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翰和姬妾打的正欢,刘管家一进来只觉得坏了兴致。
“老爷,客厅有位客人找你。”
“让他等着。”李文翰说着又将姬妾纳入怀里,坐吃一个葡萄,右喝一口美酒。
刘管家犹豫了一会,不得不道:“老爷,老奴看那公子不像平常人。”
“大官哪会到这里来呀,老爷,整个花郡谁不知道你才是最大。”
装饰奢华的红帐之下,若隐若现的白皙美腿,诱人的香肩,还有那起起伏伏的胸脯,无不在诉说着这红帐下的春色。成群美妾围绕身边,这里与那迎客院怕也不相上下了。
“爱妾这小嘴儿真甜。”李文翰说着就啐了一口。
刘管家深知自家老爷的性子,这玩的起劲起来,怕是没几个时辰是不行的了,又匆匆的回到客厅。
“公子,实在是对不起,老爷有些事,来不了。若是可以的话,公子可以修书一封,待我家老爷回来的时候,我再转交给老爷。”刘管家站在下面,十分的恭敬。
杜元书余光看了他一眼。虽然不曾见过李文翰,但是单从今天小二说的,也能猜到他是什么人。花郡在他的治理下还能井井有条,怕都是这位管家的功劳。
杜元书看向丘叶,只需一个眼神,丘叶就明白了主子的意思,顺着声音处找去。
门嘭的一声被踹开,李文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丘叶拎着领子给提了起来。
姬妾们吓白了脸,一个个瘫痪在地。
“袭击朝廷命官,是死罪。”
“你若现在放开本官,本官就格外开恩,免你死罪。”
见这人丝毫反应都没有,李文翰有些慌了,大声喊着“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一直提到客厅,丘叶才将人扔下。刘管家急忙上前去,关心道:“老爷,老爷,你没事吧。”
府里侍卫听到声音都赶来了,夹棍带刀的看着这三位不速之客。
“李知县!”杜元书拿出一块腰牌。
只需那么瞧上一眼,李文翰就看明白了,京城来了人,他竟半分都不知道。他会不会已经知道什么了?这样一想,李文翰吓的赶紧由趴在地上变成了跪在地上“下官参见大人。”
“本官需要李知县找一个人,若两天后还未找到,提头来见。”这就是上位者的气势。
杜元书为官不过三载,为人温雅却不失狠辣,初出茅庐就担任刑部尚书,京中之人虽不满,却不敢违之,可见其手腕和魄力。人称之他的行事风格为,不动则已,一动必腥风血雨。
当然,此次外出是绝对保密的,杜元书用的不过是是一个正六品中州长吏的身份。
丘阳上前将那女子的画册递上去。
“是,大人。”李文翰接过的手都有些发抖,这花郡虽然只是给郡,但是这里的进进出出的都是三教九流的人,跟换速度非常快,一天就找到,他的人头迟早是不保的。
待人走过之后,直接瘫坐在地上,两眼无神。
“老爷,老奴这就派人出去找。”刘管家在一边询问性的道。
“有什么用。”李文翰说的没气无力,整个人看起来就跟生患重病的人一样。
虽然已经有人帮找了,但是在杜元书的心中,任何事情都不如自己来的稳妥。
若说消息来的最快的地方,无疑就是茶肆、酒坊和青楼这些三教九流聚集的地方。
杜元书贯是讲究了,青楼这种地方是连他的半边衣袖也摸不到的。但是现在,不论事那个可能解决自己寒疾之症的妇人,还是那个机智狡猾的女子,都和青楼有着莫大的关系。
夜间寒凉,街上的人本该极少才是。可是这人却多的实在有些匪夷所思,并且还都是是青一色的富贵人家。
要说这以前的花郡,几年前是叫溪郡,虽然地方大,但是偏僻,路况也及其不好,山匪贼寇更是因为无人管辖犹如雨后春笋帮在这里扎根落脚,但凡有些能力的绝对不可能呆在这里。
可就在五年前,这里突然就变了样,山匪抓了些颇有姿色的女子,强迫她们接客,这里也就逐渐变了样,街道上哪都是衣着暴露的女子。有些贪恋美色的人更是不迟万里前来,达官贵人不在少数。
先皇帝知道后,勃然大怒,一下派了五名官员下来,其中就有现在赫赫有名的赵太尉,赵德,还有但是晓俞京都的太傅余秋海,为消除这种不良风气,更有五万将士驻扎在此。
盗匪,贼寇倒是少了好些,女子被拐卖的数量也急剧减少,但这样的效果,花了整整两年。
国事繁重,明帝身体俞加不济。皇室中屡次上演的争权夺位俞演凶,最后以二皇子崇济登基为结,又以太傅余秋海一家满门抄斩暂熄这风云局势,天明朝更为大央朝。
前期打压力度极大的花郡之治也逐渐落下。在崇济上位之后,虽然对花郡再次整顿,但是几余年的发展已然让这里的媚俗风气落地深根。同时,以身体就能换取从未有过的极致生活已经让哪些流落风尘中的女子失去了谋生能力,这里,她们不想走。
只是,为了应对当下的生存,对这一行业进行了约束,也就逐渐行成了今天这井然有序的样子,亦有溪郡更名为花郡,其意昭然若揭。
不劳而获,是整个社会发展的逆行之流,虽然让其发展,但是并不代表可以认同,达官贵人对其更是嗤之以鼻。大央朝法明确规定,但凡家中有女子从事这一职者不得入朝为官;嫖娼着不得入朝为官。
面上大家是都不会去的,但是暗地里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杜元书坐与一家露天茶馆下,看着那来来往往的人,和那十分拥挤的迎客院门前。
“几位客官也是为那迎客院花魁去的。”茶老板边上茶边道。
这话本说的没错,但是杜元书的眉心却皱了起来。
“听说那花魁今天要拍卖第366个初夜,客官若是也为这个……”
杜元书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丘阳明白,自家主子连女人都不喜欢,遑论这风月之事,而且还意指他们是来嫖娼的,这对孤傲高洁的主子来说,简直就是不堪入耳。
赶紧打打断了茶老板的话,扔下一锭银子,让他在拿壶茶上来。
杜元书是不可能喝的,到是丘叶几个时辰没进过水了,喝的津津有味。
听茶老板那句话,直接笑的到嘴的水扑了出去。
丘阳觉得,这下丘叶一定会倒霉,还是倒大霉的那种,他很辛灾乐祸期待接下来的事情。
杜元书对丘叶是异常包容的。丘阳和丘叶是亲兄弟,五岁的时候就跟在了他身边,但是丘叶为了以后有能力保护他,一直在外面习武,一年前才回到他身边,这其中吃了多少苦,丘叶从没有说过,但这并意味着杜元书不知道。
十多年的封闭苦练,不见过人,不曾涉世,从没人交过他如何生存,他的世界还是一个孩童。正是因为如此,杜元书对他的包容远胜过任何人。
桌子上已是一摊水,就连白色的外衣上也溅到了些。虽然觉得身上异常不舒服,但杜元书没有一句责备。只是快速的离开桌,然后向迎客院走去,同时将手往衣袖里缩,避免手碰着。
丘阳瞪了一眼丘叶,丘叶全然不放在心上,放下茶杯赶上去。
杜元书是绝对不可能失了身份跟那些人抢着,挤着的。
但是丘叶好奇的很,在主子应允后就挤了进去,用力的扒拉着前面的人,以求能够挤到前面去。
锣鼓一响,一体态丰腴的女子就缓缓走了下来,正是迎客院的老鸨“多谢各位的捧场,谢谢各位。”
话还没进入正题,就已经鼓掌声一片了。
老鸨看着下面跟饿死鬼一样的男人,心里开心的不要不要的,都是钱啊。
“今天是兰儿第367夜的拍卖,也就是初夜纪念日,价格者得之,五百两起拍,竞拍开始。”
话落之时,又是一声铜鼓响。
赵钱一张大桌摆在台下,摇着折扇,跟看好戏一样的在台下坐着。
“一千两。
“两千两。”
“两千五百两。”
“三千两。”
……
大家叫声一个高过一个,钱一个出的比一个多。
“那花魁有那么好看吗?”丘叶踮着脚,使劲的往里面看。
在他前面的男子一听,上上下下的将他看了遍,一脸鄙视的样子“外地的吧。”说完也没见她说别的,铆住了劲往前面,又没见过他喊过一次价。
丘叶对他的鄙视丝毫没有放在心上,看见台上一群形色各异的女子,拍拍他的肩膀问道:“唉,哪个是花魁。”
“花魁,别说你,我都没看见着?”
他们当然看不到林芷的,为了明天能顺利,林芷和丫鬟玲儿还在忙碌着呢。
“棉衣拿上,斗篷拿上,暖手炉子拿上……”玲儿将能拿上的东西都放进了箱子里,不一会,就装的满满当当的。环视一遍屋子,应该是没有什么了,可又生怕自己笨手笨脚的落下什么东西,转过身对林芷道:“小姐,你看还要带什么不。”
今天是月圆,寒风时不时扰乱发丝,林芷坐在窗前,眼泪不知不觉就充盈了眼眶,然后流下来,听到玲儿的话时,赶紧将眼泪擦掉“你看着就好。”
“嗯。”玲儿也没听出异样,又开始整理起东西来。
林芷仰头看着月亮,手上的书拽的紧紧的,只愿世间所有均能因果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