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回荡在传出,车里外的人都愣了一下。
“……对不起。”
回过神来的“陈免”向被打懵的胡月月诚恳地道歉。
胡月月抽了抽鼻子,鼻翼飞快地扩张翁动,接着眼泪迅速积高,啪嗒啪嗒掉下,她张开嘴巴哭喊起来:“呜……啊啊啊啊啊!!!”
“月月?!”伯爵惊呼一声,向高烈递去一个阴狠的眼神。
高烈会意,抬手便准备释放灵力。然而车帘被猛地拉开,胡月月踉跄地站在了门口。
“呜……父亲~~”
“月月!”伯爵赶紧跳下马。
胡月月僵直着身子往旁边挪了挪,露出紧紧搂在她腰上的一只手。
“猜猜我手上有什么。”
“陈免”面色古怪地说,一只手藏在胡月月背后。
伯爵看向高烈,高烈为难地微微摇头。两人贴得实在太紧了,而且他没有感到丝毫灵力波动——“陈免”拿着的很可能是普通的凡器。如果是灵械,他还可以拼着被暴露的危险强行控制。但现在他完全不知道这武器是什么形状大小、如何摆放,也就不能直接使用念驱将它物理湮灭,更不能冒险去杀死“陈免”。
伯爵咬咬牙,只好叫道:“陈免,快放开月月!”
“陈免”摇头:“你们最好不要乱动,她受伤了不怪我。”
伯爵的额角冒出青筋,他忍住怒气,强行冷静下来说道,“陈免,你真是一个聪明的人,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但是你太冲动了!聪明是好事,但冲动会毁了一切!你想想你冲动时都做了什么,结果又得到了什么?你知不知道,我在来这里之前就打听过这里的情况,我很清楚这里最适合当家的其实是你,所以我到现在还没有答应你大哥向月月的求婚!但是你做了什么?你只是因为被父亲软禁一周就一气之下离开了红石镇!你让我连给你求情的机会都没有,只好一直等在这里!”
“陈免”一言不发。
伯爵喘了几口气,接着说:“我知道你一直不甘心被你那毫无才能的大哥踩在脚下,你这么年轻,这么努力,所以我十分理解你在这种热血的年纪里做出这么冲动的傻事,我十分理解你那种明明那么拼命证明自己了却还被故意无视的急迫又绝望的心情!只是你为什么一定要和月月过不去呢?你之前那么努力得来的强大,难道只是为了去欺负一位弱女子?那你之前那样做就毫无意义了啊!!!”
伯爵抬手抹掉眼里掉出的泪水,悄悄向高烈递出一个眼神,又满是痛心地看向“陈免”:“你有没有想过你其实还有一位强大的师傅在背后支持着你,你何必要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来达到目的?你想想你这样做就算逃出去了,你能得到什么吗?冷静下来啊陈免!我也有过年少轻狂的时候,也有过迷茫绝望的时候,你不用担心我会过于责备你,我只是感到痛心啊!……孩子,趁现在你还没有造成太大的过错,救我女儿一命,我们一笔勾销如何?”
“陈免”面无表情。
但是胡月月却再次尖叫了起来:“啊啊啊啊!父亲,救我救我!他想杀了我啊啊啊啊!”
伯爵顿时惊惧地拧着脖子看向高烈。高烈的表情十分难看——在伯爵说那些话时,本该被吸引注意的“陈免”却丝毫不为所动地又默默加重了手上的力气!
“陈免!一切都可以好好说,你放了月月!”伯爵大喊。
“陈免”直直看着伯爵,眼底露出不屑。突然,他腰间的铭文牌全部燃烧了起来,由灵力聚集而成通透的青色火焰释放出剧烈的能量波动!
“你!”伯爵的脸上瞬间变得苍白,“陈免,你要干嘛?!!”
“大人,不好,他被吸引过来了!”高烈叫道。
伯爵看了眼高烈,又怨毒地看着“陈免”:“你都知道?”
“陈免”依然面无表情。
“你是故意的?!”伯爵的眼中爆出猩红的血管,他脸上的表情由愤怒转向奔溃,“好啊,既然不管怎样都是死,还不如死在我的手上……正好要拉你陪葬。”
“陈免”瞳孔猛地一缩,接着瞬间变得呆滞。
伯爵深深看了眼胡月月,泪水决堤而下,他疯狂地喊道:“高烈,杀了他们!!!”
高烈眼神一凝,灵力化为月刃斩向马车上的两人。
意外意外……不远处,方才还拎着白袍悠闲跟在那蓝袍女人背后的戮北辰抖了抖嘴角,手一松,魔力轰然爆发出来,在地面硬生生碾出一个巨大的凹陷!接着,他整个人飞射出去,带着一条燃烧的尾焰撞向陈免的方向。同时,他抬手往下狠狠一挥!
一面充满了紊乱能量的气墙登时在伯爵与马车之间升起,高烈脸上的表情还没来得及变化,他甩出的月刃就已经被气墙外的混沌能量给撕扯吞噬了。
气墙还在不断前进,直到它力竭停止时,伯爵面前才显现出一条狰狞的裂缝。
这仅仅是戮北辰使用最低级的斩击技能出现的效果。不过代价是他的魔力量“啪”地掉了好大一截。他又开始怀念他那可以同时放满十城烟火的庞大魔力。
被一瞬间甩在背后的蓝袍女人赶紧刹住脚步,惊疑不定地看着戮北辰。
戮北辰落在马车边,木着脸瞥了与他同样表情的陈免一眼,说道:“我们走。”
“哦。”陈免回答着,却一屁股坐回了马车里。
戮北辰只好探手过去拎他。这时僵站在车门口的胡月月突然回过神,她“哎呀”一声轻呼,趴在了戮北辰的背上。
戮北辰拉住陈免的衣服,十分尴尬地不动了。
“对对不起!”胡月月惊慌地站起,一脚踩空,摔下了马车。
戮北辰一把把陈免扛在背上,回头看了看伯爵与蓝袍女人,然后飞快地往镇子里跑去。
“主人……”
陈免小声说道。
“还有什么事?”
“……没什么。”陈免忍住没再说下去,只是默默腹诽:您就这样拿我擦鼻涕您以为我不知道吗。
“啊,对了主、师傅,您这样使用魔力会不会已经被探查到了?”
“不会。”
他这连续两次使用魔力都只是令加持了“隐身”的魔力强行带动空气中的其他能量达成效果,那些用出来的魔力已经被紊乱的各种能量给打乱扭曲,无论是使用魔力时还是使用魔力后都不会被探查到使用魔力的痕迹。
“哦。”陈免抬起头,又被狂猛的风鞭打得乖乖低下。
戮北辰跑着跑着,突然伸手一捞,刚刚还如行尸走肉一般到处溜达不知所措的白袍“啊哟~”一声赶上了回程票。
“等等等等~师傅!”向下面的人打了个招呼,陈免叫道。
“怎么了。”戮北辰放慢脚步。
“师傅,我可不可以与他换一下位置?”陈免指着白袍。
“……”戮北辰无语地停住,把两人放到地上。
陈免拉了拉衣摆上湿淋淋的一片,又向白袍打了个招呼。
“啊~二,少爷好。”白袍恭敬地朝陈免点了点头。
戮北辰又把白袍扛上,拎起陈免继续跑起来。只是他头盔下的脸色有些沉——真把他当坐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