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中
艾洛洛仿佛回到那一年,
那是她七岁的那个夏天,那时候院里的那课老槐树还是郁郁葱葱,
阳光透过子叶,变得柔和,折射在她的脸上暖暖的很舒服,
她一身粉嫩的公主裙,白瓷一般白净的皮肤上,一双萌萌的眼睛,
快乐的像只鸟儿蹦蹦跳跳的回到家中。
今天老师布置了新的手工课,让小朋友和家长建一个温馨小家,
班里的小朋友这次手工课会进行评比,前三名老师还会有奖励呢,她这次一定好好加油。
推开大门就感觉到家里的氛围不对,母亲坐在沙发上哭泣,
父亲衣领微微张开,料理台上的餐具碎落一地,
一个看着跟自己差不多年龄的小女孩唯唯诺诺的站在玄关,用略显破旧的鞋子,踢搓着地毯上的污渍。
看到艾洛洛回来后艾小莞,慌忙转过头一擦干自己的眼泪,掩饰自己的窘境:
“洛洛,回来啦!”
姚振业也微微一愣,精明的眼眸里透露着盘算,
随后把她叫到身边,对着那个女孩跟她介绍的:
“洛洛,你不是一直羡慕别人家都有兄弟姐妹吗?这是碧儿,从今以后就是你妹妹了。”
又把那个女孩叫姚碧的女孩叫道跟前,把她们的手放在一起:
“这是洛洛以后就是你姐姐了,你姐姐很棒的,以后你就跟着她好好学。”
姚碧抬头看了看眼前女孩,她很漂亮,皮肤白白的,蓬蓬裙也很漂亮,
但是她不喜欢这个姐姐,因为在她面前自己就像个丑小鸭,
她不明白妈妈为什么要让她来到这个家里,
只是告诉她如果她乖乖听话,讨爸爸喜欢以后可以住大别墅,坐大汽车,还有穿不完的好看衣服。
“洛洛,过来!”艾小莞那自家女儿叫道身边,拉着她上楼了,
以前有人曾暗示过她姚振业在外面有人,她不相信,甚至没有质问过他,
直到三个月前,在商场里看到他们“一家四口”
她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愚蠢,这段时间她也哭过闹过。
可是姚振业没有一点悔改之心,变得更加的明目张胆,
今天竟然在那丫头带回家门,悔恨自己当初真是有眼无珠,错付真心。
艾洛洛被带到房间后,见母亲一脸苦闷的坐在床头,
原本笑靥如花的面容看上去很憔悴,
她一直不知道父母最近发生了什么,但是今天似乎明白原因。
她走到母亲面前用瘦弱的小手帮她擦拭着眼泪,
“母亲,不哭,洛洛会心疼的。”
艾小莞看着自己的女儿,她还那么小、那么纯真,她理应生活在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里,
这段时间她的精神越来越不好,也不知道能不能守护这孩子长大,
“洛洛不怕,妈妈一定保护你好好长大。”
从那之后,母亲和父亲之间经常发生争吵,
她总会在深夜里听到母亲偷偷的哭泣,母亲的精神也越来越差,她见父亲的次数越来越少。
后来,家里来了一群穿白衣服的叔叔阿姨,说是负责照顾母亲的身体,
一次,睡觉醒来,她偷偷的溜进母亲的房间,竟然看见母亲被困绑扔在床上,
她害怕的给父亲打电话,父亲告诉她,母亲疯了,这样绑着她是怕她伤害自己,
她还想问父亲什么时候回来,可是电话却被切断,在电话挂断的那一瞬间,
她听到电话那头欢声笑语中,有个稚嫩的声音一直叫着“爸爸、爸爸”!
艾洛洛那时才认识到她的父亲再也不是她一个人的父亲,也不是原来疼她宠她的父亲了。
从那以后,她总会半夜偷偷跑进母亲的房间,母亲大多时候都是昏睡的,
有时候也会清醒,母亲变得目光呆滞,面无表情,
她不认识自己,有时候嘴里会念念碎的一些她听不懂的话语。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那年夏天,
那晚电闪雷鸣,暴雨倾盆,
风吹着老槐树发出沙沙的声音,泛黄的树叶落了一地,
艾洛洛很害怕,蜷缩在母亲身旁,以前打雷的时候妈妈总会温柔的把她抱在怀里,轻轻的给她哼唱儿歌,
想到这里鼻尖微酸,眼泪从稚嫩的脸庞划过,门外咔嚓一声巨响,惊醒了睡梦中母亲,
她眼神里透着惊恐,瞳孔微张,身体颤抖,痛苦的看着她:
“洛洛!”
“母亲,是我。”
艾洛洛用手掌擦干眼泪,有些欣喜,
母亲认出她了,这是不是意味着母亲快要好了?
母亲艰难的抬起孱弱的右手握住她住她的手掌,满眼的心痛和不舍:
“洛洛,母亲不能守护你长大了,母亲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
“不要,我要一直跟着你!”
艾洛洛撕心裂肺的哭泣着,她不想母亲离开,她不想一个人。
“洛洛,母亲现在不能自私的带来走,你有你自己的人生,我走后你一定要好好的,不要走我的老路!”
“不要,我不要,我不要你离开。”
“爱情是这世间最要不得的东西,我就是当年错信了你父亲才会落到如此地步!
记住:情深才不会被伤害,平凡才不会被算计。”
……
第二天,那些穿着白衣制服的人,不管她如何哭闹,还是把母亲从她身边带走。
不久后,那个叫做唐倩倩的女人带着两个孩子名正言顺的住进了她的家里,
院里那棵母亲最喜欢的老槐树也被砍去。
她冷漠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也越发变得冷漠、暴躁起来,
后来,外公来了,他被带回来洛城,住进了一间她从来没有去过的破旧的老房子里,
家里再也出现过外公喜欢的古玩瓷器。
她开始变得混混沌沌的,有时醒来时白天,有时醒来是午夜,
但外面一直都是****,一如母亲走得那天。
一天,她被外公带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方,里面所有的人都穿着白色的衣服,
她恐惧、暴躁、惊悚,之后,一个奇怪的男人告诉外公,她生了病,很重的病。
她疯狂地摇头,笑嘻嘻的看着外公,努力告诉外公:
“我没有病,我好好的,他们这些人是坏人,他们太可怕了,我要离开这里。”
在之后的一段时间,她浑浑噩噩,直到有一天她看到外公的神情不再沉重,她才渐渐好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