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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倒退的时间

“我们是不可能结婚的,我不会跟你生孩子,也不会有未来。”

这句话好似一把镰刀深深地在我脑里下划下了一道伤口,随着时间的流逝它愈来愈深,它好似一根粗壮的蟒蛇一般缠绕着我。

今天是我们分手的第二个月,没了她的日子好像一切都变得复杂起来。或许就如他所说的那样,我真应该过一过一个人日落而息的生活方式。可我做梦也不会想到,她会离开我。

我辞去了我在话剧舞台的工作,开始花着我存下的积蓄打算就此过上半年。从医院出院到现在已经过了大概有半个月的时间,好像突然间少了些什么,但明明又不曾失去过什么。

其实没有什么感情是会一直走到最后,都将在一个分叉路口离散。最后会找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结婚,就那样吵吵闹闹过了一生。

早晨六点的太阳如同日落一般挂在远方的天边,我走进了一家餐厅点了一杯咖啡,接着打开了笔记本开始了我的日常的写作工作。

打从初中开始我便有了写小说的想法,那段时期只是简单的构思一些故事并写下来给同学阅读。直到大学的时候才真正的构思故事来写稿,大概持续了三年我还是因为毕业工作的原因放弃了写作。可在我的脑海里它却一直存在着,最近才又开始重新提笔。并且继续打算向网络小说公司投送我写的小说,对于我来说这也只是一个爱好而已。

在从事舞台剧工作之前,我也曾犹豫过究竟要不要重新拿起那支笔,可在亲戚朋友的劝阻下我还是在选择了舞台上的工作。

也直到母亲去世之后,我才回想起这些被我搁浅在脑海角落的东西。我的第一本小说也正是有关我母亲的,她并不是一个多么伟大的女性,也不是一个多么失败的女性。但她的存在的确给我的人生以及生命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

年幼的我尚不知父母的婚姻为何会失败,只是在他们离婚之后跟随了母亲。这多半是因为父亲长期酗酒家暴以及没有正当职业的原因,也正是如此我的母亲也变得极端起来。经常没有理由地暴打和辱骂我,身为她的孩子我无不感到作恶。我甚至不止一次的想要离开那个所谓的家,但每次都会以我的软弱而告终。

有一段鲜为人知的时期,我曾被母亲关在了漆黑的储藏室长达两天没有吃,紧紧靠着那些不干净的水维持生命。原因是我没有把垃圾给倒掉,至于为什么没有倒掉可能是我正在写作业的缘故。那段时间虽然并不是度过的很漫长,可对于年幼的我来说却如同度过了一个世纪又一个世纪。在漆黑的小屋子里痛苦地挣扎,似乎每一个动作都要耗尽我所有的力气。我看不见任何东西,同时也感受不到任何东西。带给我的仅仅只有黑暗而已。

我曾试图像外界求助,但他们就好像所谓的“利物浦38人”一样,每次都避开了我。曾经不止一次有一种嘶吼的声音在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但每次我都在远处凝望着他,看着他坠落死亡。

我的母亲是一个下贱的女人,可正是因为这样的母亲才值得被我叙述。

但由于从小被他虐待,以至于我到了青春期时期也不敢与母亲反抗。可是我骨子里是心疼这个女人,同时也心疼我那软弱的自己。

我看着我手中的电脑似乎越来越沉重,突然在我眼前烧起了一团熊熊的烈火顺带的也把我给燃尽了。

于是,我怀着一种落魄孤寂且平淡的心情开打了笔记本,可在我刚要输入文字时,旁边坐过来一名身穿黑褐色羽绒服的女人,她顶着一头大众统一的马尾辫,里头似乎还参杂着几缕白发,我看不清楚,但至少年龄在四十岁左右。眼镜是普通的塑料粉色式,如果我在她那个年纪或许会选择一个更深些的颜色。她的脸型倒是普罗大众里最普通的那一个,沧桑的面部长了些许皱纹。

观察别人是我生命里最有意思的事情,但我还是需要把精神放在我的电脑屏幕上。

电脑上的字一个一个的重现,消失。或许在旁人看来这是一个索然无味的过程,可在我的生命里却占住着一个极为重要的位置。我尚且不明白人们心中的那束光是什么,但在我软弱无能的灵魂里文字就已经是全部了。

白驹过隙,屋外的光已经呈现着黄暗色。在这个纵横交错的世界里,我们都在虚度着我们的生命,不,其实也在完善着我们的人生。或许在接受了死亡的那一刻,我们的人生才真正完整。

我把桌前的笔记本电脑轻轻地放回了包里,外卖带走了一碗面回去当作宵夜。另外也点了两根香肠带给家里的宠物,这算是它们偶尔的零食。

晚间的公交马路上的车辆来来往往,说实话我早就受够了这种车水马龙的年代。如果可以我更愿意诞生在一个了无生机的年代,至少是没有战争的年代。可有人类的地方就会有战争,这还真是个矛盾的观念。

不过要说我如今成就,有一半是我母亲给我创造的。如果不是她,也不会有如今分裂的我。我把时间和生命看得比谁都重要,因为我明白迟早有一天我要亲手把她送进监狱。但我不止一次想要拿刀结束她的生命,可是黄好总会对我说那样实在是太便宜她了。

“秦于?”这是我的名字。

“怎么了?”我回应道。

“该我出面了。”黄好似乎有些焦急,每次在傍晚时刻他都忍不住要出来看看这天赐凡间的晚霞。

我附和了一声:“好”。

“果然还是晚霞最美啊,相比之下我更愿意在傍晚死去,这无疑对于我来说是一种恩赐。”黄好站在公交站台边上眺望着远方的一颗漂泊不定的云朵,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接着他走到了停车场,慢慢悠悠地坐上了车朝家的方向开去。不得不说,黄好的开车技术确实要比我好上几倍。因为就日常而言开车的都是黄好,而我的任务则是负责工作。

黄好开车开的都很快,尽管我每次都告诉她要开慢一些。她虽然是个姑娘,但是一点都不比男孩子要软弱。在我16岁时我被母亲辱骂时候,她第一次以22岁年纪的大姐姐出来保护了我。至此以后我们便像朋友一般友好的相处着,虽然有时会迎来一些不必要的争吵,但好在我们都有好好的解决。

车外的霓虹灯在不停的闪烁着,其光照耀到她的身上,无不体现出一种美感所在。虽然我看不到,但是听他的口述,每一天晚霞都很美。

“这该死的卡车怎么突然停住了,害得老子差点撞上去。”黄好破口大骂道。

可以说她跟我完全是两个性格的人,每次她跟我的心理医生交流的时候都是以失败告终。她不止一次跟我提过不用去看那些心理医生,因为他们感受不到我们的真实感受,只会用那惯用的一套来应付我们。除非是情况特别严重,不然我是不会去医院的。因为医院压抑的环境,也着实让我喘不上气来。

“行了,快到家了。”黄好语气平淡的说道,她轻轻梳了一下自己的短发,她也特别喜欢自己的短发,这是我和她的共识点之一。

“那我来做饭吧。”我回应道。

黄好把车停靠在车库之后就换我出来了,我走到门前拿出钥匙打开了门,冰淇淋直接向我冲来。

冰淇淋是我去年从姑妈家领来的金毛犬,姑妈总是对我说应该有一个人来陪着我,但我每次都会跟她解释道黄好不愿意根别人同居。于是迫于无奈她送给了我一种金毛犬的幼崽,如今已经一岁多了。虽然是宠物狗,但黄好还是很排斥。

“好乖,冰淇淋。”我走到冰淇淋的狗盆前给它倒了一些狗粮,它吃得狼吞虎咽,我想它上辈子一定是饿死的。

我先是躺在了沙发上,突然传出了一阵声音。

“你压到我了!”

我起身一看原来是我的小公主,西瓜。

它是前段时间在广场捡到的一只中华田园猫,它身材娇小所有我称呼它为西瓜,当然说希望它能够养的肥肥胖胖的。但它总是跟我说猫需要苗条,怪不得它每次吃的都很少。

“不好意思。”我连忙陪了个不是,接着把它抱了起来亲了一口。

西瓜是一只会说话的猫,在我把它领回家的时间它就已经会说话了,它也十分诧异我能听懂它的话,所以更多的时候它也会翻译冰淇淋的意思。但是可能猫是个天生懒惰的动物,除非是重要的事情不然它是不会动它那金嘴的。

“我都跟你说了很多次了不要亲我。”它在我手中挣扎了出去。

“你不喜欢被我亲吗?”我问道。

“不喜欢。”它再地上伸了一个懒腰,接着朝着自己窝走了过去。

“你饿了吗?”

“今天中午跑到隔壁邻居家偷吃了一块肉,就是那肉质有点不松弛。如果可以你下次告诉它多放些嫩肉粉,这样肉质会鲜嫩很多。”

“人家不打你就不错了,你还挑三拣四的要放嫩肉粉。”

“愚蠢的人类,我们猫科动物迟早要统治世界的。”

“好好好,猫老大。”我躺在了沙发上,猛地叹了一口气。

接着打了电脑播放起了今天的新闻。

“今日12月14号的实况新闻...”

在看了一会今日新闻后,我走到了厨房边上开始了今日的晚餐工作。

虽然我已经打包了一碗面,但我还是想抄一个菜作为加餐,韭菜炒鸡蛋已经在适合不过了。

“对了,袋子里有两根香肠,你跟冰淇淋分一下吧。”

“我不吃那油腻的食物,你给那呆狗吃吧。”

“不要学黄好叫冰淇淋呆狗,冰淇淋总是被你们这样对待,它又不是不听话。”我撇了西瓜一眼,它可以说是懒惰版的黄好。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慢慢地走到了餐桌面上取下了两根香肠递给了冰淇淋。它吃得十分开心,我慢慢蹲下抚摸着他的额头,我欣慰的笑了。

我抬头看了看屋外喧闹的城市,相比较市中心而言。郊区的别墅是那样的寂静,时不时听来几阵北风呼啸的声音,对于我来说也算是一种安慰。我又低头看着在咀嚼食物的冰淇淋,嘴角又不自觉的上扬。

它今天似乎很开心。

“呆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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