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绯烟搬出皇上,还牵扯出了被废的恭亲王,这样的咄咄逼人,给了云霞公主极大的难堪。
谁都知道她的丈夫和弟弟是因为谋反被斩。
夏侯云霞虽然保留了公主的身份,可是夏侯君宇与她原本就不亲近,这些年对她更是疏远了很多。如果她真的提出异议,玉惊雷一状告上去,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偏偏从刚才进来到现在,玉绯烟的礼仪无可挑剔,夏侯云霞根本就找不到理由来发作她!真是气死人了!
“好!好一张伶牙俐齿!”
夏侯云霞第一次认真地打量玉绯烟。
眼前的少女身穿藕色衣裙,发辫简单地盘着,发间只是一支碧玉钗点缀,看上去清秀可人。她五官平平,算不上美,但是那双眼睛清澈幽静,透露出强大的自信和坚定,和以前判若两人。
只是,若真的放任她得意下去,以后这忠义侯府里就没有南山夫人和玉芝兰的位置了……
“玉绯烟,本公主真是小看你了!”稍稍转动脑子,云霞公主就想到了整治玉绯烟的办法。
“多谢公主夸奖!”
一改刚才的犀利,玉绯烟笑盈盈地向夏侯云霞行礼,仿佛她真的是在夸奖自己。
“你——”
玉绯烟的笑容,在夏侯云霞眼里成了红果果的嘲讽。顿时一口气堵在她的胸口,上不去,下不来,脸上憋得通红。
“姑妈,你没事吧!”南山夫人见状上前搀扶着夏侯云霞,她却指着玉绯烟道,“良玉郡主,本公主不舒服,还请良玉公主搭把手!”
看出云霞公主没安好心,不过,玉绯烟天生反骨。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她倒要看看夏侯云霞还有什么手段!
玉绯烟走过去,还没靠近夏侯云霞,一声“哐当”,夏侯云霞惊慌失措地叫了起来。
“哎呀,本公主的手镯!”
只见一只上好的血玉镯掉在地上,摔成几段。
“好啊,玉绯烟,你居然摔坏了本公主的血玉镯!”抓了由头,云霞公主立马换上了一张嘴脸,“这血玉镯还是先皇赐给本公主的,你现在摔坏了先皇的御赐,该当何罪!”
“公主,你不要污蔑人!手镯明明是你自己摔坏的!”
见夏侯云霞这么不要脸地栽赃玉绯烟,玉惊雷立刻出来维护孙女。
“是本公主自己摔坏的?”夏侯云霞笑了起来。
“玉侯爷,你眼睛花了吧!就算偏爱玉绯烟,也要有个分寸!不该这样姑息养奸!你们说说看,这手镯是不是玉绯烟故意摔坏的?!”
厅里都是云霞公主的人,自然点头说是,南山夫人和玉芝兰也在一旁附和,玉芝兰甚至幸灾乐祸地叫嚷了起来:“姑奶奶,她就是故意的!你可不能饶了这个以下犯上的废物——”
玉芝兰的话还没说完,忽然察觉到一股慑人的寒意,她回头看去,身后空无一人,可是刚才的那股死气又那么真实,真是诡异的很!
玉芝兰的话,正是夏侯云霞想说的。
“这是本公主最喜欢的手镯,也是先皇留给本公主的念想。玉绯烟,你这一次是死罪难逃了!”云霞公主阴笑着,“来人,给本公主把玉绯烟抓起来!”
云霞公主一声令下,她身后的亲卫便把玉绯烟包围了起来。
“这里是忠义侯府,我看你们谁敢——”
玉惊雷大喝一声,把夏侯云霞的人吓退了一步。
见玉老爷子这样,夏侯云霞笑得更加恶毒,“玉惊雷,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只要你交出玉绯烟,本公主就不跟你计较。你要是执意要为了她和本公主对着干,那就别怪本公主不客气!”
“噢——不客气?公主,你要怎么不客气?”就在这时,玉绯烟走了出来。
她笑容明媚,像春天的风,温暖柔和,可是那双漆黑的眸子,却如同千年寒冰,冰冷刺骨。这一暖一寒,明明是极致的对立,却在她脸上同时出现,显得那么搭配。
“公主是打算告御状?还是想先斩后奏,直接杀了我们?”玉绯烟一步一步走进夏侯云霞。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个浅笑如花的少女,夏侯云霞心里却莫名生出一股恐惧出来。
不!这不可能!
一个废物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气势?
夏侯云霞咬着牙,恢复了理智。
她还没开口,玉绯烟的话再次传来,“只带了这么几个人,就想在忠义侯府作威作福?公主,你说我们到底谁会先死?恐怕你还没踏出这扇门,就已经是死尸一具了!”
玉绯烟认真的表情让夏侯云霞打了个寒颤,她带来的人并不多,如果真的激怒了玉惊雷,他要闹个鱼死网破,她也活不下来。
“你不敢!我是公主,你们杀了我,皇上不会放过你们!”
虽然心里有些害怕,可是一想到忠义候是忠臣楷模,除非他们不要忠君爱国的名声,否则不会把自己怎么样,夏侯云霞原本紧张的心再次松缓了下来。
“如果我们杀的是逆臣贼子的同党呢?”
“公主因为驸马之死对皇上心存有怨恨,甚至口出狂言,忠义侯府上上下下都能作证……你说,皇上是会相信一个对自己怀恨在心的寡妇,还是相信精忠报国的忠义候?”
“你污蔑我?!”
夏侯云霞大吃一惊,她万万没有想到对方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皇上不会相信你们的!”
“公主,死人不会说话,又怎么去御前喊冤呢!来人——”
夏侯云霞仅存的那一点点理智在玉绯烟叫人的时候消失殆尽,她扯出自己的银鞭,狠狠地抽向玉绯烟。
“想让我死?我先杀了你这个废物再说!”
“大胆——”
就在夏侯云霞以为玉绯烟难逃一死的时候,一个清贵的声音传来,之后她就被突如其来的一掌打倒在地。
“皇姐,打坏了皇上的圣旨,你该当何罪啊?”
一身烟紫色朝服的夏侯擎天站在门口,在他脚下,绣着金龙的圣旨被银鞭抽成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