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皇宫御花园。
“万岁爷,云池中的金莲花开了。”贴身老太监举着一封书信行礼道。
皇帝长身而起,郑重地接过信来。
这云池便是皇家与云灵界老祖宗联络的地方,那池中金莲花开,自有书信藏在其中,一般不会开启,有重大事项时才会传递。
老太监看着万岁爷脸色,从面有喜色到凝重,猜想着一定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皇帝把书信递给旁边的皇后,不动声色的在那里想着什么。
“帆儿进了东林书院了,还是第一名,也好,在那里比宫里要好地多。”皇后兴奋地说道。
“他已经十五岁了,也许那里会更安全。”皇帝心不在焉地说着。
“十五岁的大儒,这天下真有比帆儿还要聪慧的孩子!他竟还是许贵人的弟弟?”皇后惊呼道。
“快去请许贵人到御花园!”皇后急忙喊过太监吩咐下去。
皇帝在一旁沉重道:“十五岁的大儒,一日三千古。”
“陛下有何心事?”皇后见皇帝一脸深沉。
“前几日,天净寺那边传来消息,我们朱明王朝的佛家禅宗出了一个十五岁的小神僧法号天灵,千年来第一个十五岁的出尘境。”
“年初,道家昆仑道场也出了个十五岁的筑基期的真人,道号清玉,也是千年来第一人。”
“结合去年的南海边境海啸,今年初草原北部的冰层异动,东海的万鱼登岸,怕是古书中的千年一次大劫即将来临。”
“千年前,王圣人、六如禅师、淮南子也是同时临世,当年他们都是十四岁便成名。”
“如此多的天才同时临世,与天地异象,都和千年前的记载一模一样。”皇帝越说越感觉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皇后也听得毛骨悚然,他也知道千年前的景象是如何的可怕。
两人都在思考对策。
“许贵人到!”一个太监喊道。
原来许湘的大姐入得宫来已有六年,现已升为贵人。
皇后笑看着许宁道:“许贵人入宫也有六年了吧?”
“回皇后娘娘,确有六年了。”许宁还不知道深夜让自己来这里所为何事,便只能随机应答。
“我观你六年虽未得生养,但贤良淑德,今升汝做嫔妃如何?”
皇帝在一旁听得好笑,心里想着:“皇后你不说实情,还在这里做故弄玄虚的姿态。”
“不如直接做贵妃,明日我与内阁商议封赏之事。”说着皇帝起身离开了此地。
见皇帝头也不回的走掉了,许宁立即跪在皇后面前慌道:“嫔妃妾身已是僭越,贵妃更是折煞妾身了。”
“还不是因为你有个好弟弟,你那三弟许景纯在考场入梦,现已是大儒,明日万岁爷就会将其封侯,你这贵妃做得妥当极了,不必多想。”皇后不再戏弄许宁,便如实相告了。
许宁听到此话,先是不可思议的表情,后又一想,此事从皇后口中说出不会出错,便立即大礼谢恩。心中狂喜不已,不是因为自己得到封赏,而是为三弟如此有出息而倍感欣慰。
皇宫养心殿。
“张大儒深夜进宫,有何教孤?”皇帝明知故问道。
原来东林书院会有一位常驻在京师的梦境大儒,遇大事不决时大臣与皇家会向大儒随时请教,在京大儒也会征求书院意见。
梦境大儒随身会有一个传音玉石,东林书院为每位大儒配备一个,平时戴在身上。可万里传音,接收均需浩然之气,故常人无法使用。
“陛下,今日东林书院,‘一日三千古,束发成大儒’事情紧急故深夜到此,请陛下恕罪。”张大儒行礼道。
“哦,大儒可详说与孤听。”
张大儒便将今日东林书院之事一一告知。
皇帝面露喜色,畅然道:“此蕃大比,人才辈出,此为祥兆,朕明日早朝定要与内阁商议封赏之事。尤其是那十五岁的大儒,不仅要封侯赐爵,还要封赏其家族,昭告天下。”
张大儒此来就是要提醒皇帝,此次东林封赏不同于往界,到时仓促间不能妥当,见皇帝表态,放下心来。
三日后,吴洲平江县衙。
“圣旨到!”一钦差快步走进县衙。
许正与县令正在商谈公事,闻得此声,立即起身,慌忙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吴洲解元,许湘,东林荣比,风流雅德、技压群贤、束发成儒、千古奇才,封平江侯,食万户以表其功。平江县丞许正,教子有功,升任吴洲巡抚,从三品。正妾何氏,教子有功,封三品诰命,钦此!”
喧罢,钦差看向许正。
县衙内安静的可怕,所有人都愣在那里。连升八级啊,除了许正,所有人都在品味着这圣旨的不可思议。
过了一会儿。
“许巡抚,接旨啊。”钦差笑着提醒道。
许正也反应过来,“臣谢主隆恩”随后叩拜。
“封侯后许家从此不必纳税,令郞前途不可限量,以后还请照顾一二啦?”钦差讨好道。
“上差抬爱,犬子若有成就,也是圣上垂怜,上差报喜之恩,下官必不能忘。”许正谦虚道。
嘴上说着客套话,许正心里却在翻江倒海,“喜忧参半,一方面心喜儿子有了大出息,另一方面却是即使湘儿成了大儒,这种封赏也不合礼制啊,怎么就连升八级直接让我去做一洲之首?”
“德不配位,这得有多少嫉妒之眼、小人之心一朝而来啊!”许正还是正常的官场思维,不明所以。
“圣旨到!”
这回来的不是钦差,却是身着华丽的锦衣卫。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许贵人,贤良淑德、秀外慧中,加封皇贵妃,入主坤宁宫,赏许氏族人金万两、锦千匹。钦此!”
这回连刚来的钦差都傻了,“这都行?贵人到皇贵妃?十五级?陛下是怎么说服内阁那几个老顽固的?这等大事难道皇帝能跳过他们直接下旨?不可能啊!”
“臣——谢主隆恩!”许正说话都有了颤音,不是喜的,而是吓的。
广陵城。
因只有一月时限,许湘并没有回平江。
便在这广陵城住上一段时日。
这几日这里也接到了与平江差不多的圣旨。
意料之中的也是封侯,意料之外的是家族之人都是过度封赏。
十日后,京师与平江都来了消息。
大哥升了大理寺少卿。
王世伯升了大理寺正职。
二哥补了广陵布政使,准备起程。
只十日,天下尽知十五岁大儒,平江侯许湘大名。
三篇千古文章天下传唱,四首名曲风靡各地。
这十日里,广陵有头有脸的人物,皆来拜访占子腾。
只因这府中有两人:
一是平江大儒许湘。
二是东林大比中排名第二的小明。
因小明之功,占子腾也加封了广陵知府。
许湘以稳定境界为由,免了俗事。
小明却是乐于此道,与所有来人交际。也不是喜俗事,只因想与人说话。
许湘因入梦扣问本心。
看透了人间俗事。
气质大变,没有了少年的气胜心态,也没了书生腐酸。
整个人的习惯,好像又回到了上一世。
只不过这是从无法到有法。
又从有法进化为无法。
有了万重底蕴生出的自然状态。
不同于上一世,真的是无知造就的天生性格。
这就好比一个人从不会画画时的瞎画。
到学有所成时就能画出的珍品。
直到老时,随笔之画,看似瞎画,却别有意境。
前世中有个叫‘毕加索’的就是这个路程。
现在的许湘就是个慵懒的大学生,加上大儒的气质。
一举一动,均不被当世之人理解。
可是大儒的名号加上这些,就是特立独行兼有性格了。
在许老太爷的眼里,许湘嘴里没了之乎者也。
成天的懒得说话,也不懂那个境界是什么样的心态。
只以为是孙儿有自己的想法了,不敢多问。
一日,有小厮来报,“有书院大儒来访!”
许湘这次推不过去了,只好迎出门来。
门外站着一位,正是出圆周率题目的大儒。
“许大儒,老夫祖方,今日来访,是否唐突?”
祖大儒施礼道。
许湘微笑道:“祖大儒请进,湘荣幸之至”
进得内院,见无外人。
祖大儒放松下来,笑道:
“许兄,我这次来,你知道原由吧?”
“老哥,割圆术到了尽头,算不下去了吧?”
许湘明知故问地笑道。
祖大儒被这一声老哥,叫得心情大畅。
都是大儒,许湘的一句不客套的话,效果极强。
祖大儒不知许湘的本心,是上一世的自在无束。
“哈哈!老弟的公式,给我讲讲,如何?”
祖大儒也放开了说话。
“不急,你看我这院中有两个躺椅,我们一边喝茶,一边享受阳光,然后讨论学问,怎样?”
许湘微笑道。
祖大儒虽然求问心切,但见许湘如此,心情也便平和下来。
心里却是佩服,此人刚入梦境就如此淡然,前途无量。
他却不知,许湘又找回了懒的感觉。
许湘用了一个时辰,将上世的公式算法,给祖方讲解了个详细。
祖方本是数学天才,这一个时辰有时也能举一反三,便通明了。
终了,祖方站起身来,深施一礼。
口中说道:“老弟大才,在下受教了”
许湘却道:“老哥,有啥客气的,小事儿。”
“我那表弟小明,以后还要在学院完成学业,到时你照顾一下就好。”
祖方见许湘说出条件,大喜,这人情立即就有的还,真是爽快。
再说那占元明也是天才,不定什么时候就成大儒了,此时有此一节,即还了人情,还交下另一个妖孽,一举两得。
见许湘处事,不似其他大儒各有性格,这数学疯子也是想深交。
许湘就没想那么多,按上一世的想法,这叫一还一报,懒得让人心有不安。
两人相谈甚欢,少时,祖方离开。
刚送走祖方,又有二皇子来见。
小明知二皇子来了,也来相见,三人都被许湘拉到内院,一人一个躺椅,吃着小点,喝着香茶,轻松无比。
起初二皇子还拘谨放不开,盏茶工夫就随意了。
只因许湘将他叫作“小帆”。
“小帆啊,不是哥说你,你当王爷当得太累了,一天天心斗不止,伤神劳心,不如放下一切,你看小明,没心没肺的多好。”
许湘躺相难看的道。
“唉!生在帝王家,身不由己,好多人都依我生存,我也想如小明一样,做自己喜欢的事,除非我也能二十岁前入梦!”
二皇子叹道。
“入梦靠机缘,成败看运气,经炼心塔一关,你我都在入梦边缘了,不急在一时,或许你明天就悟了。”
小明接口道。
“我观你二人,一年内必能成功,你俩的气运好着呢,再说了,你俩都比我小,担心个啥。”
许湘道。
三人谈着各自心里话,不觉一天已过,三人却不尽兴。
便一连十几日,全厮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