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少仪也帮着扶那少女起身,只见少女梨花带泪,一旁的刘慎见到,这才惊觉少女容貌之秀美,于是说道:“师父,我觉得说得有理。”
徐浮忧道:“那好吧。可是若是他们再次返回,没找到你孙女,你却怎么办呢?”
老人苦涩的笑道:“老朽年逾古稀,已活得够久了,他们又能把我怎么样呢?…唉,只愿日后她能迎来天下之清平。”
当下那少女与祖父泪别,一行人便匆匆离了村子。徐浮心情沉重,嬴少仪也是多愁善感的年纪,因而忧郁之色挂于脸上。
走了一段路,徐浮对少女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轻声回答:“秦璟瑜。”
徐浮道:“今年多少岁了。”
秦璟瑜道:“十六有余。”
徐浮笑道:“哦,你这两位师哥师姐也大不了你几岁。”
秦璟瑜听了,呆了几秒,忙拜道:“谢…谢师父。”
徐浮点头微笑。
暮色苍茫,三人赶在夜色来临前行至一小市镇,寻了家客栈,又吃了些素食,便投宿于此。
“啊,惨叫声四面传来…只见刀光剑影中,血肉横飞,村里惊怖的平民四窜…,”徐浮猛的惊醒,看了看四周,才知是一场恶梦,一颗悬着的心也放松了下来。
只是徐浮之后却迟迟无法入睡,心中惴惴不安,充斥着一种不详的预感,翻来覆去直到五更,方再次睡着。徐浮一觉醒来,发现天色未明,而全身已为汗水浸透。徐浮当下心里纳闷道:“怎么又做了恶梦。”想来想去,仍静不下心来,便想回那村子看看。
徐浮轻声将睡意朦胧的几人一一叫醒,待他们清醒过来,说道:“你们马上整理行装,随我再回村子看看吧。”
刘慎疑惑道:“师父,既已离开,又如何突然回去?”
徐浮也不方便提起做梦之事,便道:“为师心中颇为不安,总之随我去便是了。”
几人走得还不算太远,因而加快脚程,在那红日还未完全升起前,已赶到村口,通往村子的道路上似有大队人马行过的痕迹。
徐浮忽一路小跑,待接近村子中心时,只见人群聚集,多是村里的妇女与老幼,并听到有老妇号啕大哭之声。
人们见徐浮几人赶到,只怔怔的盯着他们看,也不作声。
徐浮环顾四周,只见老妇跪倒在地,身前躺着一人,地上血迹好像已干。
徐浮道:“发生什么事了?”
那老妇闻言才转过头来,见到徐浮几人,瞬间转悲为怒,骂道:“你…你害死了我的丈夫,现在来还有什么用。”说着冲了过来,揪着徐浮的衣服撕扯。徐浮这才瞧见地上躺着的那人却是村长,胸腹部有几处深深的刀剑伤,一时间错愕不已,只任凭那老妇发泄。
刘慎见状喝道:“泼妇快放手。我师父出手相助,你不言谢,反倒血口喷人,况且你丈夫的死又与我师父有何相干。”刘慎边说边走上前,欲将老妇拉开。
“刘慎!”徐浮大声道,言下之意便是让他不要插手。
那老妇见徐浮不还手,“啪”的一声,重重扇了徐浮一巴掌,讥笑道:“出手相助?若不是你们,我丈夫和璟瑜的祖父也不会死。”
此言一出,徐浮等众皆失色。秦璟瑜听了忙奔向自家住处,嬴少仪也一路跟随而去。
秦璟瑜还未至家门,已见到有邻里围于门前窃窃私语,见她来了,纷纷散出一条道来。
嬴少仪慢了几步,待走进门内,只见秦璟瑜坐倒在地,神色颓然。秦璟瑜身前横躺着一人,气息已绝,不是她祖父还能是谁!
嬴少仪见到秦璟瑜如此模样,触景生情,也想起自己自幼由徐浮领养,孤苦无丁的身世来。嬴少仪来到她身旁,紧紧搂住秦璟瑜安慰道:“秦妹妹,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从今往后,你我便是姐妹,便是亲人。”秦璟瑜听了,既痛苦又感动,猛的抱住嬴少仪,大哭起来。
徐浮与刘慎稍后也至,见到此种情景,心里就已明白几分。待秦璟瑜情绪稍定,三人帮着葬了她的祖父,仍回到了客栈内,吃了点东西,由嬴少仪配陪着秦璟瑜,两人各自回房休息。
徐浮在房内思前想后,直至日暮时分,悄悄离开了客栈。刘慎等发现师父不见了踪影,四下又寻觅不着,只得在客栈干等着。
话说徐浮自下山以来,所见一副民不聊生的景象,已郁闷至极,谁曾想又因自己仗义之行而使两人无故冤死,因而内疚之情颇深。
徐浮沿路打听,一路寻至那当地官府为征收赋税徭役而临时设置的兵营处,大声嚷道:“杀人者还不出来见我!”
众士兵闻言,全都围拢过来,见徐浮孤身一人,哈哈大笑道:“不知道哪里来的疯子,不要命了。”
徐浮看了一圈,故意想激怒他们,便道:“杀人者难道不敢滚出来见你爷爷!真是一群酒囊饭袋!没种的败类!”
众士兵听了这话,大为恼怒。这时一劲装结束、身形魁梧的士兵跨前一步,道:“我看你是欠揍。”那士兵一拳朝徐浮面门打来,徐浮也不闪躲,用手掌抵住那拳,内劲微微发力,早已将那士兵震出数米远。
在场众人震惊不已,一时间无人敢上前。
“是谁这么大胆子?”后边走来几人,打扮不似平常兵士,中间为首的为一身形健壮的虬髯大汉。徐浮眼光一扫,便见到那日的长官也位列其中,而从装束来看,显然虬髯大汉品阶最高。
“是你爷爷我!”徐浮大声道。
那日的长官看见徐浮,轻蔑的笑道:“原来是你!正四处寻你,不想竟会送上门来,可白白牺牲了那两个老骨头,不过他们反正也离死不远,我送他们一程也好,哈哈,哈哈。”
徐浮听了,也仰头放声大笑。
那长官道:“你笑什么!”
徐浮笑道:“因为今日,我也来送你一程。”
那长官见徐浮居然敢单骑闯关,再想起那日落荒而逃,不免心有余悸,有些怕他。
为首的虬髯大汉见状,道:“看你这胆小模样,这就是你说的那人?”
那长官点头道:“是,万不可小视他,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有两下子身手。”
虬髯大汉耸耸肩,说道:“正好,也让我活动活动筋骨。”
徐浮道:“冤有头,债有主,劝你别管这闲事。”
虬髯大汉如何能听,叫道:“少废话,吃我几招。”说着便挥拳向徐浮打来。
徐浮见来势凶猛,接了几招,便知对方虽有一定武学基础,然毫无内力可言,全靠一股蛮力,根本不是对手。徐浮不想过多纠缠,强接对方一拳,使出内力反制,那虬髯大汉也如出一辙,跌出几米远。
徐浮紧接着径直走向那杀人者,那长官吓出一身冷汗,奔向一面鼓,用力的槌着,同时大喊道:“还愣着干什么,一齐上把他剁成肉酱。”
从营帐里又涌出数十个兵士,团团围住徐浮,徐浮根本不管他们,运起轻功,从众人头顶跃过,来到那长官面前,还不等他拔出刀来,早已一掌击中他胸口。那长官连叫声都没发出,便瘫倒在地,徐浮取了他的刀,砍下他的头来,用破布包裹住,踱步往外走,无一人敢上前阻止。
徐浮转身大声说道:“若是再有敢乱杀无辜者,下场如斯,绝不食言。”说完一跃而起,渐渐消失在众人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