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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从奥林匹斯到迷宫

离开了雅典,我们要去希腊游览一下多处名胜古迹。虽然这些名胜古迹众多,但我们在这里只蜻蜓点水地浏览一下。

首先要去的就是希腊的第一神山,众神所居的奥林匹斯山。

在色萨利盆地东北面,高耸的群峰之中,就是奥林匹斯山。它位于北纬40°、东经22.5°附近,往东距塞尔迈湾不远,与萨洛尼卡遥遥相对,海拔近3000米,是全希腊最高峰。

“奥林匹斯”的希腊语意为“发光”。为什么古希腊人认为奥林匹斯山是众神之所居呢?原因之一当然是因为它是全希腊最高峰,而神也理当生活在他们光荣的希腊。第二个原因是这座山确实看起来也适合神仙住呢。我们知道,神仙有一大特点是神秘,这正符合奥林匹斯山的特点:它的山顶终年积雪,山上一年四季云雾缭绕,气候变幻莫测,显得十分神秘。

关于奥林匹斯山有大量的神话传说,可以说,在古希腊有关众神的传说中没提奥林匹斯山的并不多。

温泉关的旧战场 从奥林匹斯山再往南就到了下一个景点——温泉关。

我们大都听说过古希腊时代发生的不朽的“温泉关之战”。

公元前480年,波斯大军第二度大举入侵希腊,斯巴达加入了抵抗异族侵略的希腊人行列。斯巴达王李奥尼达率领300名斯巴达战士扼守温泉关,它是从北面进入希腊的唯一通道。战斗艰苦无比,波斯士兵的数目超过斯巴达人百倍,斯巴达人英勇奋战,一直打了整整3天,波斯人一次又一次地发起疯狂的冲锋,除了在关前留下小山般的尸体,没能前进一步。狡猾的波斯人开始想别的主意了。他们找到一个熟悉地形的当地农民,用大量金子贿赂了他。这个农民便告诉他们,有一条小路可以通往温泉关后面。以后的战斗就不言而喻了,波斯大军从后面攻来,团团包围了温泉关,斯巴达勇士们没有后退一步,也没有一个投降或被俘,他们英勇战斗,直至全部壮烈牺牲。

后来,在温泉关的旧战场上,人们竖起了一块纪念碑,上面刻着这样的诗句:

亲爱的过客,请告诉拉西梦第人,我们忠于他们的嘱托,在此地长眠。

拉西梦第人就是斯巴达人。

现在您到了这里后还可以看到李奥尼达简陋的坟墓和一块纪念当年斯巴达人英勇事迹的碑,由青铜和大理石筑成。

温泉关位于雅典西北,距离雅典130多千米。左面是高耸的卡利兹罗蒙山,右边是茫茫爱琴海,两者之间只有一条十分狭窄的通道,自古就是南北希腊之间的咽喉、兵家必争之地,如今则是怀古的好去处。

“世界的中心”德尔斐 离了温泉关,我们继续南下,下一个要去怀古的地方是德尔斐。

德尔斐之所以有名,在于这里有太阳神阿波罗的巨大神庙。

还有,在德尔斐的阿波罗神庙门楣上有一句不朽的铭文——“人啊,你要认识自己!”

阿波罗神庙在古希腊有许多座,德尔斐是其中最重要者,是阿波罗发布神谕的地方。它位于希腊的福基斯地区,东距雅典100多千米,往南10来千米就是大海,它周围的山叫帕尔纳索斯山,是七位文艺女神缪斯的香闺所在。

古希腊人有一个观念:认为德尔斐是世界的中心。据说有一次宙斯放出两只雄鹰,分别从东西方起飞,宙斯使它们都朝世界的中心飞去,结果它们相会于德尔斐,希腊人便在那里放了一块巨石,名叫“脐石”,意即此处乃全世界的肚脐眼儿。

还有一个传说称德尔斐的神谕本来是由大地女神该亚发布的,神庙则由她的孩子——一条叫皮同的巨蟒——守卫着,后来阿波罗杀了皮同,夺了神庙,并在这里发布他著名的神谕。

据现在的考古发掘显示,德尔斐从迈锡尼时代起就有人居住了。让德尔斐大出其名的是公元前582年在这里举办了“泛希腊皮同竞技大会”,这大约相当于今天中国的全运会。此后每4年都在这里举行一次。

这时的希腊,下至普通公民,上至国家政要,人们都要来向阿波罗问谶,德尔斐神谕的影响遍及整个希腊。

后来,随着基督教的传播,作为异教圣殿的德尔斐式微,最终沦为帕尔纳索山陡峭山坡上的废墟。

现在我们来德尔斐能看到什么呢?只能看到四周高山怀抱,中间一座稍微矮些的高山的平顶之上,有一个用大石头砌成的阔大的圆圈,中间又砌了一个圈。原来想必都是高耸而庄严的,如今剩下的圈只是底座。在它们的旁边有三根巨大的石柱,高高地矗立在那,上面横亘着三层紧叠在一起的石梁。它们2600年前就已经叠在那里了,至今屹立如斯,令人不由感叹它们的建筑者是何等高明!

又想到它们原来又是何等宏大的规模,如果却只余下这断壁残垣。

我不由想起了《牡丹亭》里的句子:“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雅典之北的最后一个古迹是马拉松。

马拉松距雅典不远,在它的东北方向32千米处,现在这里只是一个宁静的小镇,不过,在2500年前的一天,这里可热闹得很呢。

公元前490年的某天,雅典人毫无惧怯地扑向波斯人,在雅典人这种不要命的作战风格面前,波斯人第一次尝到了害怕的滋味,他们坚持了一会,就逃走了,逃到了停泊在海边的船上去了,然后启程回了波斯。

现在,在坦荡的马拉松平原,我们依然可以看到埋葬战死的雅典人的小丘。

至此我们已经参观完了雅典之北的希腊,下一步要往雅典之南去了。

这里的景点都位于伯罗奔尼撒半岛。

伯罗奔尼撒半岛虽然不大,上面的名胜古迹可不少,同样是我们耳熟能详的,例如科林斯、迈锡尼、奥林匹亚、梯林斯、斯巴达,等等。

我们第一个要看的是迈锡尼。

在特洛伊战争中,帕里斯把美貌盖世无双的海伦劫走后,斯巴达王墨涅拉俄斯和他的哥哥、希腊最强大的城邦迈锡尼的王阿伽门农率全希腊勇士们讨伐特洛伊,由此爆发了长达十年的特洛伊战争。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来,迈锡尼在古代希腊的地位之重要。这些神话传说并非空穴来风。后来一个叫施里曼的人来到这里进行了发掘,发现了足足五座古墓,里面直直地立着古代的英雄们——施里曼相信这五位英雄就是阿伽门农王和他的朋友们,其中一人身材伟岸,他的骷髅旁边放了大量的青铜武器。他断定这就是伟大的阿伽门农,那统率希腊英雄们战胜特洛伊的王中王。

这些都是老话了,现在的迈锡尼遗址坐落在科林斯往南的地方,周围是肥沃的阿尔戈斯平原,它不再是城镇,纯粹是个古迹,里头有著名的迈锡尼狮子门,有施里曼发掘过的古墓,还有所谓阿伽门农的老婆克里腾涅斯拉和她的奸夫埃吉斯图斯的墓,等等。

匆匆参观完了迈锡尼,我们现在要赶紧去参观下一个目标——奥林匹亚了。

现代奥运会的祖祠奥林匹亚 奥林匹亚就是古代希腊举办奥运会的地方,是现代奥运会的祖祠。

从公元前8世纪直到4世纪末被信奉基督教的罗马皇帝狄奥多西一世明令禁止,长达1200余年间,希腊人在此每4年举行一次宗教节日,其中的一个节目叫竞技会。就是那些身体最强壮的人来举行各种竞赛,如投标枪、掷铁饼、跑步、射箭、战车赛等,它们就是今日奥运会比赛的前身。

从19世纪开始,各国的考古学家们在这里不停地发掘,发掘出了当初举行各项比赛的场地,甚至包括伟大的菲狄亚斯的工作间——那时,每当竞技会举行时,雕塑家们都要来,把获得冠军的人的健美形象用大理石永远保存下来。

这些场所现在经由考古学家们的积极修复,甚至可以继续搞比赛呢。

但在奥林匹亚,最宏大、最了不起的建筑不是竞技场,而是宙斯神庙。

这座宙斯神庙建于公元前5世纪,长60余米,宽近30米,围绕它的柱子是典型的多利亚式,高达10米,下面的直径有两米多,上面稍微小点儿,每根柱子上有20条凹槽。除了这些堂皇的柱子外,神庙上还有许多雕刻,里面则放着由伟大的菲迪亚斯制作的宙斯神像。

神像被称为古代世界的七大奇迹之一,通体用黄金和象牙制作,呈坐姿,右手托着胜利女神像,左手持权杖,美得令人目眩神迷。

奥林匹亚位于伯罗奔尼撒半岛的西部,往西10多千米就是伊奥尼亚海的东岸了。

斯巴达如今只是拉哥尼亚平原上一座寒碜的小城 希腊大陆上我们最后要去的一个地方是斯巴达。

我们知道,斯巴达人是古希腊,甚至古代西方最勇敢的战士,然而他们轻视文学、艺术与哲学等,他们一度建立了全希腊最强大的军队,并且在公元前431年开始、持续了近30年的伯罗奔尼撒战争中取得胜利,毁灭了雅典。然而斯巴达人的这场胜利却是整个希腊文明的失败,一度如日月之辉煌的希腊文明从此衰落了。斯巴达人的霸权也没有持续多久。公元前371年的留克特拉之战中,底比斯人使斯巴达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惨败,斯巴达从此一蹶不振,赫赫威名也逐渐消失在希腊大地。

这就是斯巴达的历史。

伯罗奔尼撒半岛四周有一些小型平原,其中一个叫拉哥尼亚平原,它位于半岛南部,在它上面,一条小河边,有一个地方叫斯巴达,昔日与雅典争雄的斯巴达如今只是茫茫平原上的一个相当寒碜的小城而已,人口只有1万多。

这就是斯巴达的今日。

怎么样?小小的伯罗奔尼撒半岛真是玩得累人吧?实际上这里还有许多这类名胜,例如巴赛有保存得非常好的阿波罗·伊壁鸠鲁的多利斯神殿,还有埃皮达鲁斯建于公元前4世纪、至今仍在使用的剧院。

下面我们要离开大陆,到海上去了,去看看爱琴海中如繁星般的岛屿。

我们第一个要去的岛是罗得岛。

罗德岛上的太阳神巨像 罗得岛位于爱琴海的东南角,面积将近1400平方千米,离希腊本土很远,离土耳其却很近,但它可是地道的希腊领土,上面生活的也是地道的希腊人。

打很早以前开始,罗得岛就闻名地中海了,公元前3世纪时它成为海上强国和希腊化世界的文化中心之一。它为人类贡献了三样好东西:

一是它的海洋法。作为海岛,罗得岛的航海业一向十分发达,船多人多,事故当然也就多,加上海盗横行,使罗得岛很早就制订了海洋法以处理相关事务,如倘若货船沉没,损失由谁来承担,怎样承担,等等。这是世界上最早的海洋法。后来,当罗得岛成为东罗马帝国的一部分时,帝国在全境推行罗得岛的海洋法,又由于这个海洋法制订得合情合理,它得以在整个西方世界推行起来。

罗得岛为世界贡献的第二样东西是它的演讲术学校。我们知道,演讲与辩论在古希腊十分盛行,尤其在实行民主制的地方,如雅典,你要当官或者当了官后想通过一项什么法令,这都得靠嘴巴子打动公民们,这样就需要演讲术了。也因此,古希腊有许多专门教演讲术的教师和学校,例如那位提出“人是万物的尺度”的古希腊哲学家普罗塔戈拉就是这样的教师。

罗得岛上就有这样的演讲术学校,而且十分出名,培养出了一些伟大的学生,例如恺撒和加图。还有一个是卢克莱修,古罗马最伟大的哲学家,他有一部名著叫《物性论》,不过对于整个西方哲学史而言他谈不上多么伟大,因此我在《西方哲学通史》中没有写他。

罗得岛对世界的第三大贡献,也是最著名的贡献,是一座雕像。

公元前4世纪初,罗得岛遭到敌人入侵,被围困了整整一年,围困解除后,为了纪念战事,也为了感谢神的帮助,罗得岛人决定制作一座空前庞大的太阳神雕像,作者是罗得岛上一个叫查理的雕塑家。雕像的整体原料为青铜,里面再用铁来加固,用石块来加重,雕像历时12年才成,制成后高度超过30米,加上下面同样高耸的底座,巍峨无比。它屹立在罗得岛港湾的入口,双腿前后叉开,左手臂弯里搁着神杖,右手伸向前方,头上戴着像纽约自由女神像那样的冠冕,背着披风——除了这件罩在背后的披风外一丝不挂。

雕像矗立50余年后罗得岛发生了大地震,结果雕像被震倒了,倒在地上,并没有粉碎,然而罗得岛人无力再把它立起来,就这样在地上躺了几乎整整1000年,直到公元653年,阿拉伯人占领了罗得岛,由于需要用铜铸造兵器,就把它打碎了当废铜出卖,据说打下来的铜用一千匹骆驼才能运走。

克里特岛上的迷宫 离开罗德岛后,我们要往西行,去比它更有名的克里特岛。

这个岛上诞生了比雅典文明更加古老的克里特文明。

克里特文明也被称为米洛斯文明,它在许多方向都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例如建筑、绘画、雕刻乃至房屋的建筑,等等。其中最有名者当然是建筑,这个建筑简直同埃及的金字塔一样有名,它就是克诺索斯宫,又叫作“迷宫”。

我们去克里特岛,逛的自然是这个迷宫了。

大约在公元前2000年开始迷宫所在的地方第一次建造了宫殿,可是战争和大火把它给毁了,后来克里特人又在废墟上重建了新宫,这就是迷宫,也是《西方通史》之“伊文思”一节里由伊文思博士挖出来的那个。与旧宫相比,这个新宫的样子没什么差别,只是要大得多。我们现在来大致地描绘一下它吧。

迷宫背靠着一座山,总体来说,它庞大而结实。它的墙壁是一些大石块,许多足有一米厚。依据复原后的遗址来看,东西长大约有150米,南北宽约100米,建筑面积至少在16000平方米以上。但它最令人叫绝的地方不是大,而是古怪。也许由于不经意地乱建,也许像传说中的一样,是为了关什么怪物,总之它里面的房子、走廊、园子,多得令人眼花缭乱,分布也古古怪怪,叫人走进里面后就像喝了两斤二锅头一般,分不清东南西北。我现在也只能大致地说说它。

它的中间有一个长达50米,宽近30米的大院子(说不定就是曾经关牛头怪物的地方),我们以这个院子为中心来看其他地方。

院子北面有一个小小的剧院,像古希腊所有的剧院一样,是露天的,大家就坐在星光或阳光下看戏,除了这个剧院外,北面还有一些小屋子,是下人们住的地方。

与北面隔得最远的院子南面就是国王一家住的地方了,有寝宫、饭厅、厕所等,以及国王祭神用的地方,名叫双斧宫。

东面除了些房子外,还有一道又窄又陡的台阶,连通王宫与山下。

西面是国王藏金银财宝的仓库,还有一座大庙。

以上就是迷宫的大体构造。也许您会觉得住在这样一个怪地方简直是活受罪,但实际上相反,它是一个住起来相当舒服的地方。首先,它安全。想想看吧,一米厚的石头墙什么大炮能打穿?何况那时还没有大炮。小偷们也不敢进来,怕出不去。其次,这是一个讲卫生的地方。它有下水道、自来水、暖气,甚至还有“电梯”,当然不是用电来发动的,但用处是一样的,也能把人直直地送上楼去。怎么样?简直像四星级宾馆吧?

迷宫里还出土了不少美妙的壁画和雕刻,这些都收藏在附近一座博物馆里,距迷宫只有几千米。我们可以先在那里参观参观,了解一下迷宫的有关情况,并记住出迷宫的路,免得参观时迷了路。

当然,这只是开玩笑罢了,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的迷宫是迷不住您的。

爱琴海中的经典小岛桑托林尼 不知您留意没有,我们在希腊旅行了这么多地方,这些地方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它们都是古迹,是人类用自己的双手创造出来的卓越的文化遗产。

但作为旅游,这似乎缺乏一样旅游最经常看到的东西——美景,那些不是以其伟大的文化价值吸引我们,而是因其诱人的美丽风光而吸引我们之处。

现在我就要带大家去一个这样的地方,这就是被称为爱琴海中的经典小岛的桑托林尼。

桑托林尼是一个新月形小岛,面积不到100平方千米,居民不到1万,然而它也许是全希腊风光最迷人的地方。

在很远的古代,这里曾经是一个火山频繁爆发的地方,在岛的南端现在还有古代火山爆发留下的遗迹,桑托林尼对面不远处还有另一个小岛——火山岛,那上面全是像被烧焦了的木头似的嶙峋焦黑的火山岩,寸草不生,令人触目惊心。

岛的北端有个叫奥牙的小镇,到处是漆成白色的小屋,错落有致地依山而列,像一排排穿着洁白礼宾服的士兵等待游客们的检阅。每当夕阳西下、晓月初升的时分,古老的村子更加宁静,更显古老,是住客们怀古的绝妙好处。怀古伤神之后,您便可以马上去体验一下现代生活了。就在桑托林尼的东南面,有一个“黑沙滩”,是著名的海水浴场。为什么叫黑沙滩呢?因为这儿的沙粒全是黑色的,很不平凡吧!恐怕全世界也独此一家呢!漆黑的沙粒与蔚蓝的海水并列,形成了奇特而有趣的对比。

桑托林尼最令人感叹的还是西边的菲拉镇。也许由于古代火山爆发引起的剧烈地震吧,桑托林尼岛仿佛自海中腾空而起,直上蓝天300米。这样,在岛的西岸就形成了一道高达300米的悬崖绝壁,菲拉镇就建在这堵悬崖之上。从这里极目远眺,爱琴海迷人的景致尽收眼底,偶尔从蓝顶小教堂传来祈祷的钟声,洗尽尘世烦嚣。

如果从相反的方向,即自海上向镇子望去,会看到巍巍悬崖上一排排洁白的小房子,令人仿佛觉得它们不是建在人间,而是建在天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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