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起草圣旨的萧少岸抬头刚好捕捉到郎东昱的小动作,眸子中泛过一点什么,摇摇头,继续埋头疾书!
槿君末吃痛的爬起来,四处望了一下,门槛最有可疑之处!咬牙切齿的补上一脚,却踢痛了趾头!抱着脚缩回来,站在原地跳着!眉眼蹙成一团!
“奴才参见皇上,皇上要奴才拿的药罐,已经带来了!槿酒妃娘娘也带来了!”高得全一撩衣摆,跪下!
“起来吧!”郎东昱坐在檀木雕花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朝高得全扬起手,示意平身!
末了,拿眼斜睨着仍然在一旁跳脚的槿君末,这个槿君末仗着自己的家世背景,完全没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槿酒妃啊,难道不知道见了朕应该有什么礼仪吗?”郎东昱的声音轻轻柔柔,槿君末一个激灵,浑身一阵抖,却是听得皇上又说道:“难道没有人教过你吗!啊!”这一次绝对是暴吼!
槿君末一下子折了膝盖,怦的跪在地上!“回皇上,臣妾一时摔得混了脑袋,忘记了,忘记了!”槿君末被郎东昱的历吼给吓得失了魂魄,颤颤巍巍的跪着,一个劲的磕头!
郎东昱没有再理她,朝高得全挥了挥手,高得全弯身过来,手上仍然平稳的端着托盘!
“打开!倒出一小盏!”高得全脸色默然的依照皇上的意思倒了一小盏,放在旁边!
“皇上,奴才倒好了!”高得全又恢复了弯身端盘的恭敬姿势。
“喝了它!”郎东昱的声音低沉,不容置疑。
“皇上,老奴,老奴并未患病啊!”高得全心中一阵惊慌,端盘的手竟是有些不稳!
郎东昱的目光在高得全的身上打转了半天,终于绽开一抹笑,不过却是凉飕飕的!“高得全,你害怕个什么劲,朕说的是,赐给槿酒妃喝!你,老耳昏花了吧?”
他说不上为什么,不知道从何时候起,开始觉得高得全在身边不踏实!
“奴才是老了,皇上的吩咐都没有听清楚,奴才这就办!”陪着笑说着,高得全将那托盘放在郎东昱旁边的桌子上,一只手端起那个小盏,走向一脸迷惑的槿君末,看着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疑惑的盯着他手里的一盏药,他强自要求自己镇定!
“槿酒妃,喝了吧,皇上赐的!”高得全将药递到槿君末的手里,退回到皇上身侧!
槿君末端着那盏药,迷糊的看看高得全,没有接收到任何眼神,再看看皇上,微笑着看着她,可是那笑容再恐怖不过!再斜眼看到了一边桌边在提笔写着什么的年轻男子,好像是皇朝宰相,抬起头看她一眼,又沉默低下头。
眼睛骨碌碌的看了一圈,槿君末把小盏凑到嘴边,一仰脖子,饮完!擦了擦嘴角,槿君末卷着舌头在嘴里转了一圈,皱着眉头道:“这是什么东西啊,还挺好喝的!”
一脸的天真无邪!
真是能沉得住气啊,真是不简单的人物啊,郎东昱抓在衣襟上的手紧了几紧,他想发飙,可是他得忍住,他的江山,还得靠这丫头她哥哥和老爹!可,这是个十七岁大的丫头吗?城府能如此之深?
当然好喝了,他为阮宁波加了特制的回疆蜜,将一碗苦汁变成了甜丝丝的东西!
“好喝吧,这药罐还是槿酒妃娘娘亲手送给阮妃娘娘的,熬出的药当然好喝!”郎东昱阴阳怪气的说着。
“我?”槿君末拿手指头指着自己的脑袋,“我送给她的,怎么可能?我死也……”说到这急得捂住嘴,眨了眨眼,咽了口吐沫,把我死也不会送她东西的,这句话给咽了下去!“我那天是撞碎了阮妃的药罐,但是我并没有打算赔啊!”她才不赔呢,一个贱女人!还不配!
“哦?是吗?可是有人明明说是你送的药罐啊?”郎东昱已没了耐心,这种死不认账的女人,他直接想拿刀剁了喂鱼!
“谁?哪个宫女?好,就算是臣妾送的,不就是一个药罐子吗,我承认是我送的,并不代表我看得起她!”不知道从哪冒出的野女人,只是嘴皮子厉了点而已,她就是看不惯!
“你送的,承认了,你看看吧,就是用了你送的药罐子,阮妃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有什么话要对朕说的吗?”
好终于承认了!郎东昱的手指敲在椅背上,一下一下,承认了呵,承认了怎么处置呢?
杀不能杀,剐不能剐,哎,当皇帝真是没劲啊,活得真是憋屈啊,他真想朝天大吼一下!
槿君末看过去,她还真没注意床榻上是躺了一个人,面色发紫,脖颈泛粉,嘴唇艳红,难道是中毒了?难道,自己被怀疑是下毒的人?怎,怎,怎么会,她明明什么都没做的嘛!
抬起头,槿君末的眼睛望向了皇上身边的高得全,可是那高公公却只是垂着头,并不看她!
一直在细细的观察槿君末的反应,惊疑害怕发抖,终于知道害怕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娃,心还没长多大,就已经这么歹毒,这种人留在宫里是个祸害啊!
猛的拍了下椅背,郎东昱下了命令:“槿君末,一切都不言自明,朕不杀你,也不罚你,敬事房的铁屋子,呆十天,然后哪来还哪去?”说着便从椅子上站起来,“萧少岸,起草好了没?完了赶紧去宣诏,还有好多事要安排的!”厄,真是麻烦啊!
“高潜!”郎东昱朝院子外又叫了一声,一个人影飘然而近,伏地:“皇上有何吩咐?”
“带上那个,地上跪着的那个人,去敬事房,山珍海味招待着,但只一条,不能出那个屋子!朕会每天去看的!”郎东昱指着地上跪着的槿君末,春风般的微笑!