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不知道这家餐厅还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郁芷试着解释:“陆黎不是那种人,他应该是选错地方了。”
时惟虽然不喜她帮旁人说话,但以他看人的眼光来说,陆黎的确不像那种人,他也不能讲违心话。
“嗯。”时惟抚着她乌黑细软的发丝,温声道:“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保护自己,以后遇到这种事情一定要提前跟我说一声,好吗?”
郁芷点点头,那双清澈透亮的杏眸盛满了他的倒影:“我知道了。”不过对视几秒,她又快速的垂下头去。
见她有些害羞,时惟的心情一下便好了不少,他勾着薄唇:“我们回家。”
时惟转过身子,刚把手放在了方向盘上,衣袖就被人轻扯了扯。
郁芷:“我要先去一个地方。”
华灯初上,柔黄色的光线从宽敞的道路两旁投射下来,照亮了四周的花圃草木。
绕过一排排法国梧桐林,汽车在那栋傲然的建筑脚边停靠下来。
时惟透过玻璃扫了外边儿一眼,眉头一挑:“又是饭局?”
小姑娘一个晚上还得吃两次饭吗?
“应该不是吧。”她都跟老头说了她今晚的安排了,可看着这明晃晃的‘餐厅’两字,又有些不确定了。
时惟没再多问,熄了火便把人带下车了。
两人还未走到大厅门口,一个中年男子便快步地迎了过来。
他穿了一身得体的西装,头发整齐的梳在脑后,给人一种精干的感觉。
李秘书对着郁芷笑了笑:“小郁同学,好久不见了。”
时惟站在一旁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他一眼,莫名觉得他有些熟悉,却又始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儿见过。
“李叔。”郁芷亲切的唤了他一声,又往他身后看了一眼:“老头呢?”
“先生在楼上等你。”李秘书将视线移到了时惟的身上,在看清他的长相时,不禁怔了几秒。
尽管心底有许多疑惑,但良好的职业素养又让他快速地反应过来,他朝时惟伸出了一只手:“你好。”
时惟握住那只手,再与他简单的打过招呼后,便随着他一起上了二楼走廊尽头的一间包房。
在房门正对的地方,一个满头白发的男人正执着筷子慢条斯理的捻着菜。
他穿的随意,但浑身上下却透着浓浓的沉稳儒雅的气质。
薛雄绅,不过花甲之年,便坐上了帝都行政首长的位置。
在上任以后,以雷厉的手段做了许多有利于帝都的大事。在民众心里地位极高,是个人人夸赞的好领导。
时惟在见到对方的那一刻,脚步不由地顿了顿,他看向身侧的的郁芷,深邃的眸子里划过了一抹不明的情绪。
“老头,你现在才吃?”郁芷扫了一眼桌面上的几叠小菜,随意的在他身旁的位置坐了下来。
薛雄绅抬眸扫了她一眼,指了指时惟:“你今晚就是跟这小子在一起?”
“嗯。”郁芷拍了拍旁边的空位,示意时惟坐过来。
时惟缓步走近,朝薛雄绅微微颌首:“薛先生。”
时惟的星烨集团在帝都称得上是龙头企业,之前两人有在一个公益项目上见过几次,但商政不能过多往来,所以他们也只能说是点头之交的关系。
薛雄绅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游走了一圈儿:“没想到你们居然认识。”
“很奇怪吗?”郁芷毫不客气的夹了一块排骨嚼咽着,她一边吃一边问:“你今天找我什么事?”
薛雄绅抿了一口茶水,没有说话。
见状,时惟很有眼力见儿的开口:“你们先谈,我出去一下。”
“不用。”郁芷连忙制止他,她蹙着眉看向薛雄绅:“事情很严重吗?”
郁芷和薛雄绅相识是因为一场意外,但也是因为那场意外,他们成了忘年之交。
这两年,郁芷在私下帮他做了许多事,譬如去这个官员家里的书房逛一圈儿,又或者去那个保护伞的老窝踩踩点等等。
于是,也造成了每次薛雄绅叫她出来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对方又有事情需要她出面了。
薛雄绅点点头:“有个人,需要你去查一下。”他说这话的时候,那双眼睛就没离开过郁芷。
“谁?”
“神偷公子。”
“咳、咳咳......”猝不及防的听到这四个字,郁芷蓦的一下就被呛到了,那张小脸儿也在顷刻间憋的通红。
时惟反应极快的拍了拍她的背,他表面上一副风轻云淡地模样,但心底也不由得替她紧张了起来。
郁芷擦了擦嘴,指尖在水杯上摩挲着:“是要抓她吗?”
她微垂着头,纤长的睫羽在下眼睑处投下了一层阴影,遮住了眸底的情绪。
薛雄绅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你要是查到了,就转告他如果能在一周之内把所盗窃的每一样东西都还回去,那这件事就可以不追究了。”
“还回去就不追究了......?”郁芷半信半疑,真有这么好的事吗?
薛雄绅眼底划过了一抹淡淡地笑意,正经道:“他既然能安然无恙的从那些权贵家里走出来,那我为什么不让他为我所用?”
郁芷:“......”
好像也有道理。
时惟捕捉到薛雄绅眼底的情绪,心下了然,他在桌下握住了郁芷的手轻捏了捏,试着让她放松下来。
薛雄绅当作没看见两人的互动,他夹起一筷子菜:“再吃点儿吗?”
郁芷摇摇头:“不了。”
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家里的那些宝贝,哪儿还有心情吃。
接下来的时间,基本上都是薛雄绅和时惟两人在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个不停。
直到夜色渐晚,几人在餐厅门口道别之后,郁芷都还有些心不在焉的。
“芷芷。”时惟停下脚步,俯身捏了捏她的脸颊:“在想什么?”
少女的肌肤很嫩,他就这么轻轻一捏,便留了两道红印。
时惟的眸色逐渐深沉,恨不得上去吮住那块被他捏过的软肉。
郁芷嗫嚅了两下唇瓣,又把快要脱口而出的话给憋了回去:“没什么。”
“真的?”时惟明显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