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没错,王兰兮离开御花园,果然直奔祥和宫而去。
“母后,”王兰兮撅着小嘴向太后撒娇:“母后,你可要为兰兮做主啊。”
见她如此小题大做,太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解的蹙眉,连正好来探望太后的东方雪也是一脸迷惑:“怎么了?贵妃娘娘,发生什么事了?”
“母后,”王兰兮故意哭哭啼啼的说道:“方才我来看望母后,想着从御花园过来路近一些,可是却不巧遇上了皇后娘娘,我因为最近一直身子不适,全身酸痛的很,所以行礼略微慢了些,竟然被皇后身边的丫头教训了一顿。”
“我因为碍于皇后的威严不敢多说什么,可是到底心里不痛快,再怎么说,我也是贵妃之位,怎么能容许一个奴婢对我指三道四?”
东方雪脑子转的快:“娘娘说的可是白忆颜那个丫头,想必整个皇宫里也只有她敢和娘娘作对了。”
王兰兮抽噎的点头道:“正是这丫头,听说她现在已经被皇上钦封为五品女官,专管司衣一职,如今可是风头正劲,越发眼里没有主子了。”
东方雪记得当日在西山猎场之时,白忆颜曾经帮助解决了她的窘迫之事。
但她是个心直口快之人,没有多少心眼,架不住王兰兮哭哭啼啼的诉苦,一时间便又被撩拨的气愤起来。
“白忆颜的事儿我也听说了,南番使臣那件事上,她是立下了功劳,可是论功行赏,皇兄不是已经封了她升官了嘛,这一码归一码,她的功劳再大,晋升的官职再高,奴婢终究是奴婢,怎么能够骑到主子头上来呢?”
她说着,有些不解的问道:“白忆颜是个奴婢,不懂事也是情有可原,慕容瑶身为正宫皇后,是如何教导的身边奴婢,怎么一个个的都这般跋扈起来?”
“正是说的这个理呢。”王兰兮连忙就坡下驴,东方雪的话无疑是说在了她的心窝上。
本来白忆颜就是个奴婢,她犯不上和一个丫头较劲,归根结底矛头是要指向慕容瑶的。
她连声说道:“母后,臣妾也是纳闷,按理来说,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宫里的奴婢个个应该也比别的宫里严谨恭肃才是,为何这白忆颜这般嚣张?怕是白忆颜仗着有主子撑腰,才不把我放在眼里,再或者,是慕容瑶故意挑唆也不一定呢。”
太后的眉心皱起一个疙瘩,她心中明镜一般,这王兰兮早不来诉苦,晚不来诉苦,偏偏这个时候来诉苦,八成也是听说了皇上要微服出巡一事,故意来找茬。
她叹息道:“白忆颜这丫头比一般的奴婢是古灵精怪一些,连皇上都格外器重她,如今她又刚刚立了大功,小姑娘家家,得意忘形也在所难免,你是娘娘,何必跟一个奴婢一般见识?”
“至于慕容瑶,本宫明里暗里已经敲打了她多次,想必她也已经有所忌惮,不会太过分。”
她说着话锋一转:“过几日皇上要出宫游玩,这后宫里的事儿,还得仰仗你跟慕容瑶共同掌管操心才是,你且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下素日的芥蒂,好好的辅佐慕容瑶才是。”
王兰兮眨了眨眼,问道:“母后的意思是,皇上出宫,并不携带嫔妃前往?”
太后笑着说道:“那是自然,若是真的要带妃子前往,路上多有不便啊。”
“哦。”王兰兮点了点头,心里的怨气方才泄了些。
她原本以为慕容瑶如今正得盛宠,皇上出宫也会将她带在身边,既然是谁都不带,这还算是公平。
她笑嘻嘻的弯下腰去:“母后放心,皇上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我一定会尽心竭力的辅佐慕容姐姐,将后宫管理好。”
转眼到了出宫的时节,按照皇上的嘱咐,一切都刻意低调。
一大早,一辆并不起眼的马车从宫门缓缓驶出,车上坐着的正是白忆颜四人。
这马车是内事府为此次出巡特地打造的,外表不起眼,里头却十分奢华。
马车的四壁都挂着天鹅绒的壁衣,两条长凳相对而立,长凳上铺着厚厚的狐裘坐垫,还安放着松软的靠枕。
皇上和花总管坐在一侧,东方云舒只好不情不愿的和白忆颜坐在一侧。
他特意的往边上靠了再靠,和白忆颜拉开距离。
白忆颜并未注意这些,这是她进宫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出宫,自然一切都新奇的不得了。
再说,这么豪华奢侈的马车,她才是头一次坐在,摩挲着那柔软的狐裘,白忆颜心里不住的嘀咕,这可是正宗的狐裘啊,正宗的天鹅绒啊,这若是放在现代社会,不知道能值多少钱呢。
“咳咳”对面的花总管轻声咳嗽了几声。
白忆颜望了望他,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花总管的妆容还是她为他设计的,再盘上假发,简直比女子还要更像女子。
“你笑奴家作甚?”花总管本来嗓音就尖利,这会儿故意捏着嗓子说话,声音娇滴滴的像个女人,把大家都逗笑了,连一直板着脸的东方云舒都破了功。
“哈哈,你这家伙,我只是看着你平日里眉清目秀,没想到装起女人来竟然这么像,若是你有个姐妹,说不定还真的是个大美女呢。”自从出了宫门,皇上便改了自称,不再说一个“朕”字。
见白忆颜笑的前仰后合乐不可支,皇上接着说道:“这马车如此奢华舒适,还要多亏了七弟呢,本来我不想太过复杂,可是七弟说这次出行既然有女子同行,女子不比男人,自然是细皮嫩肉受不得的苦,所以才特地勒令内事府赶工出这么一辆车马来。”
白忆颜听到这里,忍不住望向东方云舒。
虽然这家伙一本正经的坐着,面容也十分严肃,但是他却是个面冷心热之人呢。
白忆颜想到他为她操心,目光不由变得火辣辣起来。
东方云舒不去迎接她的目光,自顾自的转移了话题:“大哥,咱们这次出巡去海州,想必王汜也有所耳闻,如果他们提前应对,将那些证据转移销毁,咱们又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