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医捋了捋胡须:“不妨事,以臣看,王爷是误服了过量的麻草,才会有此症状,麻草本身无毒,只是能够麻痹神经,此草若非后天加工,药效不会超过半个时辰,王爷再稍微休息片刻,相信症状定会有所缓解。”
慕容殇愣了一愣:“麻草?那是什么东西?”
他转身询问东方云舒:“你好端端的吃那奇怪的东西做什么?我在呢么不知道你还有这种癖好?”
东方云舒此时不方便说话,也不好和他辩论,气的直哼哼。
一旁的王太医倒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麻草虽然也可作为菜肴,但都是作为调味食用,从未听过作为主菜的,以微臣看来,也许是有人用麻草种子磨成粉末,在王爷的碗筷上下药,也未可知啊。”
慕容殇气的一拍桌子:“真是岂有此理!是谁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胆敢给当今王爷下毒!不要命了吗?”
此时东方云舒觉得酸麻的感觉已经退去,他抚摸着自己的下巴,确认了半天,又喝了一口茶,才确定已经康复。
放下茶杯,他幽幽说道:“参加酒席的有那么多人,这人偏偏给我下毒,可见是与我有过节,特地冲着我来,慕容殇兄,依你之见,是谁有这样的胆量和动机?”
慕容殇眉头微蹙思忖片刻,迟疑的说道:“你是说,给你下毒的人是公主殿下?”
东方云舒连忙伸手做了个嘘的手势:“无凭无据,不要擅自猜忌于人。”
他说着转头去看那王太医,见王太医早已经识趣的溜走了。
东方云舒苦笑了一声,难怪人家说,皇宫里的鸡鸭鹅狗都比宫外的要聪明。
这王太医是宫里的老人儿了,沾上毛比猴还精,自然知道什么话该听,什么话不该听,倒是他自己多虑了。
慕容殇见屋子里没人,放声说道:“这公主也太任性不懂事了,之前一直帮着王贵妃,已经十分糊涂,这次居然胆大包天,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这次我非要去禀告皇上,给她一个教训,否则不知道她下次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东方云舒连忙拉住了他:“你先别这么莽撞,一切都只是我们的猜测,口说无凭,到了皇兄面前,我们拿什么去指证?万一打草惊蛇,让雪儿毁了证据,岂不是功亏一篑?”
慕容殇眼神充满了愤恨:“依我说,这下毒的人是公主,背后指使的说不定是王兰兮呢,证据应该就在你的碗筷上,咱们去禀明皇上,再让太医们去查验,肯定能人赃并获。”
东方云舒瞥了他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如今虽然已经成年了,可是鲁莽的脾气却是一点都没有变,如果真如你所说,这事情还牵扯到王贵妃,那就更应该慎重再慎重,再说了,就算太医们验出了麻草的成分,又能如何?也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这东西是谁放的。”
慕容殇泄气的说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这次咱们就哑巴吃黄连,干吃这个亏不成?她们这是摆明了要你在宴会上在众人面前出丑,这口气,你咽得下去,我可咽不下去!”
“哐当”一声,殿门突然被人撞开了,一个黑影闪了进来。
慕容殇吓了一跳,还以为是皇宫里进了刺客,顺手拿起茶碗就要砸过去,却被东方云舒唤住了:“且慢!”
慕容殇定睛一看,见来人原来是魅影。
“主子,你没事吧?”魅影是逍遥王府的暗卫,眼里心里只有东方云舒一人,此时不管不顾文秀,冲到东方云舒跟前仔细查看他有没有受伤。
东方云舒对他的忠诚很是满意,微笑着点头:“我没事儿,你来的倒是快。”
魅影单膝跪地,一脸的愧疚:“主子说这话,就是打奴才的脸,是奴才不好,奴才来迟了,没有保护好主子,让主子受惊了,还请主子责罚。”
东方云舒淡淡的说道:“不关你的事儿,我是在宫宴上出的事儿,千怪万怪也怪不到你身上去,再说,是有人蓄意下毒,这种下作隐蔽的手段,着实让人防不胜防。”
什么?下毒?这么说,王爷是中了毒?
魅影原本松弛下来的心立即又提到了嗓子口,一脸关切的看着逍遥王。
慕容殇伸出细长的手指,无节奏的叩击着桌面,叹气道:“你们家王爷没事,只是有人想让他出洋相罢了。”
听完慕容殇的讲述,魅影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人影。
上午在内事府遇到的那个小宫女,鬼鬼祟祟形迹可疑,当时魅影就觉得她十分的可疑,只是并未查出什么不妥,现在想来,那宫女的嫌疑非常大。
东方云舒见魅影若有所思,问道:“怎么?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但说无妨。”
“是,”魅影犹豫了一下,将自己心中的怀疑说了出来:“主子,上午奴才去内事府的时候,正巧碰上了浣衣局的人去送帕子,说是宫宴上要用,当时那宫女贼眉鼠眼非常可疑,并且似乎是对帕子做了些手脚。”
“但是因为隔着屏风的缘故,奴才看的不是十分真切,所以再说她是宫里的人,当时奴才也并未盘问,现在细想,说不定就是这个宫女做的手脚。”
帕子?东方云舒支着下巴,是啊,宫宴上的筷子和汤匙都是象牙做成,象牙质地脆,很容易磕碰出小口子,为了防止磕磕碰碰,所以从不用器皿盛装,而是用丝质帕子包裹,再放在厚厚的绒毯上。
浣衣局负责清洗衣物的工作,想必那些帕子也归他们管,如此一来,如果真的是浣衣局的人要做什么手脚,简直太容易不过了。
想到这里,东方云舒侧身过去对慕容殇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对魅影说道:“走,跟本王去浣衣局!”
魅影起身拱手:“王爷,浣衣局那种地方,不是王爷这种千金之躯能去的,还请王爷授命魅影,请魅影全权处置。”
东方云舒想了一下,回绝道:“不必,本王自认为一向还算贤明,没想到居然会有宫女对本王下毒,我要去亲自瞧瞧,那宫女到底是何来头,我又和她有什么解不开的冤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