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肯号”离开码头前的3个小时,美国海军部部长霍布森先生邀请我参加“林肯”号远征队,并说法拉古舰长已经准备了一间舱房供我使用。这时,我收到了一封美国海军部专人送来的急函。
尊敬的阿尤纳斯教授:
您如果乐意参加“亚伯拉罕·林肯”号的远征队,美国政府将十分高兴地邀请您代表法国随同前往,协助我们完成这项非比寻常的任务。
谨致
海军部长J·B·霍布森
看完这封信后,我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使命——要为世界除掉这个巨怪!
“康塞尔!康塞尔!”我急忙叫道。
康塞尔是个30岁的比利时小伙子,是我的仆人,跟随我走过了所有的旅途。他做事仔细、有条有理,深得我的信任。
我对他十分喜爱。因为经常和我们这些植物园里的学者接触,所以他也慢慢地学习了一些东西,特别是对生物学的分类非常熟悉。但更多的东西他恐怕就不知道了。他身体健壮,任劳任怨,寡言少语,从不轻易发表意见。他唯一让我受不了的就是过于讲究礼貌,总是用第三人称跟我说话,有时让我十分恼火。
这一次,我不耐烦地叫了他三次,他才从他的房里钻出来。
“先生叫我吗?”康塞尔出现在房门口。
“快去准备行李。2个小时后,我们就要出发。”
“我们要提前回巴黎吗?”
“就算是吧,”我含糊其辞,“只是要绕道而行。”
“我们要随‘林肯号’出发远征。”由于这次旅行不同寻常,可能是一次遥遥无期的远征、一次凶多吉少的冒险,因此,我想了想又问道:“康塞尔,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吗?”
“先生去哪里我都愿意跟随。”
“不过此行可能会有危险,这一点我不想瞒你。”
“我知道,但是我还是要跟随先生的。”康塞尔平静地回答。
“先生,您从阿拉斯加带回的珍禽异兽,还有那些骨骼标本该怎么处理呢?”康塞尔在任何时候都是那么有条不紊的。
“暂时寄存在旅店里。”
“那只活野猪呢?”
“托人喂它,另外再托人把那群动物送回法国去。”
“我们不回法国吗?”康塞尔问。
我很含糊地告诉他我们当然要回去。但最终我还是把准备搭乘“林肯号”去追逐“独角鲸”的事告诉了他,并对他说这是一次危险的旅行,我们有可能就回不来了呢!
“遵照先生的安排。”康塞尔又是那句老话。
只用了一刻钟的时间,康塞尔就把行李全部准备好了。我们付清了旅馆的账,托人把我的动植物标本运回法国,然后走出旅馆,上了一辆马车。
抵达码头时,我们远远就看见“林肯号”的两根大烟囱正喷出滚滚黑烟,一副整装待发的架势。
我们的行李立刻被搬到甲板上,一位水手领我去见法拉古舰长。来到船尾楼上,一位英俊的军官迎了出来。他热忱地握着我的手说:
“您一定是阿尤纳斯教授了。我们刚才还在担心,怕您赶不上呢!”
“您就是法拉古舰长吧,时间的确是紧了一点。”
“您的舱房已经准备好了,您先去休息吧。我们接到了立即出发的命令,那个怪物又在北太平洋水域出现了!”
水手领我到舱房去。我对自己的舱房非常满意,它有一道门通向军官餐厅。
码头和东河沿岸挤满了成千上万的人,他们欢呼着,不停地向“林肯号”致礼。大船沿着新泽西州的海岸行驶,沿岸的炮台都鸣礼炮向大船致敬,“林肯号”也把美国国旗连升3次以作答礼。大船驶过沙洲时,洲上的数千观众再一次欢呼起来。直至晚上8点,纽约港口的灯光已从西北方消失了,“林肯号”才开足马力,在黑暗的大西洋海面上,迎着滚滚波涛驶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