃这段感情。
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会不会你和我师父之间有误会?”
玉绯烟这么想,也这么说了。
她和玄冥相处一段时间,觉得他并不是大奸大恶之人。
要是两个相爱的人因为误会而怨恨对方,这是一件很悲剧的事情。
“误会?”
玄冥冷笑,双眼猩红,眼里凶光毕露。
“你是她的徒弟,你当然会帮她说话!我还是这次找到敖义,才知道人魔大战的原因。凤媛竟然诬陷我,说我偷了天启珠。”
“呵呵,真是搞笑!”
玄冥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我当初接近她,的确是为了天启珠,可后来,我爱上了她,我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天启珠,毁掉我们的感情。”
“怎么可能!”
玄冥声音中带着浓烈的哀伤。
大约是因为玉绯烟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提起凤媛的人。
也或许是因为,玉绯烟和凤媛有着亲密的关系。
在这个盛夏的夜晚,玄冥打开了话匣子。
“我出生不久,父母双亡,是大伯和伯娘将我养大。”
“他们没有孩子,把我当亲生儿子一样疼爱。大伯家境况不太好,二老有好吃的,好用的,都省下来给我。我从小就暗暗发誓,长大后一定要报答他们!”
“在我打败对手成为魔王后不久,大伯病重,我听说天启珠能治百病,所以来到雾都,想盗取天启珠。”
回忆起和凤媛见面的画面,玄冥血红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浓情。
“第一次见面,我假装受伤,和她偶遇。”
“凤媛当时并没有因为我穿着邋遢而轻视我,她帮我包扎伤口,为我配制药丸,她的声音很轻柔,像蝴蝶一样,撩过我的心……”
“我那时候想,原来人族还有这么温柔的女子,这么美好的人儿,担得起‘神女’的称呼。”
“我一点点沉沦在她的温柔中,最后心里过意不去,袒露了自己的身份。”
“凤媛知道我是魔族的王后,没有愤怒,也没有责怪我,而是浅浅地一笑,说‘噢,你就是那个很厉害的魔王啊!原来,你也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没有传说中那么可怕嘛!’”
时隔多年,再次提到那些甜蜜的事情,玄冥依旧记得清清楚楚。
某些东西不触碰,并不表示忘记了。
而是,早就铭刻在骨血里,至死难忘。
那个黄衣女子,站在石榴花下,笑颜如花,是玄冥今生都无法忘记的。
“在得知我想要天启珠后,凤媛告诉我,天启珠只是一颗夜明珠,并不能治百病,它的用处是照亮整个凤凰宫,是神女教的镇教之宝。”
“她甚至还化妆成魔族人,跟我去了魔都,帮我给我大伯治病。”
听到这里,玉绯烟非常惊讶。
师父竟然偷偷去了魔都?
她给玄冥的大伯治病,这算不算变相的见家长?
果然,玄冥下面的话解答了玉绯烟心里的疑问。
“我大伯和伯娘都很喜欢她,他们并不知道凤媛是人族的神女,还以为她是魔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