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来了,我要结束这钢筋水泥中的行程,我要回到那没有陷阱的田野,回到那片温良的大地。森林中的树只剩下光秃秃的躯干,瘦长的手臂高高的在寒冷的天空举起,像是在无声的宣誓,这些树没有雄心,粗糙而质朴,即不阻挡月光,也不遮蔽星辰,不复杂和龌龊,只是简单的生活,不争夺也不防碍谁,即使冬天的寒风摘掉了他们满头的绿发,割裂了他们的肌肤。
相比于这些树,我们却在痛苦的泥沼中挣扎,是什么导致我们沉默不语?是什么扭曲了我们的面目?是什么剥夺了我们的善良?有人躲在黑暗的阴影中喷吐迷雾,有人站在高高的枝头扇动刺骨的寒风,有人吹响妖异的笛音,有人设置隐秘的陷阱,我们如履薄冰,颤抖着等待漫长的冬天的结束,我们用一种无助的方式笨拙地等待,我们用一层厚厚的壳将自己包裹,柔弱的流血的心灵,像那些被伤害的并且想生活的孤零零的冬天的树的方式:艰难的呼吸以及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