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烈便是见到那艾琳克丝之时,因她有三分象极了白玉,便心生亲近之意,对她百依百顺,何况重见白玉本人?此时以他之能,自可一跃上岸,带了那美杜莎自行离去,可是他虽然认定白玉已自心有所属,却是能伴她一时便是一时,因此坐在小舟之上,也不说话,只默默地看着她掉舟而返。白玉此刻心中,还不是存了一样的心思?她尽量将这小舟划得慢些,也好多与滕烈相伴片刻。当是时也,一对昔日的情侣,只是默默相看,任那小舟慢悠悠地排水而行,悠悠荡荡,如在梦中。
可是这梦终有醒来的一刻,二人皆觉事不可为,心中沮丧,却又皆是恋恋不舍地看着对方。看了一时,白玉轻轻问道:“不知滕兄此行,却是要去哪里?”
滕烈道:“老师要我去那九如城,参加一个医学会议,具体是何内容,我也不知。”
白玉暗暗地下九如城的地名,过了一时又道:“你的老师是什么人?”
滕烈道:“他是一个当世有名的学者,医术甚是高明。”
白玉只道他说的是那神医艾青竹,轻轻“嗯”了一声。
滕烈又道:“其实我的师傅可也不算少了。除去这位学者师傅,还有一位神医妹妹,也可算是我的师傅,此外还有一位姓孟的婆婆。”
白玉才知他所说的并不是艾青竹,“哦”了一声又问道:“还有别的师傅么?”
滕烈道:“还有一位师傅,却不是人类。”
白玉听得心中怦怦直跳,她只道滕烈记起了自己曾随他学过天狐拳术,莫非他忽然想起了此事?只是当时滕烈却并没有将她看作异类,想必现在时过境迁,已经不同。
却听滕烈又道:“我的另一位师傅,却是一枚灵珠,唤做‘大小灵珠’,这也可算是一桩怪事了。”
白玉心道:“是了,他什么都能记起,只是记不起我来。若是他能记起了我,便当我是异类,那又有何不可?”至此之时,她尚未死心,又问道:“我见你初上船时,用的那一式身法,是唤作‘狐仙纵’吧?莫非便是这灵珠传你的?”
滕烈摇头苦恼道:“偏偏这一件事,我却记不得了。似乎是有人传了我这套天狐拳术,只是我一直想不起是谁来。前次遇到天狐山少主罗佐,他便说我这套拳法是传自天狐山叛逆。具体是谁,我可不知道。”
白玉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件物事,问道:“滕兄,你看这是什么?”
滕烈看到那件物事,心中一惊,差点便跳了起来,使得小舟微微一晃,忙收束心神,叫道:“这个……这是大小灵珠,却怎么在你手中?”
白玉笑道:“这是我捡到的。你若喜欢,我便送了给你吧。”
滕烈笑道:“这灵珠既然跟了你,便是已经认你为主,便是送,也送不掉的。只是我现在有一事,需得向这灵珠问个清楚。”
白玉看他见到灵珠之后神情异样,便以为他又想起了什么。可是到头来仍是与自己无关,不由得心中黯然,道:“既是如此,你便问吧。”
滕烈对那灵珠问道:“灵珠师傅,我有一事不明,想要向你请教。”
那灵珠日日跟随白玉,将二人之事早都看见眼内。只是世间姻缘有定,连它也勉强不得,便也不愿多嘴,只向滕烈道:“你有何事,说来听听也罢。”
滕烈此时心中不解的,便是自已五行并无经脉所属,如何能施出火系道法,而且他的额头,竟然有一个小小的火球,时而窜出。他便将此事说了。
那灵珠本是黄帝玄珠,年纪想来比黄帝还要长些,自是见多识广,已经猜道缘由,道:“你记不记得,你体内曾经练化过一只宿目天虫?”
滕烈点头称是。灵珠道:“这便是了。这宿目天虫乃是至阳之物,天地间的至宝。以你当时的道法之力,其实并未将之完全化掉,此时它仍然留在你的体内。”
滕烈道:“我也曾以天目之功内视,却未曾见它,这是何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